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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际 /流言有一千分贝(2)

挂断电话,我不由得在想:如果我不是自由人,而是一个有单位的人,单位会帮忙卖书吗?读者朋友可能会说了,别说帮职工的朋友卖书,就算是职工自己出了书,单位恐怕也不会帮忙卖。单位有单位的职责,单位有单位的尊严,单位是有原则、有个性的。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许多从“出生”就注定命运的自费书,推到市场上往往是前路暗淡,而能够销掉一部分甚至小赚一笔,常常少不了单位的“友情赞助”。不管是职工或官员以权谋私也好,还是单位真的对职工情深意重,单位不知觉地成为了职工经济或心灵的“靠山”。

而正因为“靠山”效应,千里之外的文友才会想到我,让我帮他销售没人买、没人看的自费书。当然,这位文友可能也得到了单位的关怀,只不过那份关怀不足以卖完所有的书,所以才会舍近求远找我求援的吧。虽然没有单位的我帮不上他的忙,但是其他有单位的文友没准能出份力。

单位的关怀还远远不止卖几本书,比如单位公车当作私车用,接待宴喝完茅台喝拉菲,公费旅游去了欧洲去非洲。或许,对于得到单位关怀的人,心底收获的是一抹明媚的爱,这样的爱自然是多多益善。然而,“越界”的爱或许真的诱人,但是放弃原则和个性的单位,岂能是好归宿、好“娘家”呢?

其实,人与人之间,人与单位之间,不必索求太多的关怀,适可而止的关怀是一种暖,无边无际的宠却是一把火……仇恨是一出独角戏

一年前,一直在外地开店的表哥大强,决定将生意全盘“移植”回来。那是本市一条新开的商业街,由于人气还不到鼎盛的状态,生意也就惨惨淡淡的。没多久,大强店隔壁新开了间店,店主也是在外地开过店的生意人,回归同样成为他最后的选择。

很快,大强和这位店主成为很和睦的商邻,在生意不好的时候,还会聚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当然也会展望一下未来美好的财运。好几次,大强很兴奋地跟我说:“小弟,别人都说,同行如敌国,其实同行也可以成为朋友。”不过,有一回,大强又跟我说:“这个店主我感觉在哪里见过面,我和他估计还有一点点渊源。”

没多久,大强和这位店主的“渊源”就揭晓了:多年前,大强在外地摆地摊,这位店主也在摆地摊,为了一寸宽的地摊地盘,两个大男人狠狠地干过一架。当往事如放映电影般掀起了记忆,大强的眼底突然有了一丝丝怒火。接着,大强指着手臂上一道伤痕,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这是一辈子的纪念,也是一辈子的仇恨。”顿了一会儿,大强又说:“当然,那一回,他也没少吃亏,估计也是‘铭刻在心’。”

后来,大强找这个店主“对峙”,店主却笑着说:“或许有这档子事,可是我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朋友原来是敌人,然而敌人却早早收起了敌意,兵戈相见化为风轻云淡。那一刻,大强有一种拳头砸到棉花上的感觉,落寞得像独孤求败的棋手或剑客。再后来,大强也放下了心底的仇恨,那些岁月深处的冲动渐行渐远,倒是当下的友谊更值得珍视。或许有了友谊的滋润,两间店的生意也日渐兴旺起来。

很多时候,仇恨就是一出独角戏,刻意地停留在不必要的仇恨里,只会让自己的思想受到煎熬。殊不知,若非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若非是关系家国天下的尊严,选择遗忘和宽容也是一种智慧,一种让自己抵达心灵旷野的智慧。

享有好,笑纳坏

“如果你无法接受我最坏的一面,那么你也无法享有我最好的一面”,这是一个女孩写给旧情人的微博。

其实,女孩最坏的一面,不过是爱打呼噜的坏毛病,一点大大咧咧的性格,来不及收拾的周末房间。而女孩最好的一面,却是女孩无限的耐心、无比的忠贞、无边的温柔,还有一张永远笑意盈盈的脸。不再惦记恋人的好,却只专注恋人的坏,恋情告急也就不奇怪了。或许失恋的女孩浸染了一点点伤感,但是那也是走向明媚的伤感。

生命里的好与坏,不光是恋情里变幻的感观,还有我们奋进的人生。“一览众山小”固然好,然而上山的艰辛却是一种历练,如果一味选择抱怨、选择退缩,迈不过最坏的那一段路,也就无法俯瞰群山、欣赏最好的风景,最终留在心底的只会是遗憾了。苦尽甘来,阳光总在风雨后,虽然有一点点老套,但却正是我们抵达梦想终点的能量。

