他捏住她的下巴,啧啧道,“你说新盛会给我多少封口费,来维护你的名誉?”他的如意算盘早已打好,到时候就拿两人私通的证据威胁新盛,如果不想让这件事情流传出去、毁掉白疏影的名誉,就一定要给他一笔不菲的封口费,依照新盛现在对白疏影的重视程度,他相信无论自己要多少他们都会给。
黑暗之中,白疏影的身子轻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眼下的这种情况,却勾起了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
那一年,十五岁的她说道,“如今家中生变,我被生活所迫,不得已堕入风尘,自觉对不起爹娘,所以在此我愿摒弃他们赐予我的名字,就当做……白疏影已经在那日虽他们一同去了吧。”
而她的面前,秦夫人倚在软榻上,把手中的茶碗放下,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为你重新取一个名字吧。疏影横斜水清浅,你的名字本是取自和靖先生的《山园小梅》,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叫做白玉梅好了。”
在此之后,她以“白玉梅”之名,为金陵歌剧院带来了日益增长的财富,秦老板和秦夫人也待她不薄,凡事都与自家儿女秦玉华、秦玉兰等同,几乎将她视作了自己的养女。
对于这份恩情,她自然愿意倾尽一切来报偿。
那一晚夜色正好,她坐在房间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下,在地面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屋里没有点灯,她安静地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直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秦家管事的声音传来,“二位爷里面请,哎呦,怎么没灯呢,白玉梅你在搞什么?快来接客!”
她站起来,微微欠身。那个年长的军官哈哈大笑,“早就知道白小姐不仅歌喉出众,相貌也是卓群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儿。”说罢,他在桌前的一张黄梨木椅子上坐下来,又对那年轻军官说,“来来,坐,今天带你到这里就是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这金陵一绝。”
年轻军官坐下来,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可是您不是说,我们到这里来是有事情要与白小姐商谈……”
年长军官咳一声,“事情自然是要谈的,不过既然都来了,不听一听白小姐的歌声,岂不是辜负。”他往椅子上一靠,“不知白小姐是否介意为我们唱一曲?”
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手指却是不由握紧,陪睡就罢了,还要给他唱曲,他还真把她当做那种人了么?冷冷一笑,她道,“抱歉,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您若是要与我谈事情,还是尽快的好。”
“哟,美人儿脾气还不小。”年长军官一挑眉,对身旁的人道,“也罢,那我们就直奔主题,你到外面去歇会吧,我和白小姐谈妥了事情就去找你。”
待那年轻军官离开,年长军官不怀好意地一笑,便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