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刚刚接了许大来出院,那边许大来的前妻贵云及族人已闹将过来。原来他们在家商量好了,要把许大来的所有产业,全部抢占过来,划到德孝和二子名下。在这个事上,这些族人们都非常愿意撺掇贵云、帮助贵云,原因呢,一来是考虑到自身利益,二来是觉得那些财产就该是德孝和二子的。
许大来傻傻地坐在轮椅中,坤兰正在护理他,纯纯在一旁看着。
贵云他们进来了。坤兰站起身,看着他们,疑惑着他们来这么多人干吗?这个时候,贵云上前,抬手就给了许大来一巴掌。
坤兰愣了,很意外。
纯纯扑上去,踢着贵云,骂道:“不许打我爸爸。”
坤兰也一把拽住了贵云的手腕,说:“你不能打他。”
贵云指着许大来骂道:“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就是死,也得把两个儿子给我安排好着!”
坤兰说:“他已经这样了。”
贵云把儿子德孝往前一推,用手点着燕坤兰,说:“你知道他是谁吧?他就是俺们许家的长子长孙,是许家的正苗正根,许家所有的产业,全是他的。”
坤兰一下子明白了。
那些族人们也纷纷吵吵嚷嚷。
坤兰说:“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不用吵了,许大来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部是你们的。”
贵云和这些族人们倒愣了。
贵云说:“看在你也是个女人,你就在这儿安生住着吧,养活着纯纯那闺女,其余的产业,我们全接了。你最好放明白点,别插手进来,我们许家几十口子,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纯纯说:“我也不是好惹的!”
坤兰把女儿拉入怀中。
贵云上前摸着许大来的脸,说:“赖子,咱们回家吧,啊?”
纯纯说:“我不让爸爸离开我。”
贵云向儿子们命令道:“德孝、二子,推上你们的爹,咱们走。他是咱们许家的人,生由儿子养,死由儿子埋、一把骨头,还得落在俺许家的坟头,跟我合葬在一起。”
德孝和二子这一帮人,上前推起许大来,就要走。
纯纯死命地拽住轮椅,哭着,坤兰也拽住轮椅不放,大声地说:“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贵云说:“你就放手吧,燕坤兰!你还年轻,就是带着这闺女,也能找个好人家。”
坤兰说:“我要怎么样,不用你来说!”
她们母女二人怎么能抵得过这二十来口?贵云带上许大来和一帮人走了。
坤兰和纯纯坐在客厅里哭着。
公司的一个副总进来了,问:“嫂夫人,许总呢?”
坤兰说:“被他前妻接走了。”
副总说:“哦……,那也好,夫人您休息一下,尽快投入工作吧。”
坤兰苦笑道:“什么工作?”
副总说:“哎呀,嫂夫人呐,你不为自己、不为我们,你也得为你闺女想想吧?这段日子,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
坤兰说:“不是有你们吗?”
副总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个副总,权利有限,特别助理邵诸葛栽进去了,那几个副总早就有矛盾,现在闹了好几派,公司快要散摊子了。”
坤兰说:“刚才,许大来的前妻和儿子,还有村里的人,来了二十多口,我已表明态度,所有的产业,全部交给他们了。”
“啊?唉!完了,完了,完了……”副总遗憾的直摇头,慨叹着。
燕坤兰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说句心里话,我真的不想再提什么南极光、不想再和它有什么关系。你也去吧。”
副总无声地告辞了。
许大来的事情也惊动了市里的领导,有人说这个人问题挺多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整一整他。市里做了研究,觉得墙倒众人推毕竟不好,得注意影响嘛。最后,一位领导说:“他毕竟为燕岛的发展做过贡献嘛,现在他都成了个残疾人了,还整什么整?刑事上就免了吧,民事上,他欠人家的,叫他还人家;人家欠他的,叫他的人去追。至于燕坤兰,那是咱们的‘燕岛之星’,还是要爱护的嘛,她和女儿名下的财产,还是她们的嘛。我看这样吧,工商协会,派一个人,去慰问一下,……”
许大来的对对错错,就这样不了了之。
小锦鸡被人贩子几经转手,卖到了西北大山深处的穷乡僻壤,和一个瘸腿老头儿做了夫妻。老头儿大她二十来岁,脾气又暴,性子又倔,看她那掩也掩不住的风**子,就知道她不是好地方出来的,因此,对她严加看管。小锦鸡被折磨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苦苦挨到第四个年头,还未寻着脱身的机会。
小锦鸡心心念念,全是念张研。不知那心上的可人儿如今是死是生,他还在吗?他还在“美人诞生馆”里忙着吗?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每想到此,小锦鸡心如刀绞,幻想着可以再续那万般恩爱。怎奈如今的她就如那被钩牢了的鳗鱼儿、被套住的锦鸡,怎么也逃不脱。
小锦鸡总是一个人偷偷地回想往事,越想越伤心,有时候,不由绝望,万念俱灰。
不,不能认命!她小锦鸡可不是个认命的人!
