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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讥讽(3)

以后,县里秀才谁有做坏事害人的,便罚在粪坑边吸臭气,没罚多少人,其余的就敛迹了。

天机不可泄漏

有三个秀才进京赴考,途经一寺庙,听说庙中有一位老僧人,擅占卜相人之术,知过去未来,便进庙求见。问:“此次科举,我三人可得高中?”

老僧掐指细算,又观三人气色,然后闭目,伸出一个指头。三秀才不解,再问,老僧仍不语,三问,老僧喃喃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三秀才无奈,于是离去。

小沙尼看着奇怪。看见三人已走远,便低声问老僧:“老人家伸出一指,是什么意思?”

老僧张目,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他们共有三人,不管全部高中,或全部不中,或一中,或二中,均可以‘一’解之。此未卜先知之术也。”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小沙尼想了一想,顿然醒悟,情不自禁叫一声:“果然是天机!”

人主变寡人

有一个秀才,本名李小狗,读了几句之乎者也,便狂妄起来,改名李人王。县官听了,差人把他叫来,告诫道:“冥冥中的四大王乃天王、地王、人王、阎王,你今僭称王,非有福之兆,本官就给你在王字下加一点,叫人玉吧,以后可不能再妄自尊大了。”

李人王连连称是,谢过县太爷的教训。哪知他过了不久,又胡思乱想起来:“玉字上的这一点,乃大老爷所加,怎能够放在下面呢?应放在王字之上,方显出我对大老爷的尊崇。”

于是,李人玉以后就自称“人主”,乡人闻之,不觉惊惧:人主便是皇帝呀!这还得了!于是联名把他告到官里。知县一听,吓得整个跳起:你这狂妄书生,要你叫人玉你却竟自称人主,这岂不是想要我大老爷的命!立即令捕头率差役把李人主捕来,再判以图谋不轨的大罪,处以重典。

临刑前三日,李人主托人带一首诗回家,诗曰:

特谕乡里众乡臣,孤家不日见阎君;

三日以前见人主,三日之后看寡人。(指剐人)

家人及乡人看了,一些人觉得啼笑皆非,一些是欲哭无泪。

直取“三秦”

宋代,秦桧任宰相期间,壬戌年科举考试,其子秦熙、侄秦时、秦龄同时一榜登科。

榜文一出,天下士子无不怨愤。有看榜人高声责问:“今年主考官是谁?”

有人接口应道:“定必是汉朝的韩信。”

“怎么汉朝的韩信会跑到大宋来主考,有何凭证?”

“若非韩信,岂能一次就直取‘三秦’!”

(笔者注:汉时韩信率兵出汉中,取三秦地,势如破竹。)

寻花问柳跪床前

古本《千家诗》,第一首是宋代大儒程颢的名作《春日偶成》: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这诗脍炙人口,流传极广,代有仿作,且多佳构,不过也有读来令人啼笑皆非者。

话说某书虫畏妻如虎,又喜冶游,某天夜半始归,被老婆大人罚跪床前,百无聊赖,仿上诗吟“佳作”一首:

月白风清近午天,寻花问柳跪床前。

家人不识余心苦,将谓偷闲学拜年。

此诗后来传出,贻笑四邻。

科场笑柄

清末有书生去应县试,其文结论为:

惟其如此,所以如此;既已如此,不得如此。

其诗更绝,一开头就是:

一望无边景,无边一望鲜。

无边真一望,一望正无边。

文词如此荒谬,自然名落孙山,其“杰作”则成了多年来科场的笑柄。

着了袈裟事更多

吴曲驻在广陵的时候,有位名叫大汕的和尚,每天都到督将军门下侍候。

有一天,大汕向吴曲诉苦道:“贫僧应酬太多,真乃苦不堪言。”

吴曲笑道:“高僧若为应酬所苦,何不出家去当和尚?”

在座的人看着大汕身穿的袈裟大笑起来。

大诗人杨诚斋有诗咏此事:

袈裟未着嫌事多,着了袈裟事更多。

面糊青州府

据说有青州人中了状元,青州府设公宴以示庆贺。

席间,突然天降大雪,众人请状元公吟咏一番。状元道:“一人作诗寡兴,何不诸位同来联句?”