正所谓,吃得苦上苦,做得人上人。好与坏,其实只是人生一时的格局,当下的艰难、挫折和阴霾,转眼都会变成未来成功的养分。倘若无法接受苦口的滋味,就没办法品尝到苦涩散去后,沁人心脾的那一缕甜。从坏到好,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能力和机遇,其实还有不可或缺的是一份坚守。

小时候,我们常常看电影、电视剧,都会问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到底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其实,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影视作品里,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好或坏,好可以向坏过渡,坏也可以向好靠拢。

当我们不再以好与坏判断一个人,当我们能够同时享有好、笑纳坏的时候,我们便会是一个真正成熟、真正富有的人了。

美味人缘

小梁是同城的文友,我们在网络上相识多年,文章常在报刊上“比邻而居”。虽然有不少见面的机会,但是却屡屡擦肩而过,仿佛是缘分在作弄着我们。我们继续在网络里倾谈,却没有跨越半个小时车程见面的勇气。

而最终我们得以见面,其实只是小梁随口的一句话,“小路,来我这边吃番茄鱼吧,人气高,味道佳。”此前,我已经在美食论坛见过番茄鱼的介绍,光看图片就垂涎三尺。或许正是因为美味的诱惑,我决定赴没谋面的老友的约会,让友谊得以在现实生活中蔓延。坦白说,番茄鱼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味,我由始至终没有品尝到番茄和鱼的关联,反倒有些想念酸菜鱼的简单和纯朴。不过,依旧感谢番茄鱼担当了友谊的桥梁,让我们多年未遂的心愿得以实现。

郑斌曾是已解散的武汉光谷足球队的灵魂人物,也曾多次入选国家队阵容,捧着高薪的他用流行的话来讲——不差钱。可是,在体育新闻版上看到,他迎接客队队员或者去客场比赛,他总会为朋友们送一份鸭脖子。虽然这些足球队员个个都是年薪过百万的富贵一族,但郑斌之礼——鸭脖子却备受欢迎,千里送鸿毛,礼轻人情重,让美味人缘得到了不错的体现。

说到美味人缘,大家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酒肉朋友,友谊在虚伪的客套和推杯换盏中被蒸发。其实不然,酒肉穿肠过,再贵的宴席吃的不是美味,而是寂寞。真正的美味并不奢华,不是鲍参翅,不是满汉全席,不是一桌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只是简简单单的菜肴,却能得到吃野菜比吃大餐快乐的效果,能让都市里的我们返璞归真,体会草根的芬芳和绵长。

曾经接待过一位外地的朋友,没有带他去品尝特色小吃,也没有呼朋唤友去酒店海喝。只是,让父亲下厨做了地道的家常菜——沔阳三蒸,大口喝着一瓶一块五便宜的啤酒,却依旧让朋友畅快地喝到七分醉意。多年以后,朋友还在自己的博文《生命中,那些让你感到温暖的人》中,回忆那一顿饭的每一细节。美味牵着人缘,平常的菜色依旧能让友谊的回味更加温馨、真实和隽永。

或许就是这样,我们的味蕾是敏感的,牵着我们一颗被包裹的心。而我们的心一旦被打开,友谊便不会在岁月里被磨灭,只会久久长长地蓬勃不息。

可以左,可以右,不可以被左右

有幸认识一位著名诗人,诗人不仅诗写得美,还是有名的网络活动家,同时在几家文学论坛担任超版。

刚结识这位诗人就盛情邀请我在A论坛担任“斑竹”。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没有谋得过一官半职——没机会为人民服务。转念一想,为网友服务也挺不错,我便欣欣然应承下来。其实,论坛里的“斑竹”只是一份闲差,而且一份闲差还有几个人合力来干。坦白说,“斑竹”的工作并没影响我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顶多算是工作和生活的美好点缀。

没多久,诗人又邀请我去B论坛担任“斑竹”。我掂量来掂量去,没有开口拒绝,还是一口应承下来,泡一家论坛是泡,多泡一家又何妨。又没过多久,诗人再次邀我去C论坛担任“斑竹”,我开始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当然,再多一份网络闲差,也不至于是莫大的负担。我再次笑纳了诗人的好意,每天在三个文学论坛游走不停。

