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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乐,宣爷都来了,穆嫂怎还未来?”甜婆一直关照着雁秋。“来了来了!”番仔乐看见雁秋就迎上去。雁秋挺着一个大肚子,一手提花篮,一手拉着海国,笨重而缓慢。“不就是母子俩嘛,怎脚手慢?”甜婆上前帮着摆布祭品。阿乐抱起海国玩去了。“国儿发烧还未退,不躺家里,偏缠着要来祭祖。”雁秋回头不见海国,却与阔嘴老婶对上了眼。“哎呀,雁秋呀,你真会俭,拜祖公不拜鸡拜作只鸟?”阔嘴老婶开口就不饶人。雁秋马上红了脸:“嘿,鸡母留着生蛋,这小鸡嫩,肉甜,国儿喜欢吃。凑合吧。”甜婆忙接嘴:“对对,嫩鸡硕鹅老鸭母!再说,公祖都是惜仔惜孙,丰俭由人。”“阿婆就是偏袒雁秋。你知嫩鸡甜,自家怎拜只大鸡翁?”阔嘴一张,满口大牙都露出唇外。“我怎就偏袒雁秋了?你也是老人,得有个老人样,一咧嘴就统面皱痕!”甜婆来气了,就拿阔嘴的老脸说事。“嘿,我是有皱痕,但没有你阿婆厚。”阔嘴就是一张好斗嘴,跟甜婆较上劲儿了。“我脸皮厚,但跟你一般年纪时,也没你今日这样皱。”甜婆知道阔嘴最忌人家说她嘴阔皮皱,就专往这痛处戳。“噢噢噢,婆噢!你是你我是我噢!虽说我没有雁秋细皮嫩肉,可比起你这老柚皮,还好给你做样!”阔嘴脸涨红了。甜婆不饶:“嗯,衫裤无脱,还真说不准谁皮厚皮薄!”“嘿嘿,舍衰先人!莫非你我今日面对公祖当着众人脱一回比比看?”两个老婆子说完,都疯了似的笑得抱肚子叫痛。雁秋又羞又恼,却又忍俊不禁。饶村人好斗嘴,又都是一张臭嘴,开口就臊,这一点雁秋无论如何是学不来的,所以总是在这斗嘴上吃亏。当下她红着脸,埋着头折她的纸钱。当了几年陈家媳妇,她一直没有学会杀鸡做粿这等手艺,但折元宝拜老爷她倒是一学就会。她手巧,只两三下,一张金银纸就变戏法似的成了一只宝斗。这宝斗就是送给先祖的“压岁钱”,家家户户都备了一大摞。

“妈,妈……”陈海国哭丧着脸跑过来,后面跟着傻呼呼的番仔乐。“唉哟!你这奴仔种,掉粪坑里了?臭得捂鼻!”阔嘴老婶嘴阔喝风,闻臭便嚷了起来。“哎呀,你……你们怎玩出一身臭屎味来?”雁秋瞥了一眼,见这一大一小身上斑斑点点都是猪屎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乡间,点爆竹有这么一种恶作剧,先将一枚爆竹插在一堆粪便上,悄悄点上火,却冷不防将身边的伙伴推上前,自个抽身溜走。登时粪便就炸了个满天飞,被推上去的就粘上一身屎臭。这新年头旧年尾的都不兴骂人打人,所以也就不了了之,都图个吉利财运。这对傻蛋是白粘一身臭了!雁秋恼恼地白了番仔乐一眼,拉起海国出了祠堂,回家去了……

樟林巡检司千总张无应带着几十个兵勇来到饶村的时候,陈氏祭祖的仪式刚刚开始。一身棕色长衫加黑色马褂的宣爷跪在神龛前,正拉起腔调诵读祝文。这时,陈作文慌里慌张地闯进来,附耳嘀咕了几句,宣爷当即沉下一张老脸。

“慌什么慌?来个‘无用’就慌成这样,要是来个‘有用’,还不尿裤子了?这个张无应,什么时候小鬼升城隍了?大烟鬼一个,还千总呢!”见父亲不动声色,做儿子的就有了底气,陈作文恭立一旁。

宣爷搁下祝文不诵了。他站起来对众族人说:“各位乡亲,不必慌乱。樟林司张千总今日专程来看我们祭祖。各户守住各自祭桌,别乱走动,该拜就拜,该跪就跪,别冲撞了祖先神明。”

