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之:观众人山人海,能射中吗?官兵中会耍暗器的大有人在。我们只剩下二十多个,要保存实力,不打没把握之战,更不能打草惊蛇!只有不断制造骚乱,让他们顾此失彼,才能从中渔利,懂吗?撤!
众匪徒无可奈何:是!
14.王实家日内
黄昏,王实收工回家。
王若仙(不安地):爹,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大夫等候好久了。
王实笑着:傻闺女,我好好的,请大夫来干啥?
王妻(责怪地):你以前一餐吃十三碗地瓜米饭。现在哩,三天不吃不喝,还说没病!成仙了?
王实:你母女俩真是无事生非,我让义波法师把脉,他说没病。你们却硬说我有病!
皮大夫:唔,既然没有病,老夫就走了,店里好多病人在等着哩!
王妻:大夫请原谅!她爹自从元宵节吃一颗汤圆到现在,已经三天不吃不喝,精神恍恍惚惚的。有病忌医怎么行?
王若仙:我师父义波法师懂医术,为他把脉,觉得从未见过,不知如何下药,并不是说我爹没病。皮大夫,您是遐迩闻名的神医,求求您救我爹一命吧!
皮大夫:看来他的气色不错,病情应该不那么严重。你们别紧张,我给他把把脉看看。
王若仙硬按着王实坐下:爹,您是家里的主心骨,三天三夜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万一三长两短怎么办?有病没病应该由大夫说了算。
王实摇着头,无可奈何地伸手让大夫把脉。
皮大夫为其换手把脉,踌躇良久,摇头不语。王妻及若仙急得团团转。
皮大夫:表面看,他的气色不错,正气充实,两眼有神,神思不乱……
王实:没病对吧,我虽然三天没吃饭,可不觉得饿,仍然在工地做工。感觉气力比前大。
皮大夫沉默不语,脸露愁云。
王若仙:大夫,但说无妨,是什么病?
皮大夫:老夫一生从没切过这样的脉。时而浮,时而沉;时而洪,时而细;时而数,时而迟;时而滑,时而涩……
王妻(着急地):大夫,我们听不懂,您说简单明了些!
皮大夫:一句话,怪脉!这病难医!
王若仙和王妻大吃一惊:怪脉难医?无论如何,求求您开恩,救救他吧!
皮大夫:从医理上说他患的病应该是伤食,我开个药方试试看吧!能好算他的造化。
皮大夫开完药方,王若仙付给诊费,并陪同大夫出去。
王实(气愤地):庸医!不明症状怎能乱开药?活马当死马医!
王妻:听大夫的话吧,他是名医!
……
王若仙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爹,趁热喝好。皮大夫说这药助消化,喝错不碍事。
王实:唉,你们别相信他,我真的没病!
王妻含着泪:三天没吃东西还说没病!你心真狠,你走了,我母女也不活了!
王若仙跪下:爹,求求您,相信大夫没错,您喝下吧!
王实啼笑皆非,只好把汤药喝下去。
稍候,王实腹疼难忍,把汤药吐出来。一文钱也随着药吐出来,在地上打转。
王妻与王若仙惊叫:一文钱!
王妻:好些了吧,肚子里怎么会有一文钱呢?都是它害了你!
铁拐李和汉钟离在门外叹息:缘分未到,难入仙班呀!
15.晋江县县衙门口日外
几个农民扶着族长上台阶击鼓。
衙役开门探头:别敲了,吵死人!你们是哪里人?告什么状?
郑族长:我是东石龟湖村郑氏族长,春耕在即,水源被断绝,不得已来打官司。
衙役甲:你们村已经来过两批,烦不烦?县太爷这几天身体欠安,不能升堂!
农民甲:我们是姓郑的,他们也许是姓黄姓林或者姓苏的……
衙役乙:不管你们同姓不同姓,反正这几天升不了堂。有急事统统去泉州府衙告!
农民乙:唉,真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上告无门啊!
郑族长:衙役又关门了,说也无用。
农民丙:听说蔡大人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我们不如上告州府去?
郑族长:这是县衙的份内事,蔡大人是个大忙人,专管大事,芝麻事都能管吗?
农民甲:下午四个族姓要拼个输赢,会出人命,难道州府不管?
郑族长:前两年州府派个吃钱官赖虞侯来,跟章府一唱一和,说有钱人的话。我们不是又亏了吗?
16.晋江章府内客厅日内
婢女送参汤:老爷,趁热喝吧!章拱之在内客厅与几个爱妾玩麻将。
一个爱妾高喊:我胡了!哈,哈哈!
章拱之责怪女婢:早不送,晚不送,害我打错牌!
婢女立刻赔礼:老爷,都是我的错。奴婢该死!
刁二进来:禀报老爷,我说您身体欠安,不能升堂办事,那个姓林的族长不肯走。
章拱之:叫他去州府告状,让蔡襄疲于奔命,我们好下手。
刁二:我叫他去,他还是不走,他的礼物沉甸甸的,要不要收下。
章拱之:只要不写条子照收不误!不收下反而怪我们没诚意帮他。你打发他去州府衙告状就说我会派人到府衙帮他说话。
刁二:老爷高见!不收白不收,送个空头人情,顺手推舟,烫手山芋丢给蔡襄收拾!
