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姓夫妻从医院出来,B超显示喜得龙凤胎,胎儿各项生理指标正常。在那个时候,B超检查胎儿性别并不违法。刚走出医院几步,孙先生的电话就响起来了,说公司项目执行的时候出来故障,让他回公司处理一下。孙太太让丈夫放心,说自己回去就行。
孙太太挺着肚子从医院到居住的小区前的公交站牌,走下公交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已经朦朦胧胧发黑了。
同住一栋楼的李大妈从小区门口走出来,见孙妈妈一个人挺着肚子,说:哟,孙先生呢,你看你这么大个肚子一个人上街,多不安全;他怎么能放得下心。
孙太太笑着回答:他有事去公司了,刚刚从医院检查回来,这段路自己能走。
李大妈:检查结果怎么样,挺好吧。
孙太太:挺好的,各项指标都正常。
李大妈:哎呦,那就好。我去遛个弯儿,你走路小心点。
孙太太笑着,走到居住的楼下,开始扶着围杆爬楼梯。刚到二楼,她问到了楼道若影若现一股腥臭了;快到三楼的时候更加明显,味道已经浓烈起来。而楼道路面黑漆漆地像布满了尘土般的垃圾。
令人窒息的酸臭味,使她不得不一直是扶着围杆,一直是捂着鼻子。这时她扶着围杆的手感觉黏黏的、油腻腻的。走到四楼时,灯突然亮了。
她看到正上方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的头在路道的台阶上正对着她笑,而她的手上和地面上确实鲜血淋漓的碎肉。她大叫一声,顺着楼梯滚到了三楼。孙太太晕了过去,下身流满鲜血,湿透了裤子。
三楼居民听到大叫后,开口门看到孙太太晕在自己门口。二楼的居民也出了门,伸头往上望,被三楼的居民叫住,一同将孙太太送去了医院。
而现在的地面却是干净如初。
等看的人都散去,孙太太流的鲜血也已经被基本处理干净。在三楼的楼道口、靠墙的位置显露出一摊碎肉堆成的死婴。他就是流落在阳世,无法投胎的狗子的同胞兄弟,被野狗啃食的那个死婴。他看着一个小小的魂魄躺在孙太太刚刚摔倒的位置,是一个女婴儿,呆呆地看着他这堆碎肉,似乎并不害怕。
这时黑白无常鬼吏一路飘到了女婴身边,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死婴。
白无常附身将女婴的魂魄抱了起来;同时,黑无常的钢钩已经飞到了死婴的面前,死婴根本无力阻挡,只能任凭钢钩套住自己的脖子。死婴的头并没有被钩掉,而是被拉到了黑无常面前。黑无常用力捏着死婴血肉模糊的脑袋,说道:今天我收你三分魂魄,你将二十一年不得生机。如你下次还敢残害人类,必不饶你。
黑无常说完,举起黑衣袖子对准死婴,死婴突然虚弱了。他的三分魂魄已经到了黑无常的衣袖里。黑无常松开手,死婴就毫无生机地躺在了地上。
白无常抱着死婴先行走了,黑无常跟在后面。
死婴躺在地上,说:你们要将那个女婴带到何处?
白无常留下一句:带去阴间投胎。
死婴默默说:不公,不公平。
黑白无常真的将女婴的魂魄带到了阴间,直接去拜见了秦广王。
秦广王在殿上看到后问白无常:你怀里抱的是什么人?
白无常回答:是阳世枉死的女婴,尚未出生。
秦广王:大胆,你明知道她是死婴,不留在阳间或带到彼岸路旁。你把他带下来干嘛,你可知罪?
黑无常求情说:这女婴的身世的确可怜,何不讲她投入人道,与另一半合为完整的人。阳世孙姓夫妇马上就要生产,等不及了。
秦广王:这魂魄上辈子做事猪狗不如,恶行已经记在了奈何桥边的三生石上。他有什么可怜的。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去地宫找后土娘娘吧,她老人家宅心仁厚,或许会网开一面。
黑白无常退下后,径直去了地宫。
地宫,即玄冥宫,位于阴间中央的凤栖山上,是主管阴司的最高神后土娘娘居住的地方。阴间到处弥漫着低于火焰和血农之水流动额河流,唯独这里花草茂盛,景色宜人,别有洞天。
黑白无常将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告诉了后土娘娘。
后天娘娘说:这件事,大体上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速去奈何桥把,对孟婆说,是我让你们这么做的。
黑白无常一同谢道:谢谢,娘娘成全。
正要走时,被后土娘娘叫住了,说:慢着。把你不该带进来的东西留下来吧。
后土娘娘说完,看这黑无常。
黑无常这才想起,说:谢娘娘提醒。
他说完,把死婴的三分魂魄交给了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说:你们快去吧。
白无常却没有迈脚,说道:恐怕已经晚了时辰。阴间一日阳世一年。
后土娘娘说:你们放心去吧。阴间的时间快慢由我掌控,你们只管去就是。如果你们相信,从你带这女婴进阴间到送入人道,只是一瞬间。
等黑白无常走后,后土娘娘将死婴的三分魂魄送到了殿内的香炉里,说道:就让我这至阴之香,祛掉你身上的残恶之气。
在阳世,孙太太被邻里送到医院,孙先生也闻讯赶到医院。
孙先生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在手术室的妻子,不多时,一个护士匆忙地从手术室出来了。丈夫一把拉住护士,近乎哀求地问道:医生、护士,我爱人怎么样了。
护士说:手术马上就结束了,你爱人没事。
孙先生的心算安了几分。
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对孙先生说:孙先生,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孙先生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医生开口说:孙太太没事,母子平安。
孙先生说:还好还好……母子?那女儿呢?今天白天检查还是龙凤胎啊?
医生说:很抱歉,女婴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您的儿子很健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孙先生走进手术室,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妻子,两行眼泪缓缓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