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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状态 /握一段时光在手心(5)

常常搭乘城际的大巴,或者是省内的长途班车,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显然更适合阅读一本杂志。比如《知音》、比如《读者》、比如《收获》,大俗或大雅或亦俗亦雅,一本杂志的厚度属于长途大巴,适合大巴在城市或乡村间穿越的时光,从卷首到篇末,从短的锦句、长的小说,从淡淡的哲理、骇人听闻的纪实,每个字都不愿意错过,每一页纸都愿意细品。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真正能陪我们千里的,常常并不是感情甚笃的那个人,而是长长的疾驰的列车,或绿皮车或特快或动车或高铁,时光被旅程拉长、碾碎,寂寞不可遏止地泛滥。这样的行程,一本厚厚的小说最适宜,路遥的《人生》曾经陪伴过我,池莉的《来来往往》曾经陪伴过我,《少年维特之烦恼》和《茶花女》也滋润过少年的旅途。

阅在途中,酸甜苦辣都是甜,灰色的情绪被文字覆盖;阅在途中,千山万水都是景,跋涉的艰辛被纸张抚摸;阅在途中,那些慌乱的时刻开始安静,那些孤独的思念开始温暖,那些孑然一身走过的路,开始有了思想的光华。

或许书籍不是旅途中唯一的精神支柱,或许窗外的风景可以落在心底,或许陌生人的寒暄可以驱赶无聊的心境,但是阅在途中的快乐和满足却是难以言表的,又弥足珍贵的。

书香弥漫的岁月

本市一家历史悠久的实体书店关张了,抱着“看上最后一眼”的想法,许多书迷纷纷前往书店拍照留念。当电视媒体报道这样的新闻时,我不由得心中一动,也打算去即将消失的书店前看看。等我走进书店,才发觉忙碌的自己已经很少来了,而家中也有许多没有好好看的书。

说到读书,其实我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热爱读书,我算得上是这家书店的常客。那时候,书店还没有三层楼的规模,一层的铺面也小得不能再小。然而,在小小的书店里,我却总能找到多多的快乐。当别的孩子泡游戏厅、在江边戏水或者在家中看动画片时,我却安静地在书店里寻觅喜爱的书籍。更多的时候,我会捧起一本散发着油墨香的书,在书店的一隅沉醉地阅读。当然,我也不仅仅是蹭书看,碰到有收藏价值的书,我也会掏钱买回家去看。那时候,父母没有多的钱给我买书看,我常常攒下吃早餐的钱买书。那些饿着肚子的早上有点难挨,但是被书籍充实的感觉却很快乐,让我的成长也沾染了幽幽书香。

不仅是漫长的学生时代,后来走上了工作岗位,读书都成为我最大的习惯。我曾经在家乡纳凉的竹床上读书,在抗洪抢险的河堤上读书,在麦当劳、肯德基和必胜客读书,读书不仅是一种姿态、一种习惯,更成为一种品质。在入睡前的卧室里读书,书本不是催眠的利器,却让梦境里也有了文字的痕迹;在呼啸而去的列车上读书,那些寂寞的时光变得充盈,那些仓促的旅程变得坚实;在伤心、落寞或挫败时读书,伤心的往事不再撩起疼痛,落寞的心情会被充实的感觉填满,一时的挫败也会得到很好的慰藉。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特别是互联网的日益普及,传统的阅读日渐势微了。工作的忙碌、生活的烦琐和娱乐的多样化,让爱书的人也没有看书的心情,或者选择了更为简单的消遣方式。就连我这样的书迷,也很久没有去书店逛逛,家里也有很多书被束之高阁。朋友寄来了一本自己的新著,本来应承了要写一篇书评,可是没有时间好好阅读,也让承诺的书评一拖再拖。至于那些本来不爱看书的人,想必更不会去书店采购书籍,顶多不过是浮光掠影地在网上阅读罢了。