大家称好。道台于是首先起句:

剪碎鹅毛空中舞

府尹接句:

山南山北不见土

县令再接:

玻璃碧瓦变成银

状元公末句收煞:

面糊糊了青州府。

大家一听,不觉面面相觑,私下窃笑了好一阵。

讽诗

乾隆时的大学士纪昀,才华横溢,性滑稽,且善饮。

话说他有一次去乡下看望未来亲家,碰巧未来亲家外出,只好等待,一直等到夜深主人仍未归,只好留宿。

未来亲家母从未见过纪昀,不便出来相见,便在门隙、屏风后偷窥了一下。第二天,未来亲家翁回来了。两人寒暄几句后,纪昀笑道:“昨夜相候无聊,得一诗,请赐教。”

未来亲家翁接过一看,写的是:

昨夜亲家太多情,为看锦衣秉烛行。

看到夜深人静后,平平仄仄仄平平。

亲家愕然,继而大笑。

一时三变

苏东坡微服出游,来到一个小山寺,寺中主事的是个老道,见来人衣著简朴,便冷冷地道:“坐。”吩咐道童:“茶。”

与苏东坡闲聊几句后,老道见来客谈吐不凡,便客气了点:“请坐。”又招呼道童:“敬茶。”

老道吩咐完,再一细问,来者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大学士,不觉点头哈腰:“请上坐。”大叫道童:“敬香茶!”其神态语气,一时三变。

临别,老道请苏东坡题词留迹,东坡一笑,立成一联:

坐,请坐,请上坐;

茶,敬茶,敬香茶。

老道看了,一阵面红。

另有传说,本故事说的是清代扬州八大怪之一的郑板桥。

名士讥进士

唐朝时有位进士,其实不学无术,附庸风雅,将自己的三幅画像,拿去请某大名士题几个字,以后好向人炫耀。

大名士是个风趣的人,他提起笔,在进士画像旁写上“贼贼贼”三字。

进士又气又恼,正要发作,大名士不慌不忙地在下面写上三句:

有影无形拿不得,只因偷了仙人丹,而今反作蓬莱客。

骨子里骂了进士,进士看了却很高兴。

还有一件俗物

过去有个地主,对佃户很刻薄。但他虽家财万贯,却没有什么文化,言行举止俗不可耐,但又喜欢装斯文,把自己打扮成高雅的样子,并改名高学。

为了装雅士,高学在家中特意布置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有客人来,他就请人到书房参观,闲谈,并常装谦虚地问人家:“不知这室内还有什么不相宜的俗物,若有的话,请予指教,我好当即清除。”

一般的客人都明白他的用意,自然顺着他的意思说好话,称赞他这书房如何的高雅,他的学识更是如何的渊博。

一天,高学的堂弟来看望他,高学便把堂弟领进书房,闲话几句后,又问:“老弟你是读书人,看我这间书房内可有什么俗物,请指出来,我好予以清除。”

高学的堂弟为人耿直且有学问,对兄长如此造作乱充斯文十分反感,看了四周一眼,皱了皱眉,道:“室中一切甚雅。”顿了顿,“恕小弟直言,只有一件俗物,应予除去。”

高学暗吃一惊: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此处怎会还有俗物?连忙问:“哪一件?”

堂弟微微一笑:“那就是兄长你自己!”

力避平淡

有塾师教学生写诗,一再告诫:“诗贵奇警,要力避平淡。杜甫云:‘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此之谓也。”

于是有学生立成五律一首,果然“奇警”异常:

宰相升知府,将军背大旗。

老爷求小的,道士抱山妻。

蝴蝶吱吱叫,哈蟆队队飞。

小猫吞猛虎,蚂蚁挽雄鸡。

另一学生立成三首七绝,更为荒谬绝伦:

月明云若雨声多,釜底何人唱棹歌?

我欲山头挂帆去,社公祠里拜湘娥。

极目遥听乃歌,耳中忽见片帆过。

鲤鱼飞在青林顶,波面何人跨黑骡?

竹鞋芒杖快遨游,一叶扁舟岭上浮,

长笛一声天欲睡,有人骑犬上高楼。

只因而已十年闲

据说宋代有位才子,叫洪愈,为人耿直,中了状元后,见到朝中种种黑暗,感慨治国之人如此,难怪下面各级官吏腐败无能,于是上书史卫王,并附一联,直接批评了宰相。联曰:

昔之宰相端委庙堂进退百官之乎;

今之宰相招权纳贿倚势作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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