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脸角的得意之色,于这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浓烈的杀意。
“好你个木木子,我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但你却招招下杀手……”小雅的目光一寒,狠狠地瞪向木木子。
但木木子却不为所动。
“你先前都说了,杀手是不能讲感情的。”木木子用小雅自己的话语反驳着她:“杀手追求的应该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是吗?”小雅不由冷笑了一声,眸间的神色愈发疯狂。
而下一瞬,她的目光,便极为诡异地转移到了一旁的志村颖的身上……
见得此景,一旁的陈浩可是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浑然间,陈浩的目光,落在了紧靠在门边的志村颖身上。隐隐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志村颖,快跑!”
陈浩突如其来的嘶吼,倒是令志村颖和木木子皆是一愣。
然而,即便志村颖缓过神来,并察觉到了陈浩话中之意时,却发现自己已然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哪怕她在努力,就是无法挪动双腿双脚。
而就在这一瞬……
咻!
一道白光瞬即从众人的眸间滑落,而下一瞬,小雅的身形,便绕到了志村颖的身侧。
至于她手中的那柄涂抹着剧毒的匕首,则顶在了志村颖的咽喉之处。
这一击若是下去,就算陈浩体内玄气充足,恐怕也无回天之力了……
“不要,不要杀她!”陈浩伸出手,再一次向小雅哀求起来。
而这一幕,实在是太戏剧性了。
谁又能想到,志村颖在一个钟头之内,竟然两番落入小雅手中……
此时,包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格外诡异起来,而小雅与陈浩二人,只是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小雅呆看着陈浩脸角的恐慌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而陈浩则是死死地盯着小雅手中的匕首,生怕她真的会于一怒之下杀掉志村颖。
至于木木子,她则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意味,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意姐姐的生死。
而志村颖……
身中剧毒的她,此时尚能保持清醒就很难得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胡思乱想。
这火药味十足的气氛,煞是压抑。仿佛只需有一道火花,便可引爆一场屠戮的厮杀。
陈浩的心亦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断地摇着头,脸角和眸间的神色,都宣示着一种乞求。
他一般很少求人,但在今天,却已然求了小雅两次。
原因无它,只因为志村颖的命,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别杀她,别杀她……”陈浩轻喃着,那副痴痴的模样,看上去让人很是心疼。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她死了,我去哪里找人双修,去哪里找人共同精进玄门绝学?又如何替冰冰重塑下肢,又如何……”
陈浩已然不敢想下去了。
他的眸间隐隐闪着泪花,全然一副哽咽的模样。
而他越是如此,一旁的木木子以及大牛和邢芳等人便越是痛心。
想刚才,陈浩在面对几十名上百名手持砍刀的小混混时,依旧摆出一副无限杀神之姿态。可现在呢?他却因为一个志村颖,而变得如此。
“在他心里,姐姐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木木子的心里,不由腾升起了一股醋意。
“也不知道,若让他在我和姐姐之间做个选择,他会如何选……”
然而,木木子哪里知道,她的这份猜想,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而志村颖体内的毒素,也已然蔓延开来。
她的呼吸正变得急促,四肢也逐渐化为冰冷,若是再被小雅这样挟持着,就算小雅不杀她,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见得此景,小雅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好吧!”小雅突然收回了匕首,谁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
“我这辈子,就教官这么个对手,若是就这样把她给杀了,那日后谁陪我玩?”
“我可不喜欢没有追求的生活!”
小雅竟然就这么放了志村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陈浩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是真的不想杀了自己唯一的对手。
见得此景,陈浩的心头猛然一松,这才长舒了口气。
“但你别高兴的太早。”小雅的红唇微微一扬,笑得那叫一个诡异。
“我虽然答应放了教官,但并不代表答应放过她的妹妹。”
说到这儿,小雅的目光,不由转向了木木子,落在了她那张写满了疑惑的面角上。
“现在,教官体内的毒素已然蔓延,若不赶紧驱毒,待毒素逼至心脏,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若你现在想要救她,就让木木子过来和她做个交换,也好让我出一口恶气。”
话音一落,小雅便抬起了自己的右臂,将其上的那道又细又长的血口,呈现给众人看。
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因为木木子伤了她,而她又不愿就这么轻巧地放过志村颖,所以,她才会提出让木木子去交换志村颖的要求。
登时,全场静寂无声!