前不久,诗人被A论坛从超版位置贬下,甚至还发出了长达一个月的禁言。很多“斑竹”纷纷为诗人鸣不平,“论坛不该如此对超版,真是让人寒心。”许多“斑竹”还表示,“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行使“斑竹”的工作,以示对超版绝对的忠诚和拥护。”然而,论坛与诗人的纷争详情大家并非尽知,是与非也并不是真的那么泾渭分明……当我照常在论坛履行“斑竹”职责,其他“斑竹”便来问我,“你是超版提拔来的,难道不该以行动支持超版吗?”我笑着说,“‘斑竹’是我在论坛的职位,虽然系超版引荐或者分派,但是在彻底放弃职位之前,认真履行职责是对自己负责。倘若连对自己负责都做不到,随意被左右、被捆绑了思想,相信也不会被超版欣赏。”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可以左,可以右,不可以被左右”。拥有独立的人格,拥有独立的判断,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智慧,哪怕我们一度被牵引,也不会失去最后的方向。

“抢帖”的快乐

我在本市一家文学论坛任“斑竹”,负责其中一个热门的板块。最近,站长策划了一个活动——XX景区大型笔会,笔会期间所有开支由景区承担。

笔会是论坛的盛事,盛事当前,我不由得也开始心旌摇动,甚至幻想自己已然置身景区之中。可是,我并没乐多久,就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原来,站长并没直接邀请任何人参加,不管是普通的网友还是资深的“斑竹”,都需要参加“抢帖”的活动,才有机会加入到这个笔会中。

所谓“抢帖”,就是有意参加笔会者需发帖,发与该景区相关的图片或诗文,才有被选中的机会。“我可是论坛的元老,参加笔会还要‘抢帖’,到底有没有搞错”,坦白说,起初,我有一点点小生气。不过,细细看笔会的日程安排,我却实实在在地被吸引住了。再看看那些“抢帖”的网友,有许多我熟悉的文朋诗友,有许多我尊敬的前辈大师,我期待参加笔会的热情骤增。

于是,我搁置心头不满的情绪,认真地参加“抢帖”的活动。很快,我就成为了“抢帖”积极分子,不仅发布了许多精美的景区图片,还加上自己即兴创作的诗文。可别说,“抢帖”虽然费时费力,但是其中的乐趣也无穷,仿佛回到了抢玩具的童年。没几天,站长宣布了“抢帖”成功的名单,我发现自己荣登这个名单。站长还发贴说,“抢帖体现的就是公平,路版放下身段抢帖,实在让我欣赏和感动。”

倘若最初我闹脾气、耍性子,恐怕我不仅错失这次笔会,也有损自己在论坛的形象。反倒是“抢帖”带来的快乐,以及得之不易的笔会,让我的心底塞满了幸福的滋味。这让我想到一条网上的微博,“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如果你愿意难受一阵子,才有机会幸福一辈子。”

爱是不打扰

最近,我获邀参加一次大型笔会,笔会邀请了一位大作家——我仰慕已久的文字偶像。能与大作家一同与会,并相伴数日之久,我自然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熟悉我的文友也说,“小路,偶像当前,你别忘了多多请教,最起码也要沾点文气。”

然而,最初的兴奋慢慢褪去,我总是静静地坐在会场一隅,听大作家洋洋洒洒的演说;游山玩水时,我跟随着大作家的脚步,却留在离大作家稍远的位置;当与会文友纷纷向大作家索要书法墨宝时,我自始至终都没提出同样的要求。让我沾文气的文友不解地问:“小路,你确定大作家真的是你的偶像吗?当别的文友围在大作家身边时,你却成为离得最远的人,这实在是一件很吊诡的事。”我笑着说:“敬仰也是一种爱,爱是不打扰,不打扰,是最好的距离。静静听、离得远、不索取,其实也是一种聆听、一种接近、一种收获,当这种聆听、接近和收获,不让自己爱的人有负担,这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在媒体上,看到本市有一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见义勇为后负重伤住进了医院。坦白说,在人情越来越淡薄的今日,见义勇为是一种很难得的壮举。这样的好青年理应获得关注、关爱和帮助,爱人也跟我说,“你去医院看看他吧,买点鲜花、水果,捐一点现金,算是对他的支持。”当我选好时间准备前往时,电视台的报道让我打消了念头——原来,市民探望好青年的热情太高,小小的病房成了花的海洋、水果的仓库,更重要的是,好青年的治疗和修养也被干扰了。报道结束后,荧幕上出现一行红色的提醒语——爱他,就别打扰他。

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子,是那种很爱很爱的程度,最终爱情的走向却是离别。时间飞逝,旧爱是心底不敢触碰的一根刺,也是暗自沉溺的一抹暖。等到她的消息,依旧是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往事如播电影般历历在目,来势汹汹地涌上心头。我和她都没扛得住十年的寂寞——她有了她的他,我也有了我的她。要不要一次十年之后的重逢,我很纠结该不该再次走向她。朋友却跟我说,“跟旧爱最佳的距离就是不打扰,没有互动、没有交集、藏起心中的惦念,才是让她从容、快乐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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