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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之庭院

大雪又一次飘扬起来,辽阔的岛屿上是一片苍茫,被呼号的寒风吹成一片白色的混沌。寒风推着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扑向黑色的岸边,飞溅起泛着白色泡沫的水花。

塔阳从空中落下踏上岛屿,脚下一片银白色的冰雪,风雪把视线吹成一片模糊的白色的苍茫,风声把世界揉搓成无数呐喊。

塔阳站定轻轻闭上眼睛,感知着神之庭院的门那古朴神圣的气息,然后朝风雪弥漫的岛屿中心走去。冰天雪地的岛屿、寒风中波澜四起的海面、席卷着雪花的凛冽冬风,渐渐消隐在塔阳背后。

|神分峡谷|

欧罗上身的衣服都已化为灰烬,全身燃烧着两种不同的火焰,以他的眉心为中间线,他的左半边身体为高贵邪异的紫色,妖艳的紫色火焰肆意飞舞,如同站立云端的天神拥有睥睨天下的傲然;他的左半边身躯却为冷漠安静的黑色,漆黑火焰静静地燃烧,没有暴戾、嗜血的狂狷,却散发着恐吓灵魂的怨气。

欧罗背后的【洛基】刺青流转着血色光华,此刻像拥有生命一般,狠狠地向欧罗肉体中勒嵌,在他背上噬出了刺青的痕迹,鲜血流淌在刺青的纹路中,像无数血管搭建而成。

对面的人身上蠕动着漆黑的粘稠液体,一张薄薄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只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洛基】赋予我的‘恶炎’可是很久没有品尝灵魂的怨气了。”欧罗那一颗妖紫一颗暗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敌人,嘴角浮起一抹邪笑。

|波塞海域|

此刻辽阔的海域上波澜四起,海面像煮沸了似的疯狂翻滚。海面上空火球、风环、水箭来回穿梭,不时地海中还突然出现几根锐利的地刺,但很快地便归于沉寂,消失的无声无息。

卢修斯像在散步一般在空中来回漂浮,不时还调侃奥兰杰弗:“一直没机会和你较量,这次就分一分谁的【神赐】更接近神。”

奥兰杰弗的【神赐】是为【混沌】,即创世神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所谓混沌,就是世界本源——地火风水的混杂体,因此,掌握【混沌】的奥兰杰弗可以控制地、火、风、水这四种元素。

卢修斯的【神赐】称为【神说】,可以通过神的语言联系世界的某种法则,从而达到改变现有情况的目的。

奥兰杰弗继承的是创世神的力量,卢修斯继承了现世主神的力量,所以二人被称为“最接近神的两个人”。虽然两人的战斗能力并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最神奇的。

……………………………………分割线………………………………………………

岛屿中心的某个山洞中,黑暗挤满了洞穴的每一处地方,塔阳召唤出雪雕,雪雕散发出积雪发射阳光的银白色光芒,将前方的一片区域都照亮了。塔阳向洞穴深处走去,越向里,洞穴越宽、越高。当他看到那两扇高大的青铜古门时不禁吃了一惊。

吃惊并不是因为看到这古朴神圣的大门,而是在门前不远处居然有一块两人多高的棕黄色琥珀。塔阳靠近一看惊讶更甚,因为琥珀的中央封存着两个女人。在雪雕发出的银色光辉下,塔阳认出了这两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自愿担当神之庭院守门人的斯普洛莎以及……失踪了的奥古德娜。

塔阳伸出手拂在琥珀上,一丝神力透体而出向里面的二人探寻而去。琥珀的隔绝性很强,塔阳不得不随时补充后继神力才成功探知到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二人身体状况很正常,神息也没有消耗。原来之前自己感知到的两股微弱的气息是因为琥珀的隔绝。

显然这个琥珀是封印阵,封印了斯普洛莎和奥古德娜却没有伤害她们。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塔阳忽然感应到什么,朝一旁的黑暗低声喝道。

黑暗中显现出一个人影,塔阳警惕地看去,塔阳很疑惑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原来是梅里萨拉。梅里萨拉一直从事暗杀,也难怪塔阳难以发现她的隐藏。

“这是你做的?”塔阳问。

“不是,我来时已经这样了。”梅里萨拉精致美丽的脸庞一直笼着冰霜,自打塔阳认识她,她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因此她也被称为“冰霜美人”。

“你来是……”

“我试过了想进入‘神之庭院’,但门没有反应。”梅里萨拉的剔透瞳孔在雪雕发出的银光下闪着艳美的光芒。

“是吗,也许我可以。”

“是他让你来的?”

