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问问大哥，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卫明毫说道，看向卫子戚，“你倒是能耐啊，一声不吭就走了，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把这一摊的事情丢在这儿不管连声招呼都不打。”
“好几天不出现在公司，原来的那些会面也都推迟了。甚至，就连跟‘齐临’的齐承霖的见面都往后推，就让人干等着你有时间再说，你多大的架子啊！”
“要不是跟齐仲勋吃饭，说起这事儿，我们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嫌齐承霖身份不够，不值得你亲自接见还是怎么着？”卫明厉一句句的，都带着讽刺。
“甚至，你连个理由都不掰，就让贺元方回一句‘没空’！至少，你也亲自打个电话，道声歉吧！你这么着，让人看着你戚少多大的架子啊！人家齐家是低了我们一头还是差了我们一截儿？让你这么不重视！”
“那顿饭局，我这头都抬不起来了！”卫明厉指着自己的脸皮，“苦哈哈的跟人道歉，跟人说你确实是忙。卫子戚，你凭自己喜好做事儿也有个度吧，啊？”
“一点儿也不知道替别人考虑，尽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没数儿？”卫明厉指着卫子戚的鼻子就骂。
许是一进门，他抢了先机，没让卫子戚和卫明毫先开口，他就噼里啪啦的一通骂，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说话的时候，也没个逗号句号，活活就跟念着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稿子似的，让人都没法儿插言。
连见缝插针都做不到。
“问贺元方你人呢？他不知道，问他你去哪儿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卫明厉怒道，终于，喘了口气儿。
“现在，你给个交代吧！”卫明厉严厉的看着卫子戚。
卫子戚嫌恶的撇撇嘴，卫明厉说的唾沫横飞的，虽然口水没有直接喷到他的脸上。
可是他可是看着空气中，卫明厉的口水不断地画着抛物线，像洒水车似的，也够脏的。
他掏出手帕，在脸上按了几下，又擦了擦手。
“二叔，这公司，你管事儿吗？”卫子戚轻飘飘的问出这句话。
“嗯？”卫明厉被他这问题问的愣了一下。
“这公司，我爸是董事长，你呢，是有点儿股份，但是不多。平时出席个董事会就够了，一般的会议，是用不着你出席的。”不同于卫明厉先前的急赤白脸。
“平时，你只要管好‘武锋’下属的那家建设公司就行了，真有特别大的会议，所有的子公司都过来开会的时候，二叔你再过来。“
卫子戚慢悠悠的，继续说：“不过你平时爱凑这个热闹，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要来参加会议，发发言，也就由得你，我们也一直没说什么。”
“不过二叔，我们不说，你就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卫子戚嘲讽的冷笑，“这是我们‘武锋’的事情，你回去管好自己的公司就得了。”
“甭说我有自己的理由。”眼见卫明厉要张口，他又说了句噎死卫明厉的话，“也别问我是什么理由，我不爱跟你说。我们公司的事儿，没必要跟你汇报。”
“就是我真的玩忽职守了，要教训我也是我爸来做，二叔你跑来当着我爸的面儿，对我一通骂，越俎代庖了吧！”
“卫子戚！”卫明厉高喊一声，“你有把我当叔叔没有！你就没有一点儿对长辈的尊重吗？”
卫子戚轻嗤一声，“叔，你总找我茬儿，真是把我当亲侄儿那么疼啊！”
卫明厉指着卫子戚鼻子的手一哆嗦，被卫子戚噎的真是不知道再怎么说了。
“你是我的侄子，难道我就不该管管你？你做错了事儿，难道我就不该提点提点？你这是什么态度，像什么话！我是拿你当一家人，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
卫明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恨不得跺跺脚，指天立誓，“我要不是你叔，谁稀得管你！”
他又转而看向卫明毫，“大哥，子戚都成了这样，你都不管管？这一次，他怎么也要给个交代吧！从小，你们就惯着他，把他惯出这么一副脾气来，当真是无法无天，谁都不看在眼里了！”
“是不是，就是今天你爷爷站在这儿，你都还是这么一副态度？”卫明厉怒瞪着卫子戚。
“明厉。”卫明毫淡淡的开口，相对于卫明厉急赤白脸的样子，卫明毫就显得相当淡定了。
“其实本来没多大点儿事儿，你别说得这么激动，怎么还把老爷子扯出来了？现在‘武锋’交给了我，旗下的公司都由你们分管着，老爷子现在不管事儿，清闲着呢，也不会来管子戚这点儿小事儿。”
“这么说，大哥，你就是不管他了？”卫明厉瞪着卫明毫，这么护犊子，护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而且，一口一个“武锋”是他的，其他人都只是“武锋”旗下的。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总公司的事儿，少来管嘛！
“谁说我不管？刚才你来之前，我正管着呢。刚管完了，你就来了。”卫明毫摆摆手，摆明了就是想打发他的意思。