宗祠内外,一阵躁动,但随着宣爷一声咳嗽,马上静下来。

饶村村口有一道石牌坊,上刻“紫绂荣褒”四个大字。按例是“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所以张无应的马只能由一名兵勇牵着,小跑进村。来到奉政第门口,张无应愣了一会才看明白眼前的架势。穿戴清一色黑白文武摆的近百名团练,昂首挺胸,双手抱刀,在这宗祠前列成两行。这团练,是近年官府为对付“长毛”作乱,传谕各乡绅士招募乡勇兴办起来的。饶村团练由陈作文任总教头,全都是村中富户看家护院的家丁,听的就是宣爷父子的号令。祭祀的香案密密麻麻排满了大院外埕,丰盛的供品蒸腾着扑鼻的香气,虔诚的男男女女都牢牢跪在案前,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踏进大门,张无应的心咚地一跳,眼前一亮,一道“重宴鹿鸣”的皇封匾额横在眼前。

张无应咚地一声,在“敕封”牌匾前跪下了。他心里明白,这是宣爷给他的下马威。

宣爷在潮州沿海一带是很有声望的。他跟陈仰穆的父亲陈廷樵昔年一同闯荡海上,那可是威风八面。后来被林则徐收在旗下,为其在潮海销烟跑过腿卖过力,得到过朝廷褒奖。但清末潮州沿海倭患、匪患不断,贪官污吏横行,正义笃信陷入危机。尤其是陈廷樵遇难之后,宣爷遂急流勇退,不求功名,率性余生。宣爷在樟林一带风光的时候,张无应还是一个把总,得到过宣爷不少好处。今日来到饶村,自然不敢造次。

跪了好一会,宣爷的祝文已经诵完了,却迟迟不起来。张无应汗都出来了,就敛声道:“宣爷,末将跪也跪了,拜也拜了,你老是不是该让我们起来说话,把差事办了?”

宣爷也确实累了,却不在张无应面前服老。就借梯下楼地接着说:“祭祖礼必周,心必诚!跪一跪就不耐烦了?想来张千总平时连敬神祭祖都忘了吧?都过大年了,还有什么差事要办呀?”

“宣爷见谅,见谅!末将针过得线过得,把公差办了马上就走。决不耽搁,决不打扰!”张无应忙站起来,上前扶起宣爷。

“张千总已经打扰了!怎么啦?该不会是又缺烟土泡儿吧?”宣爷甩了甩袖子,迈开大步,走到香案前威严地向族人一扬手,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

“得罪了,得罪了!行伍里已经禁烟多时了,宣爷好开玩笑!末将今日是奉谕追捕逃犯来着。你看这个……”张无应从怀里掏出一纸文告和一张画像,递到宣爷面前。

“我可不看。我老眼昏花了。不过,张千总你倒是要把眼睛睁大点,可别看走眼了!”宣爷冷冷地拿着腔调,又走到宗祠大门口对着众族人高声道:“大家把头抬起来,让张千总看看,我们陈家,有哪一张脸上写着匪字或者是贼字?让张千总明白,哪怕是狗眼鼠目,也不能低看饶村!”

“宣爷,要不是公务在身,末将无论如何也不敢冲撞陈家祭祖的!”张无应朝随后的兵勇递了个眼色,就绕着香案、神龛、桌子,撒了网似的将几十个兵勇分开几十条道,慢慢地从案座之间,男女老少之间,一步一步地走过,一双双眼睛,溜溜儿地到处打转,生怕漏掉一张陌生的面孔。

“追捕何人?”宣爷挡住张无应的脚步,不让他在宗祠内乱窜。

“陈犯仰穆!”张无应停住脚步,没有绕过檀木香案,而是与宣爷一同朝门口转去。

“陈仰穆?何故获罪?”宣爷反问。

“结交长毛余党,附逆资敌。”张无应面露铁青之色,又说,“宣爷,这里面必有蹊跷。准是蔡陈两家得罪了什么人了,状告到惠潮嘉巡道不说,还到樟林巡检司报了案,一查一个准啊!”