17.南岸工地工房日内
竹棚工房外,十多个民工背着棉被、包袱垂头丧气地走着。卢锡与夏德海匆忙跑来拦住。
卢锡:你们别走,到工房里说话吧!
十多个晋江民工只好回到工房里。
卢锡:听说你们为了争水要回去拼个你死我活,这值得吗?
黄姓民工:族长派人来通知,午前必须赶到龟湖塘。我们来不及向您辞别,请见谅!
郑姓民工:我们也是接通知才不得已捲着铺盖走的。
夏德海(指沉默不言的几个民工):你们跟他们不同姓吧?
沉默不语的民工点点头。
卢锡:你们十多个有姓黄、姓郑、姓林、姓苏。虽然不同姓,却同一个宿舍。家里同饮龟湖塘的水,不同根却同源。为了争水灌溉良田不协商,却要拼死活,值得吗?
姓苏的民工终于开口:争不争水不是我们几个说了算,是族长说了算。我们不去,违反族规是死罪,所以非去不可。
姓林的民工:我在工地病了,多亏他们照顾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去打架?实在是不得已啊!
卢锡:你们在工地为造洛阳桥,亲如兄弟。到龟湖塘争水打架,这是兄弟相残!人都被打死,庄稼谁来种?没死的人出门、入门相见不会难过吗?
民工们:不去,违反族规得处死;去了,无情械斗也是死。真难啊!
夏德海:不难,大家听卢主事的话就不难。我们马上去府衙禀报蔡大人,及时解决这事端。
卢锡:时间紧迫。你们把行装放在工房里,回乡各自劝说乡亲们别动手,等候蔡大人去解决好吗?
众民工:我们听您的话!
卢锡与夏德海快马扬鞭而去。
18.晋江龟湖塘畔日外
下午,苏、黄、林、郑四姓族长带着各自的族群扛着扁担、锄头、铁铲等农具聚集在龟湖塘畔。
林姓族长:已是申时,日头偏西了,还不见蔡大人踪影。别听妖言惑众,今年夺不了水不姓林。大家要争口气,准备动手!
林姓民工:慢!请族长耐心等待,蔡大人从来不食言的。
林族长:你听到蔡大人亲口答应亲临现场办事?
林姓农民:大家瞧,龟湖塘对岸十几个人在那比手划脚,有几个穿官服的,一定是州府的官员在观察现场。还是等候消息吧!
夏德海在对岸高喊:蔡大人有令,四个族长来这里听候裁决,其他百姓都回到家去,谁动武,罪归族长,定不轻饶!
四姓百姓纷纷回家,四个族长来到对岸。
黄姓族长:蔡大人未穿官服,驾临龟湖塘畔,恕草民有眼无珠,迟来迎候。
其他族长也跟着跪拜。
蔡襄:大家免礼!起来说话。穿着官服、长靴能走羊肠似的田埂吗?所以今天不穿官服而来。本官出身农家,深知春耕无水之难。龟湖塘面积大,干旱之年储水如此之多,可见地下泉水丰沛。合理安排,足以灌溉三千八百余亩农田。你们愿意统一协调吗?
苏姓族长:如能确保我们的良田得以灌溉,我们当然听从蔡大人裁决。
三姓族长:我们也同意。
蔡襄:既然大家有诚意,从现在起就由你们四姓组成一个龟湖塘理事会。由四个族长抓阄轮流主持,每人协调管理一年。首先从各自的农田开凿一条水渠,在塘岸砌筑四个闸门,以便分片放水、关水。其次制定塘规,根据农时轮值放水。四姓各派若干代表互相监督,确保每一轮回全部农田都能得到灌溉;农闲时组织村民加固塘岸,清理溏泥,疏通沟渠。理事会发现分歧或不公现象由官府协调处理,凡是操纵械斗者,罪归族长,你们意下如何?
郑姓族长:乡里乡亲的,谁也不愿打架伤和气,都是县衙处理不公,留下祸根!
林姓族长:蔡大人主持公道,我们就依您的方案办事!
黄、苏族长:对,就遵照大人的指示办!
蔡襄:大家都有解决问题的善意,很好!今天州府的主簿也来,大家都到村里立文书为据,抓阄轮流协管,依文书行事如何?
众族人:谢谢蔡大人亲临龟湖塘办事!
19.北岸民工主膳厨房外夜外
夜,乌云蔽月,寒风阵阵,孤雁悲声掠空。
北岸民工主膳房旁叠放数堆柴草。刁二民工打扮指挥三个哑巴躲闪在柴草堆旁。
刁二观察民工住房灯光逐渐失灭,便指使三个哑巴四处点燃柴草堆。
烈火随风而起,熊熊燃烧,越烧越旺。
沉睡的民工被“噼噼啪啪”的燃火声惊醒,从住房里跑出来敲打铁桶高喊:厨房柴草着火啦,快救火啊!
民工们纷纷起床,提着木桶,脸盆往江边装水救火。三个哑巴误认民工追赶,吓得失魂落魄,拼命往江边跑,跌入洛阳江,淹没在江涛中。
义波、卢锡等忙着指挥民工灭火。许忠与宗善接着水桶冲向熊熊的烈火中倒水……
(第17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