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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布鲁斯克现在矛盾极了,一开始他只是想用死亡来让自己得到解脱,可现在有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捏在他手上,他不能让这一千多个年轻的生命跟着他一起解脱,这种矛盾心理像毒蛇一样咬着他,让他憋得透不过去来。

乌里奇见他沉默良久,也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劫难,在他像布鲁斯克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杀人了,战争的残酷不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但他对布鲁斯克表现出来的勇气表示欣慰,他希望眼前这个忧郁的年轻人能够表现出他所期望的能力,他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被布鲁斯克那些荒诞的言语所影响着,他为布鲁斯克嘴里那群梁山好汉感到惋惜,因为他们没有理想和目标,没有理想和目标的人是可悲的,他有理想也有目标,但他的理想和目标在别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在二十年前那场圣战结束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思想的萌芽,只不过布鲁斯克让他找到了这种思想的原型!

乌里奇拍了怕布鲁斯克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太担心,真神阿拉会保佑我们的!”

“你觉得真神阿拉真的存在吗?”

乌里奇摇了摇头说:

“在帝国人的心里真神阿拉是永远存在的!”

布鲁斯克突然生气地尖叫了起来:

“去******真神阿拉!他要是敢现身,老子一枪崩了他!”

侍卫长——马修在门外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位忧郁的年轻人又犯病了!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旁一闪而过,只是一瞬即逝的瞬间,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嘴里嘀咕道:

“看来今天犯病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布鲁斯克虽然让那群年轻人暂时忘记了对战争的恐惧,但战争比的不是勇气,是力量和智慧的较量,布鲁斯克从来没想过要上战场,更没想过会指挥一场战役,他不害怕死亡,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想死,只是缺乏死亡的勇气罢了,而今天他鼓动了一群人陪着他去送死,这让他想死都难!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这群年轻人活下来!

乌里奇突然嘀咕道:

“卡罗尔监狱里关着的八百多罪犯怎么办?”

布鲁斯克兴奋地把乌里奇抱了一起,原地转了三圈,尖叫道:

“乌里奇!你真他妈是我的福星!”

沃尔夫城里最凶悍的刽子手——乌里奇竟然被弄了个满脸通红,他已经许久没有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过了,他突然感到害怕和羞涩,他任凭这个年轻人把他抱起来,又让他转了三圈,他忽然发现与人相处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复杂,至少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相处的时候,他感到很轻松。这与他的职业习惯是截然不同的,他从小就被人训练成了杀人机器,没人教他怎么跟人相处,也没人愿意跟他相处,在他的眼里,只有敌人和非敌人,所以他时常都对人保持着戒备心理,但今天除外!

但布鲁斯克又碰到难题,如何让这八百多穷凶极恶的罪犯成为他手下的一支奇兵,如果他们知道沃尔夫城就快要保不住了,他们会不会趁机发难?

这让布鲁斯克想死了不少脑细胞,关键时候他想到了乌里奇,这个带长刀的刽子手,也只有他才能镇得住那群流氓,可光用武力是不行的,布鲁斯克还准备了一张盖有蒂莫尔印章的特赦令,只要他们帮助沃尔夫城度过这一劫,他们将获得自由,如果他们杀敌有功,同样也能论功行赏,如果要是胆敢越狱或者半路开小差,抓到之后一律砍头!

当身着战甲的布鲁斯克走进监狱大牢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笑了,他们觉得这一幕滑稽可笑极了,一个常常 被关进监狱的人,这一刻穿上了帝国神圣的战甲,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当他们看到布鲁斯克身边的乌里奇时,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今天没带狱棍,腰里挂着一把又长又宽的刀,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位沃尔夫城的刽子手,会把这把又长又宽的刀砍向他们的手,脚,或者脑袋。

于是有人笑着问布鲁斯克道:

“嗨!布鲁斯克,你今天是不是在给碧斯楼的婊子看手相的时候又被抓了?”

接着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开始笑了起来,他们张着嘴巴尽情地笑着,笑声在牢房里回荡,像一股冲击波一样摧残人的神经和耳膜。

布鲁斯克扬了扬手,邪笑道:

“我今天来是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不知道你们是想听好消息呢,还是想听坏消息?”

话音刚落,就有人嚷道:

“我们什么都不听,我们只想听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消息!”

接着就有人附和道:

“对!西门庆和潘金莲干了没有?”