“行了，子戚这事儿，我也说他了，你也就别再跟他着急上火的。尤其是你这个当叔叔的，跟自己的侄儿吵成这样，像什么话？”
“而且，子戚这次也是真有事儿。不过呢，这是事关‘武锋’内部的机密，谁都不能说，他之前连我都瞒着呢！贺元方跟他多亲近？可是你去问贺元方，他不是也不知道吗？”
“他这也是去办正事儿去了。”卫明毫跟他瞎扯一通。
甭管卫子戚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反正一个“机密”俩字儿，就把卫明厉打发了。
既然是机密，你问，我也是不能说的。
卫明厉被他这理由给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卫明毫这父子俩，小的耍横，老的就耍油条。
“大哥，你这摆明是敷衍我了！”卫明厉沉声道。
卫明毫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就是那么一副“我就是在敷衍你”的样子。
可是，他嘴上却是说：“哪会，真是这么个事儿。”
“好，你说是办正事儿了，是吧？那你告诉我，他是去办什么正事儿了？”卫明厉紧接着追问。
“都说是机密了，哪能说啊！”卫明毫撇了撇嘴，说道。
“不能说？还没办完吗？”卫明厉没好气儿的说。
这么瞎扯的理由，卫明毫也敢跟他说，这是觉得他好骗，还是看不起他？
“哎！”卫明毫叹了口气，“明厉啊，这不是你，成天跑上跑下的，一直找子戚吗？实在是没办法，才又把他叫回来的。这正事儿，都没办完呢！”
“你……”卫明厉真是被卫明毫说的，无话可说了。
“行了，也没多大点儿事儿，我还有工作呢。你公司肯定也有不少事儿吧？你看，你成天往‘武锋’跑，撂下了自己的公司不管，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公司，这不是也不能没有你主事儿吗？”卫明毫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话，都在讽刺卫明厉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跑来挑卫子戚的刺儿，这跟卫子戚不在公司跑去干别的有什么两样？
反正，不论卫子戚做的是对是错。
对于卫明厉这个弟弟，卫明毫是没什么感情的。
尤其是以前，卫明厉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没少受这娘儿俩的欺负。
所以现在，除了血缘是改不了的，对于卫明厉，他可是没怎么把他当弟弟看。
“大哥，我跟你可不一样。子霖他负责任，也值得托付，有他在公司，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卫明厉得意的说，一句一句的，都在刺着卫子戚。
“哟！”卫明毫气乐了，“这‘武锋’还有我坐镇呢，你这意思，是不放心我的管理了？敢情儿我还没有自己的侄儿有能力呢？”
卫明厉嘴巴移民，嘴角的褶皱也跟着变得明显。
他沉声说：“大哥，你这是故意挑我的错儿处呢！”
卫明毫也懒得跟他客气，嘲讽的“嘿”了一声，说道：“老么，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儿，谁都会干。子戚这事儿，甭管对错都由我看着。”
“这是我们自个儿的事儿，你在这儿发了一通脾气，也差不多了。不然，从明儿起我也天天跑你们公司去闹腾，全公司上下，难道我还挑不出个错儿来？”卫明毫挑挑眉。
他这样子，只要卫明厉敢继续在这儿纠缠，他就真干的出来。
“行了，你回吧！我也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忙，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种小事儿上。”卫明毫摆摆手，索性不再跟卫明厉说话了。
他低下头，戴上老花眼镜，拿起桌边的文件就继续看，也不搭理卫明厉。
他要是乐意在这儿杵着，就杵着。
卫明厉在这儿讨了个没趣儿，旁边儿卫子戚又当他不存在似的，根本不搭理他。
卫子戚的脸上，甚至连平日里惯有的嘲讽都懒得做，就那么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歪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明厉心堵，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可又要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
他现在也有点儿郁闷，早知道刚才卫明毫让他走的时候，他就走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这么尴尬。
卫明毫这父子俩，摆明就是耍赖不讲理了，他又能说什么？
卫明厉唯有怒“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大哥现在这态度，今天这事儿，也没法儿追究了，但是不代表卫子戚做的就对，往后，我还是会在一旁看着的！”卫明厉冷声说。
他瞥了眼头也不抬的卫明毫，声音带刺儿的说：“既然大哥这么忙，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卫明厉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