“不就是行船做生意嘛,哪来的仇恨?出手这么毒辣?”宣爷清瘦的脸涨出了血色。

“这事可大了。知府大人办积案,牵涉的人成千上万。这澄城蔡湛秋案是自己撞上来的,陈犯与其合伙经营航运,干系难逃。”张无应抓住要害,见宣爷嘴角颤动,就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状。

“潮州府?抓到实据吗?”宣爷话语里透出冷冰的寒意。

“蔡氏商船已船赃俱获。凭这,足以置陈犯死地!”张无应有点惋惜地瞟了宣爷一眼,又扫了外埕众族人一眼。“就算有罪,你们也不可能在饶村抓到他。别说你手下几十个人,就是几百人也难。”宣爷轻蔑地一掸衣袖,抬头一笑。

“那是,那是。但敲山震虎,走走过场,在下也好交差,这个,宣爷应该比我明白。”张无应已经回过身来,准备给宣爷作揖辞行了,这时,却发生了意外。

“追!追!就是他!就是他!”一名手里抓着画像的把总,发现溪心洲那边有情况,吆喝着兵勇搭船追了过去!

果然,溪那边有一条汉子的身影闪动了一下,就撒腿跑了起来,窜过了几下,就没入一片葱翠的荔园中。

宣爷见了,猛一愕。但马上镇静下来,要过张无应手里的画像,端详了起来,连连地点了点头道:“像,画得真像!怎么就将仰穆画成番仔乐了?”

张无应顾不了宣爷的动作和语言。他快步上前,指挥着兵勇们对荔园进行包抄。

不知谁点燃了一串爆竹,劈里啪啦响了起来,又有几个半大小伙,敲起了铜脸盆铁皮桶,更有一群小孩,齐声吼叫起来:

“人家说我阿乐憨,我有妻有子就甭憨!”

“人家说我阿乐憨,我有钱有势就甭憨!”

……吵吵嚷嚷,嘻嘻哈哈,奉政第前一片混乱。

当把总将浑身烂泥,满脸血污的番仔乐押到张无应面前的时候,宗祠前更是闹翻了天。

番仔乐被围在人群里,他兴奋地跃动,情绪高涨,那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位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而看不出半点被俘的沮丧。

张无应挤上前来,他只瞟了番仔乐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恼羞成怒地朝把总脸上掴了一巴掌。

“你,你不是案犯你跑什么跑……”把总满脸委屈,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傻笑的番仔乐,掉转屁股,随张无应走了……

官兵在饶村一无所获。但一惊一乍,毕竟扰了祭祖的庄严,坏了过年的兴头。各家各户草草地在神龛前献了香烛,化了钱纸,就都悄然收拾祭品,扶老携幼,回家吃年夜饭去了。

蔡雁秋因为在家给儿子换衣服,迟来一步,虽没有看到宗祠内发生的情景,但兵勇们过筛式地从香案间窜过,番仔乐被张冠李戴遭兵勇追捕,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今日之事蹊跷,觉得奉政第内外有一股煞气,觉得穿过祠堂内外的兵勇身上有一种凶光,那一张告示上面画的到底是谁的头像?那个把总怎么会错掠了番仔乐?“饭糊了,妈!”陈海国叫了起来,她才回过神。

夜幕降临,灯影散乱,只有偶尔响起的爆竹,在提示着新年即将到来。心中郁闷的蔡雁秋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坐在桌前发愣。

“妈,妈,你把门闩加紧了吗?半夜有长毛贼怎么办?”陈海国问得突然。

“别乱说,哪会有贼?妈在门闩上加了一根大船钉,孙悟空也别想进来!”蔡雁秋收拾起碗筷,心头又掠过一抹愁云。

“不,妈,有贼,乐叔说今日官兵就是来掠贼的!”陈海国一对小眼睛眨了眨。

“你,你怎么总听他胡言乱语?今晚外面冷,你趁早睡吧。说不定你这一睡,再睁开眼来,你爸就回来了!”蔡雁秋原来是答应儿子今晚一同守岁放鞭炮的,鞭炮都早就买好了。

“我不,我不,我要等爸回来,一起放鞭炮!”陈海国坐到床沿上,望着母亲,一双小脚不停地晃悠。

“爸,爸爸!你不睡他就不来,快睡!”蔡雁秋突然发火了,扯高了嗓子,又马上强自镇定下来,她愣了一会,一把搂住海国,不知不觉中,两行泪水就垂下来了,“国儿,你爸会回来的,我们一起等!”

蔡雁秋这一等竟然等了十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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