从书香弥漫的岁月,到渐渐不读书的现状,这显然是一个十分遗憾的过程。纵使有电子媒体的兴起,然而捧读的快乐却是无法取代的。所以,也许我们无法阻止实体书店衰败的事实,但是一定不可轻易放弃对书籍的热爱,毕竟那是精神的坚守、心灵的财富和文化的希望。

书是我一生的行囊

记不得自己第多少次搬家了,也不知道还将搬多少次家,每一次搬家都是炼狱般的体验。上一次搬家在半年前,没有请搬运工帮忙,叫了两个朋友就“开工”了。“挪窝”成功后,我和两个朋友都累趴下了,而朋友们印象中,最沉重的就是一箱箱的书。

这一次搬家,我打定了主意不再自己动手,也不去劳烦朋友们。于是,我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很快车子和搬运工就到位了。专业人做专业事,搬运工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头顶电视机,背上还能扛上两个大大的纸箱,上楼下楼依旧健步如飞。不过,等搬运工忙活完,忍不住念叨,“小伙子,你的书可真够多了,没有比书更沉的行李了。”

不得不承认,书真的成为我不可或缺的行囊,而这样的行囊在搬家的过程中,多少又有一些不堪重负的意味。于是,不少朋友都劝我将那些藏书当废品卖掉,不要让自己一直被书“拖累”。坦白说,朋友的话并不全是玩笑,对于我这种常常搬家的蚁族,卖掉藏书其实也算是一种解脱。可是,我却无法割舍自己对藏书的情感,并笃定书将会成为我一生的行囊。

在这里,不得不说说我的藏书,其实我还真不算一个特别爱买书的人,倘若不是特别钟爱就不会埋单。我也会在网络上淘回一些书,一方面是网购服务更好、价格更低廉,另一方面是可以淘得一些几近绝迹的书,会有一种如获至宝的快乐。而另外一部分是样书,那些样书或多或少选用了我的文字,文字被书籍选用和被报刊选用,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藏着那些样书,就像藏着青春的记忆和感动,藏着笔耕岁月的点滴酸甜苦辣。

而我藏书最大的一部分,是全国各地的作家或文友馈赠的,那些书籍不论自费或公费,不论畅销或滞销,都倾注着他们的一年、两年甚至一生的心血。能够得到作家或文友的馈赠,应该是一种温馨的友情和莫大的尊重。那些书或许不是书市里最好的,上不了畅销图书排名榜,也无法和身边的朋友进行细致的探讨,但是我依旧很重视这些书,就像很重视恒久不变的友谊。当然,我也怀揣着一个心愿,希望未来自己出版书籍时,也能够被作家或文友善待着,而不是在废品回收站找到我的书。

可以说,搬家或许会有终点,总有一天我会攒足买房的钱,住进明窗净几的漂亮房子。但是,我对那些书的珍惜却是永恒的,书籍必定会成为我一生的行囊。不管是我在一路的迁移中,还是在未来宽敞的书房里,书都会久长地占据着心灵重要的位置,最终成为思想的宝贵行囊。

我的读书基金

“书到用时方恨少”,是我幼年就懂的道理,勤读书成为我的习惯和爱好。可是,爱书的我常常与琳琅满目的好书相遇,却不得不面对囊中羞涩的尴尬现实。拥有一笔丰厚的读书基金,让我想读书时可以想买就买,是藏在我心底最大的心愿。

学生时代,由于家境的贫寒,父母除了供我念书和吃穿,就再也没有办法拿出更多的钱,让我去买自己喜欢的课外书籍了。可是,那些书籍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让我每每挪不开脚步、撤不走眼神。摸摸口袋,那是父母给的吃早餐的零钱,根本不够买一本精彩的新书。“办法总比困难多”,小小的我想到了办法,将每天的早餐“简化”,甚至时不时不吃早餐,攒够钱就去买回自己心仪的书。那段岁月,我经常是饿了肚子,却拥有了捧读的快乐——一种来之不易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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