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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像昔日的跃

宋溪羽悄无声息的落在擂台不远处的屋顶,从这里可以看到台上一切情况,又不易被发现。

擂台上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满身金银珠宝,旁边还有人捏肩捶背,俨然一副公子气派十足地纨绔贵族。

擂台另一端,一位较瘦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神情冷漠。可是那身廉价还打着补丁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身上发出的凌厉气势。

仿佛那一身白衣胜雪,傲立于冰雪山峰之顶端。

富家公子嚣张的喊道:“喂!臭小子,这么热的天,还要等到午时,故意的吧你!”

白衣少年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台下的人们窃窃私语。“惹上了绝门三少的老大,这孩子不想活了。”“恐怕不仅这位公子要遭殃,家人也要受罪。”“唉,多年轻的好孩子,就是一颗热血正义之心用错地方了。”

白衣少年依旧静静的,仿佛台下的语言与他无关。

宋溪羽把这些话尽收耳低,有意思。

这绝门三少,她可是颇有耳闻啊。冉家三个不良少年,专做些偷鸡摸狗,强抢民女之事。台上那个,冉家大少,冉添。

他以前也是一个厉害的剑士,可是不知为何不想继承家业,带着两个天赋不济的弟弟出走了一年,就当全家人都以为他们遇难时,他们却悄无声息的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冉府,毁了十二缸染料。

冉家本是靠着炼衣闻名风晗,在京城立足,却因为他们悄无声息的毁坏,差一点维持不了生计。

当时正是秋季,植物缺失,染料原料不多,库存仅二十缸,他们毁了十二缸,似乎在无声中断绝了与冉家的关系。冉添如今虽才二十四,已经是魔剑士,两个本来算废柴的弟弟竟均突破灵剑士。

谁也不知,无人知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那以后,三人作恶多端,坏事干尽,人送外号“绝门三少。”

这时,不远处的皇宫内响起了敲钟人洪亮、低沉的敲钟声。像是接到一个讯号,本来慵懒坐着的冉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从纳戒中抽出一把整体呈流水状的长剑,剑身暗红色,,和棕色的剑把一样散发着嗜血的死气。

“那是‘血喉之光’!”

人群里有人认出来了。紧接着,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什么?!血喉之光!”

“那不是史莱姆大师铸造的吗!”

“他怎么会有!”

“血喉之光”是著名剑术大师史莱姆铸造,用珍贵的矿石打造剑身,沉香木做剑把。史莱姆大师只铸造了一把,最初目的是和第一剑术大师江霂比试,可是因为输了,一气之下就把这把剑送给了自己的徒弟。

“原来染大少是史莱姆大师的关门弟子!”

人群里有人惊呼。

冉添听到这些话语,骄傲的抬起头。可是立刻,他的表情阴沉下去。

对面的白衣少年,竟一点反应没有。

冉添极其气愤,他喊:“臭小子,见到史莱姆大师铸造的剑,还不乖乖跪下投降!”

白衣少年仍旧风轻云淡:“血喉之光是什么东西,史莱姆?僵尸吗?”

听到这句话,宋溪羽突然眼睛一亮。

冉添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他是在蔑视自己的师傅,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

宋溪羽微微眯起眼睛。有意思。面对一个银剑士大师级的武器能够无动于衷,只有金剑士能够做到。

可是面前这个少年不过十六岁,不可能成为金剑士。

不过……一道银光从白衣少年的衣领里闪过。宋溪羽无声的笑了,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把剑。

冉添被激怒了:“很好!你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说着,他持剑向白衣少年劈去。

突然,本来在擂台上一动未动的少年突然消失了。

众人愣了。

宋溪羽却见怪不怪,勾起了一抹笑。很好,同道中人。

冉添一时刹不住,眼看就要掉下擂台,白衣少年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往回一甩,身强力壮的冉添竟直接被甩到擂台另一端。

白衣少年手虚空一抓,一把剑竟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入少年手中。

那把剑通体漆黑,像是被墨汁所染,可在阳光下,竟有红光隐约出现。

冉添脸色一白:“没想到你竟已练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人剑合一,便是可以控制剑,与剑本身心灵相犀。

谁也不曾见过这把剑,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

宋溪羽看着这把剑若有所思。剑把和剑身没有雕刻任何图案,像是一把半成品。可是剑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死亡气息极其浓郁纯粹而完整,这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剑上那种气息玲宋溪羽感到十分熟悉,特别的熟悉,却又十分久远,像是……十三年前的感觉……好像,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谁呢……

宋溪羽走神时,对决已经开始。两人在空中打斗,看起来似乎不相上下,可是冉添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细的汗,太阳此时高挂当空,不少人觉热,买一碗冰糕再回来看戏。

冉添慢慢招架不住了,从空中落到擂台上。白衣少年却是不紧不慢的对峙着,手中丝毫没有乱。冉添似乎有些不大顺利,不时眯起眼睛,匆忙逃窜,不一会便乱了阵脚。

宋溪羽看出来了,她早就看出白衣少年的伎俩,可是没想到竟如此利用的细腻精准。

白衣少年胜券在握,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是玩弄猎物于鼓掌之间的猎人。

宋溪羽看着那一袭白衣胜雪,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的唤出声:“跃……”