塔阳沉默了好久,最后答道:“是,当初他让我发觉这世界不对时,便再来一趟‘神之庭院’。”

“当初……他死了吗?”

塔阳看着高大的青铜门,上面古老沧桑的雕刻纹路透露着时间的痕迹,时间的刻刀可以留下繁复深奥的花纹,也可以摧毁完整无痕的美丽。

塔阳苦笑:“当初,是他放我一马啊。我输了,可他却离开了,他说他会到神之庭院。”

他伸出手抚摸在青铜门上,那些晦涩深奥的雕刻花纹闪烁起细微的金色光线,地底深处传出巨大的轰鸣声。忽然,塔阳的身影扭曲,他所在的空间隐隐形成一个漩涡,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洞穴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渐渐传出一个女人的抽泣,也许是高兴,也许是懊恼。其实连梅里萨拉也说不清在知道他还没死后自己到底是欣喜还是懊恼。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爱么?恨么?自己杀死了他的恩师和亲人,可仍能在他眼中看出对自己的爱意。在看到他面对自己时那即是爱恋又是仇恨的痛苦眼神,自己又何尝不是痛苦呢?

“吉恩……”梅里萨拉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终于哭出了声。

……

神之庭院。

塔阳震惊地看着自己被传送到的地方,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之前第一次来时的“风兮峡谷”,塔阳在那里传承了神的力量——【野性】。

然而此刻,塔阳却身处一片黑暗中,天地间弥漫着散发乳白色光芒的浓雾,所以即使没有召唤雪雕,也能大致看清周围的情况。好像是一片荒芜的原野,脚下只有黑色的坚硬土地,四周涂抹满了黑暗,天空也满是漆黑。

这次传送到了如此奇怪的地方应该是吉恩的安排,难道这里是当初吉恩获得【破灭】时的“黑灭沼泽”?也不像,这里的地面是坚硬的。

塔阳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动,虽然在这一片黑暗中无论走到哪里都等同于站在原点,但幸亏无论向哪个方向都是前进。

身处黑暗中,人的感知会变得无限迟钝,无法对时间和空间做出精确判断;但人的感觉却变得无限敏锐,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塔阳走了一段时间,却无法估计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忽然,四周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地面下发出泡沫破裂时的声音,然后以塔阳所处的地方为中心,原本坚硬的地面却变成了沼泽,开始汩汩地翻涌起来,但塔阳脚下仍是一片坚硬。翻滚的黑色地面缓慢地隆起许多一个人大小的泥坯,这些泥坯慢慢变化着,像有无数透明的大手揉搓着,渐渐揉出躯干、四肢、头颅然后是五官。不一会儿,塔阳竟被无数黑色的人包围了。

塔阳在白色烟雾发出的乳白色淡光下观察着这些地下冒出的人,却吃惊地发现这些人居然是士兵,而且看他们的装束居然是……埃弗林军队的配置。

塔阳警惕地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手中早已孕育着风暴,只等下一刻切割敌人的生命。

然而,这些很像埃弗林军队的人群却没有任何动作,自从出现便很安静。塔阳奇怪地仔细观察着,却发现这些人脑后都连接着一条一指粗细的黑色管子,管子延伸向黑暗中的同一个方向。

忽然,人群动了,一个方向的人们向两边退了退,人们自动退出了一条通道,显然是要塔阳沿这条路走下去。

塔阳迟疑一会,但还是大踏步走了过去。

塔阳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走了一会儿,塔阳看到了在目光尽头出现了一个直立漂浮在半空中的熟悉身影。那人低着头,仿佛与外界隔离的、不沾染烟火的神祇,但塔阳第一时间便认出来了,他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自己的灵魂寄托,更是自己一生的羁绊——吉恩。

塔阳可以明显地看到无数黑色的管子插在吉恩的背上,然后四通八达的延伸到黑暗中。塔阳明白了这些像军队般的人群脑后的黑色管子就扎在吉恩背上,也许正无声无息地汲取他的生命!

塔阳的心猛烈地跳起来,他忽然提速向吉恩奔去。不会的,吉恩不会出事的!塔阳心里不停地念着,他疯狂地奔跑,胸口涌起一股令人心酸的悲伤。

不会的,吉恩怎么会出事!?塔阳越是安慰自己,却越是想着吉恩死去的样子。塔阳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五岁的那个夜晚,就在那个夜晚他结识了吉恩,就在那个夜晚他像星星找到了自己的轨道。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轨道,再次迷失在茫茫黑夜中。

塔阳几乎哭出声了,他狂奔着,呜咽着,像一只小野兽失去父母般发出模糊的哀嚎:“吉恩,求你,醒过来……醒过来……”

声音是那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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