布鲁斯克皱着眉毛嚷道:

“先生们!请你们不要用那么粗俗的词语来跟我说话,请记住你们是一群文明的绅士,而不是整天把干字放在嘴上的流氓!”

牢房里又有人喊道:

“布鲁斯克!你是不是经常也给碧斯楼里的小姐们说教?她们有没有被你的诗歌感化?”

其他罪犯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实在太高兴了,只要有布鲁斯克,他们就会有无穷的乐趣!

布鲁斯克手握长剑,邪笑道:

“我通常只会给一位小姐进行单独说教,对于你们这群素质低下的流氓,我可不想浪费我宝贵的口水,说吧,你们是想听好消息呢,还是想听坏消息?”

布鲁斯克以前经常跟他们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如果你说想听好消息,他就会告诉你,好消息就是没有坏消息,如果你想听坏消息,他就会告诉你,坏消息就是没有好消息。他们时常上布鲁斯克的当,所以他们今天不打算听任何消息,他们只想知道西门庆和潘金莲干了没有?

布鲁斯克唉声叹气道:

“唉!你们真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蛮人,看在我们曾经同窗的份上,就让我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告诉你们吧!”

布鲁斯克拿出怀里事先准备好的特赦令,高声喊道:

“绅士们!这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好消息,上面还有该死的蒂莫尔上尉的印章,你们快自由了!”

监狱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个疯子一样,挥舞着手中的令条,直到有一个人说这印章是真的,然后他们所有人都叫了起来,他们双手抓着铁栏拼命地摇着,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他们把头和脚往铁栏上撞,他们在发泄他们心中的虐气,他们已经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了,所以他们都在想自由是什么样子的。

但布鲁斯克又一次扬了扬手,笑道:

“绅士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这里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想要重获自由,那么你们就得为帝国出力,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相信我吧,我是不会欺骗一群傻子的!”

有人说相信,也有人说不相信,他们像野狗一样咬在了一起,互相攻击,乌里奇终于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尖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可见底的细缝来,他们相信这把刀砍在他们的脖子或者手上,他们也许连疼痛的感觉不到,这把长刀实在太锋利了,就像乌里奇的眼神一眼,能刺进人的心脏,刺穿他们的灵魂。

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而他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倒底谁怕谁,一眼就瞧出来了,他们都被吓得往牢房里面退去。

布鲁斯克尴尬地咳了咳嗓子道:

“绅士们!不用紧张,他现在是我的手下,服从我的指挥,现在我给你们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只要你们在这份志愿书上按上你们的手印,你们就自由了!我向真神阿拉保证!”

狱卒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志愿书,他们看完之后开始尖叫起来:

“该死的布鲁克斯!你想让我们替你卖命?”

布鲁克斯脸上依然保持着邪笑,不慌不忙道:

“别慌张,我的绅士们,我给你们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按了手印你们马上就会跟乌里奇一样,是帝国的军人,如果你们不按,那就对不起了,乌里奇说他那把刀已经有太久的时间没砍过脑袋了,他怕刀生锈了,所以他想借你们的脑袋来磨他的刀,可是你们说我能答应他吗?”“不能!你们都是我的同窗狱友,我怎么忍心拿你们的脑袋去磨他的刀呢,可是……”

他们像在听布鲁斯克说书一样,紧张的张着嘴巴,竖起耳朵,他们连屁都不敢放,生怕有一个字从他们的耳边漏走了,当布鲁斯克说到可是的时候,他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好象乌里奇那把长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能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寒气和杀气,于是每个人都低下头来安静的思考着,他们要为自己的命运思考!

该死的布鲁斯克竟然在牢房里吹气了口哨,吹得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问题,吹得他们的尿都快憋不住了,当地一个人在志愿书上按了手印之后,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乌里奇已经在牢房中间拖着长刀走了好几个来回了,走得他头都晕了,可布鲁斯克说他不喊停,他就得继续地来回的走。

牢房里的人听着布鲁斯克的口哨声想尿尿,可一见乌里奇拖在地上的那把长刀,他们的尿又吓了回去,他们被这两个人来回的折磨着,他们骂骂咧咧地在志愿书上按了手印,布鲁斯克看着狱卒们收上来的志愿书,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他站在牢房中间像个艺术家一样,举着双手喊道:

“绅士们!你们自由啦,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是帝国的军人,你们将会得到最高的回报,享受最好的待遇,现在让我们可爱的乌里奇副长官带着你们去沐浴换装,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一群干净的绅士,而不是一群邋遢得像乞丐一样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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