白衣少年警惕的一回头,对上宋溪羽那双有些迷茫的眸子,竟吃惊地瞪大眼睛,手下的剑法却乱了套。

“哐当”一声,一块东西从他胸口掉落,周围的人们并没有感觉异常,宋溪羽却发现了端倪,那块东西,是他得胜的法宝。虽不知刚才少年的失态是为何,但她确定,是因为她。那道目光极其明显是因为见到她时激动地的反应。

出于心底熟悉的感觉,宋溪羽右手一动,一颗紫影射出,正好打在冉添腹上。

冉添被打得后退几步,他迅速停住,惊异的望着白衣少年。他清楚地看到,那颗东西是从白衣少年后方飞来,绝不是面前的少年所致。

他咬了咬牙,正准备再次出击,一个声音传出:“冉添,你在干什么!”

冉添听到此声,慌慌张张转身,跪倒在地上:“师傅!”

来者正是史莱姆。

宋溪羽嘴抽了抽(你们知道史莱姆是什么吧?),还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史莱姆”,那一身的绿啊。绿鞋子,绿裤子,绿衣,绿色玉佩,绿腰带,绿手镯,绿头绳,就缺一个帽子了。脸上的雀斑,是给史莱姆的装饰吗?你确定那不是老年斑?

白衣少年呆呆地,刚才看到宋溪羽的瞬间他有些失神,现在竟还没有缓过来。

萦儿,是你吗?你认出我了吗?

史莱姆看了看白衣少年,看到他手中的剑,有些厌恶,转过头看看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心里有些不高兴,拿着血喉之光也能被人打得如此狼狈?

可是再次看向少年手中的剑,他脸色沉重起来,这把剑,他没有见过,可是,不简单。这个少年,还是不与他为敌好。

想着,史莱姆来到白衣少年面前,微微额首,代替了鞠躬,轻轻说道:“是我的徒弟不懂事,请你不要在意,请见谅。”

他一连用了两个“请”字,似乎给了面前的少年很大的面子。宋溪羽冷哼了一声,刚才这位大师可是在旁边观看了整个经过啊,自己的徒弟被欺负,他却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看到徒弟快死了,他才站出来,想必不是因为关心,而是出自担心自己的声誉受影响吧。

白衣少年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只在想着刚才那抹紫色的身影。不知,这十三年,她过得可好?

史莱姆看到面前的少年没有反应,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剑士,请不要在意我徒弟的举动,请见谅。”

宋溪羽嘲讽的一笑,身影迅速消失。

白衣少年似乎听见了,身体微微动了动,向前走去,史莱姆脸色这才好一些,可是立刻,他的脸更黑了。

少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掠过他,走到一个地方,蹲下去,捡起那棵紫色的东西。他的心里只想着,萦儿,东西还给你。

手微微握紧,那把剑颤动了几下,向着远处飞去。

紧接着,白衣少年身影消失,向着宋溪羽的方向追去。

少年一走,顿时,四下寂静无声。

史莱姆就站在那里,他咬着牙,眼里闪过一道凶狠的光。

我不会放过你。

红尘楼。紫兰雅间。

“同是穿越沦落人?”

宋溪羽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嗯。”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喝茶。

“你上辈子叫什么?”

少年愣了一下,犹豫是不是要说出来,他垂下眸,萦儿,你是否还记得我?

宋溪羽看见他眼里的失落,以为他上辈子是一个孤儿,和自己一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上辈子……过的不怎么样吧?”

白衣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她误解了,那就误会下去吧。

“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红尘楼?”

白衣少年一惊,这红尘楼,是他的萦儿开的?那么他的萦儿,便是蓝玫?

想到这些年萦儿吃得苦,仅仅十三岁便如此霸气,白衣少年呆了。

早就料到面前少年会惊讶一般,宋溪羽微微一笑,“如何?”

白衣少年沉默了一下,突然起身,面对她单膝跪地,双手握拳,低下了头:“吾愿誓死追随蓝玫!效忠红尘楼!”

宋溪羽微微一笑,轻轻把他扶起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衣少年犹豫了一下:“自穿越过来,无父无母。请楼主赐名!”

宋溪羽有些心疼面前的少年,她打造红尘楼,起码也有家人的帮助,可是他……宋溪羽想了想,眼神又犀利起来,无父无母的人多了去了,能够凭自己的本事打拼天下,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她红尘楼,不养废物!

宋溪羽微微沉思,说道:“你,与我前世的一位友人很是相似,那便赐名昔跃!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蓝玫的暗卫!”

白衣少年垂眸,昔跃?原来他只是她的友人,不过,能一直跟着她,真好。

宋溪羽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做我的暗卫,我也是在考察你的忠心与实力。所以,不论你是否抱有目的来到我身边,现在,你是我的人!”宋溪羽说话时,自己微微颤了一下,确实是在考验,可是,她也有私心,那种熟悉的感觉。

她望向窗外,跃,你也穿越了吗?或者,你仍在现代,转世了一个好人家?

你是我的人……昔跃苦笑,如果,永远是她的人,生生世世是她的人,该多好?

他突然又有些害怕,现在,他是周天跃的替身,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恨他?

那么,就一直这样守护她,默默的保护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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