志村颖似乎听明白了小雅的话语,继而猛然转过头,将目光投向木木子,其眼神之复杂,恐怕唯有她与木木子能够读得懂吧?
至于陈浩,则全然不知所措。
他很清楚小雅的个性,若是木木子真的答应了小雅的要求,去和志村颖做人质交换,那么,她的生死,可就全然落入了小雅的一念之中。
可是,若不让木木子去同志村颖作交换,那待后者体内的毒素蔓延至心脏,便必死无疑……
这该如何选择!?
对于陈浩来说,志村颖的性命自然比木木子的性命重要。若非要在绝对理智下做个选择,他必然甘愿牺牲木木子,从而换回志村颖。
但那是在绝对理智的情况下,他才会这么做。
虽然在他心头,志村颖所占据的始终重要点,可他也绝不会忍心以牺牲木木子作为代价,换回志村颖。
可现在,小雅却逼他做这个选择。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浩,将他脸上的表情全然收在眼里,似乎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志村颖和木木子又何尝不是紧紧地盯着陈浩?
志村颖的眼神是渴望的,是对生命的尊重,更是求生意识下的乞求。毫无疑问,她在等陈浩点头,从而拿木木子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而木木子的眼神则是无辜的,痛苦的,甚至还夹带着一丝哀怨和害怕。她心里清楚志村颖对于陈浩的重要性,更知道后者极有可能同意小雅的要求。但是,她是何等的无辜,凭什么要用她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作交换?
陈浩无言以表。
无论是志村颖还是木木子,他皆不想失去。更是无法忍心,将身怀自己骨肉的木木子送入小雅的刀刃下。
他知道,无论他如何选择,都必然会伤了这两姐妹其中一人的心。
问题是,他要选择伤谁的心……
与其说陈浩在犹豫,倒不如说他在挣扎。
理性告诉他,志村颖必须好好地活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感性却提醒着他,决不能拿一条无辜的性命,去交换另外一条同样无辜的性命。
更何况,木木子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我……”陈浩呆呆地看着小雅,如何也做不出决定。
小雅似乎很乐意看到陈浩这番痛苦的模样,不由掩着嘴,一脸痛快地笑了起来。
“陈浩,这种感觉,好受吗?”小雅很享受陈浩痛苦的模样,以至于脸角的笑容,突然变得那么灿烂:“当初,你不是也让我做这么痛苦的选择吗?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乖乖地听你的话……可那时,你怎么就不曾体会过我的痛苦呢?”
显然,小雅这是在报复陈浩。
当初,陈浩为了将她控制在狂野酒吧,也曾用强迫和残忍的手段威胁过小雅。
而那时,小雅因为打不过陈浩,只得忍耐。但现在不同了,她的手里可是掌控着要挟陈浩的筹码,大可尽情地折磨后者。
“你该做个选择了!”小雅见陈浩迟迟不肯开口,不由赶忙催促而道。
陈浩的心,彻底地陷入了杂乱当中。
他不想做选择,却又偏偏必须做选择。倘若他再不选择,任由时间这么流逝的话,志村颖也会因毒性发作而死去。
……他没法选,却又必须得选!
这种无奈,恐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吧?
“既然你想要对付的是我,那就拿我交换她吧。”陈浩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但是,他的这个决定,却无法让小雅满意。
“那可不行!”小雅拒绝的相当迅速:“你必须在她们二人中选一个,不然的话,她们两个可都活不成。”
“你……”陈浩真后悔当初没直接把小雅杀掉。
“行了,既然你如此难选择,那我帮你选吧。”小雅微微一笑,手中的匕首,继而刺在了志村颖的香肩之上。
“木木子的肚里毕竟怀有你的骨肉,怎么说也算是两条命。但教官却不同了,她既没有怀孕,又没有同你结婚,就算死了,也只是一条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一落,小雅便举起匕首,欲取志村颖性命。
“别杀她,留她性命!”情急之下,陈浩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