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错愕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这小子带着一脸邪笑,轻巧而迅速地迅速离开了。
女帝带着良良出现在苏玥面前,一言不发,却笑得刺眼。
“娘亲。”良良憋着嘴,一脸委屈。
苏玥看着孩子委屈的声色,自己都快心疼哭了:“娘亲又把你拖下水了,不好意思。”
小良良见娘亲伤心,想起爹爹说的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的话,赶忙擦了擦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他可不敢让娘亲担心,为了佯装气势,他还拍了拍胸脯,道:“没关系,和爹娘在一起,小良良就很满足了。”
苏玥没见上良安晏,小良良最后也被女帝带走了,而她,最后被迫和漠然关在了一起。然后,他们似乎是启程去帝都了。
苏玥一见到漠然,就没好气道:“漠然,这回你怎么那么笨。”怎么就落到了女帝手里!
漠然自然有漠然的打算,但这些都没必要和苏玥多言,为了让苏玥放心,他难得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太子,他会来救你的。”
苏玥冷哼一声,想到现在金盛的惨状,撇了撇嘴,道:“他自求多福吧。”
“他会为了你来的。”漠然肯定地说道。
“那你呢?为什么执意跟着我?”苏玥终于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突然灵光一闪,笑道,“还是……你其实是来救如意的?”苏玥还是不相信,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会在这关头出差错。
不得不说,苏玥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漠然被说中了心事,脸蓦地一红,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未有作答。
帝都并没有想象中的远,一路上跟下来,苏玥终于知道,为什么洛环村会是那么重要的一个关口了,原来,过了洛环村,进入帝都容易方便得很,怪不得女帝愿意花那么多心思在一个固守成规的村子里。
洛环村地势平坦,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看起来平凡无奇,在凤麟本就有着举足轻重地位,如今又被女帝一把火烧了,更加没有任何坚固的支撑点了,一旦敌人进犯,根本没法快速构建掩体、布置阵法的条件也十分有限,可以说,女帝亲手把这个村变成了凤麟实打实的弱点,可笑的是,只是为了消灭一群可能会心向别人的百姓。
既来之,则安之,苏玥一直小心地观察着队伍的走向,从洛环村出发,原来有一条直接深入帝都的路,路两旁树木繁多,可是并没有什么人居住,如果敌军从洛环村入手,既方便警戒又方便快速推进。最重要的是,这条路的两边还有女帝的两处行宫,很多重要机构和这条路都相隔不远。
苏玥想,这大概也是那么多年来凤麟国闭关锁国,不愿意和外界交流的原因,大概就怕周边国家虎视眈眈,瞧中了他们这块肥肉,轻而易举给拿下吧?
快马加鞭,夕阳西下,苏玥随女帝一行人在这条通往帝都的道路上急速前进,终于在半夜前赶到了女帝的一处行宫,才得以休息,然而休息是属于女帝他们的,苏玥就比较惨了。
此时的她恹恹地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没吃的,也没喝的,只觉得人生无趣,她怀疑女帝其实已经把她忘了,这时候,说不定在和良安晏在哪里怎么欢乐呢!
良安晏是喜欢拥有权势的人,这一点苏玥非常清楚,所以,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肯定良安晏是否会为了她而拒绝女帝。或者,他会不会高兴还来不及?想到这,苏玥不禁有些郁闷,趴在桌上更加蔫儿。幸好,她们没限制她的行动自由,还算有点人性。
当然,这点小地方困得了苏玥,可困不了漠然,他们刚被关进来,抓他们的人前脚刚走,漠然后脚就立刻找到了一个空子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这样的人大概早已习惯了绝地逢生,跑哪儿都困不住他们,何况一个小小的房间。
这女帝也奇怪,不知道是觉得他们不会逃呢,还是觉得他们根本逃不出去,身为女帝的行宫,这样的守卫未免太差了。
琉星也跟着出去打探情况了,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苏玥孤零零一个人呆着。为了防止中间有人来查房,苏玥特地把床布置成有人睡的形状,然后一个人开始在屋子里乱转。她想了很多事情,从过去到现在,从太子到良安晏,再到小良良,那个也许是她相公的男人,她明明记得的不多,却比和太子在一起二十年的记忆来得更沉重,更让她放不下心来。
如果这次完成了良安晏的任务,如果他愿意,苏玥也想尝试一下平凡的三口之家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他,还愿意不愿意……
大概二更天的时候,果然有人来查房了,昏昏欲睡的苏玥听见门扉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直觉地跳了起来。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下,苏玥带着睡意面无表情地瞪着来查房的女子,直接把人给吓得腿软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查房女认出苏玥,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冷冷地说:“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时候,苏玥的大脑基本也已经苏醒,对来人笑了笑,指了指床说:“他累了,早早便睡了。”
大概是女尊国家的固有思维使然,查房女并未觉得一个男人睡床,而一个女人守着这样的做法有哪里不妥,点了点头似乎信了。可还是谨慎地走过去想亲自检查一下,就在她伸手要掀被子的时候,苏玥突然出声:“你猜我为什么不睡床?”
查房女本就有些战战兢兢,听到苏玥这么一喊,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她回头疑惑地看着苏玥,用眼神提问。
苏玥低头,做出一副扭捏不好意思的样子,笑道:“因为漠然睡觉不穿衣服。”当她看到查房女不以为然的表情时,又补充道,“漠然来自很遥远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风俗,就是晚上不穿衣服睡觉,要是谁看了自己的身子,那就是变相的求爱,是要负责任的,而且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看了的人不负责任,被看的就必须把看的人杀了。”
编完这个故事,苏玥满意地看着查房女犹疑的神色渐渐转变为厌恶,最后甚至还朝床的反方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像是不穿衣服的漠然随时会从被窝里爬出来找她娶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