小锦鸡躺在床上,认认真真地想了三天三夜,为今之计,再也靠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来救自己了。
小锦鸡是风月场人,阅人无数,对付一个半老头子,那叫不在话下。自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她便使出悉数功夫,变着法儿,把那老头儿治得服服帖帖,舒舒坦坦。
老头儿是个老童男,对小锦鸡浑身上下稀罕得很,恨不得一天将她揉搓上一百遍。老头儿舒坦了,服帖了,更割舍不下她,她走到哪儿,老头儿跟到哪儿,连小锦鸡入厕,他也爬在大半人高的墙头盯着,等着递厕纸。气得小锦鸡翻着白眼,屎尿出不来。
老头儿下地种菜、点豆、刨红薯、锄花生,也要带着小锦鸡,要她坐在地头,喝茶、晒暖、纳凉,四下瞅瞅无人时,还要调调情。小锦鸡有时感觉也不错,要不是心里念着张研,放不下张研,老死深山,也落个干净。
小锦鸡也是心灵手巧的人,见村子里的妇女们坐在村头的大柳树下绣得花鞋垫儿非常好看,也学着绣了起来,竟然绣得像模像样。
小锦鸡手在绣鞋垫,心早已飞的遥不可捉。可恨那老头儿,寸步不离地看着,自己没有逃跑的机会。
却说这一日,从村头摇摇晃晃,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带着工具家什的小木匠。木匠来到老柳树下,扎下车子,一双桃花眼盯着妇女们,笑问:“哪位嫂子要做活儿?”一帮妇女便取笑老头儿,说:“大哥,娶了这么漂亮的嫂子,也该做几件新家具吧?”
老头儿讷讷地笑着。
小锦鸡绣着鞋垫儿,装出很老实的样子,暗暗地却把眼风勾向小木匠。
小木匠一看小锦鸡那模样儿,全不似那帮山野妇人般没型没款,而是发丝不乱,衣衫合体,鞋袜整洁,仿佛鹤立鸡群一般,心下就明白了她是被外面人拐卖来的。小木匠早已被小锦鸡那眼风勾得心神摇荡,如此细皮嫩肉、无限风情的小媳妇岂能单单便宜了那瘸老头儿!小木匠便有心想趟这一淌混水。于是向老头儿鸹噪道:“是啊大哥,嫂子那鞋垫儿绣得真好看,不是给你绣的?白天给你做饭,夜里给你暖脚,这么好的媳妇儿,你可不能狠心委屈了她。”
众人七嘴八舌,都来调笑添言。老头儿有点坐不住了,嘿嘿笑着,对小锦鸡说:“回家去,回家去。”说完便纳着头,朝家里走去。小锦鸡极不情愿地羞羞一笑,暗暗地向小木匠递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眼波,随老头儿去了。
是夜,无论老头儿怎样哀求,小锦鸡也不伺候了。老头儿鳏居半生,得了这个女人,本就稀罕,更兼小锦鸡一身床上功夫,诱得他夜夜贪欢,此刻躁得一头虚汗,说:“姑奶奶,你到底要咋样啊。”
“跟了你,半点风光也没有,想要点什么也要不上,姑奶奶我不伺候了。”小锦鸡冷笑道。
“你要什么?”
“我要那小木匠……来给我打个梳妆台。”
“依你,依你。”
小锦鸡这才又嗲又媚地一笑,敞开了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小木匠推着自行车,上门揽活儿来了,嘴里问着:“大哥,打家具不?”一双桃花眼瞟着小锦鸡。
“打,打,打个梳妆台。”老头儿把木匠请进了家门。
小木匠刷地从帆布兜里抽出一卷图纸,哗地一下摊在桌面上,问:“嫂子你看看图样。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说。”
小锦鸡凑过去,啧啧道:“还蛮流行的呢。”
“那当然,我小木匠十岁学艺,走南闯北十几年了,什么大光景没见识过?”
小锦鸡胡乱翻了几下图样,顺手一点说:“就这个吧。”
“好咧。”
小木匠扎下摊儿,开始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