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盈盈，有一种隐约的湿润感，眼神所传达的情绪是恳求是无助，是将所有希望寄托的信任，那么地孤注一掷，那么地无所畏惧。
而这一切，都是她给予的，正因为如此，她一句话，也能让他好不容易聚积起来的勇气土崩瓦解。
卫瞳心软了，最终，默默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了。
火离，我所能做的，便是将主动权教给你。
过了许久，火啸才找回了理智，指着卫瞳，又不信邪地问了一遍，“你说的是她？”待火离点头，他又喃喃自语，“怪不得，她一来，你婚也不结了，拉着她就跑，一走就是一天。这五年来，你就是在等她是不是？”
火离再次点头，悲苦又无奈的眼神，看的人心都痛了，火啸也难得为儿子鞠一把同情的眼泪。原来，苦苦的坚守，皆是为了这一段情。
情有可原，他还真的能强迫他成就一对怨偶不成。
仔细看卫瞳，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刚才，那啥，能扛得住他一击是吧？年纪轻轻的，很有前途啊！虽然之前有不利于她的传闻，近期也已经洗清了嘛！那她的身世，就还是清白的，配他家离儿倒也配的起。
有了这层心思，火啸看卫瞳瞬间顺眼了不少，不过，鉴于她是儿子的姘头，哦不，情人，他还是有必要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卫瞳是吧？修为如何啊！”
虽然她对当他的儿媳没什么兴趣，不过，火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卫瞳老老实实地答道：“元神中期。”
虽然有所准备，真正听她承认，火啸心里还是很震动，这丫头简直就是修炼的天才啊，这成长速度，比起当年横扫三界的穆修灵也不逞多让了。心里倒是有些纳闷，“你不过是与我同期的修为，何以那么轻松地接下我那一击？”
卫瞳恭谨道：“实因晚辈修炼功法所致，基础又打的比较牢固，故而修炼出来，要比同期修士更强些。”
这说的是大实话，却让火啸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这后生，也太可畏了点儿！
不过，他看卫瞳就更顺眼了，有个修为这么高的媳妇儿，以后大可罩着离儿，可比那只会仰仗她爷爷的紫箬小丫头强多了。她爷爷再怎么厉害，那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丫头多么地年轻啊，而且他观她的成就不止于此，日后好好扶持离儿，可再保他们离火剑宗几千年的昌盛。
“好好好，真是后生可畏啊！”火啸的算盘越打越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卫瞳吧，也是公公看儿媳，怎么看怎么顺眼，那热切的眼神，巴不得今晚就让小两口洞房成亲一样。
见父亲满意的笑脸，火离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便好心情地说起卫瞳的事情来，“父亲，小瞳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火啸如今可以说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小瞳想借我离火剑宗的太极图一用。”
闻言，火啸的笑脸瞬间消失了，转而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冷厉，“你怎么知道我离火剑宗供奉着太极图，谁告诉你的？”
卫瞳被他变脸的速度震住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不知宗主可知道四圣兽之一的玄亿，这神器之事，便是他告诉我的。我还知道这神器寻常人不能驾驭，正是仙尊用来对付天魔的特殊武器。”
现在不宜供出小八，还是先拿玄亿当挡箭牌，这也是小八说的。
“你是以仙尊之姿来借用神器的？”火啸沉声问道。
此言一出，火离也大吃一惊。起先，卫瞳说修为到了元神中期，已经把他吓住了，短短五年，她怎能成长得如此之快，如今，竟然竞争仙尊之姿，还想要集齐神器。要知道，三界之中，有这种资格的，唯有一人。
卫瞳淡淡一笑，反问道：“宗主认为我不可么？”
火啸又将卫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资质过人，修为不弱，最难得的是不骄不躁，沉得住气。
说到仙尊之资，确实够格。
不过——
“神器并不是那么好拿的。”火啸语气沉沉，脸色已经不如先前那样和善。
“火宗主说出条件吧！”
“我观卫姑娘资质，确实有仙尊之姿，当今修真界，并未有什么后起之秀能与姑娘比肩，既然你已经得到四圣兽之一的玄武神兽认可，我也不便忤逆神兽的意思，故而愿意给姑娘一次机会。要取神器，必须闯我七星楼，若姑娘能成功通关，便可拿到神器。”
“火宗主给我安排吧！”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势要闯一闯。
“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便安排到三天后吧，也好让我们互相有个准备，天色已晚，我这就遣人带姑娘下去休息。来人——”
火离连忙截口，“父亲，我送她去吧！”
火啸沉着脸道：“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卫瞳看火啸脸色不太对，不想他再为自己和火啸起冲突，便主动说道：“阿离，我跟下人去就好了，你陪你父亲说话吧！”说罢，主动走了出去。
卫瞳离去了，火啸板着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指另外的椅子道：“坐下说话。”
火离淡淡道：“不必了，父亲说完，我便回去了。”
“随你！”闻言，火啸有些恼火，沉着脸开始切入正题，“我是想要告诉你，你们的事情，我不同意。”
火离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火啸，“您方才不是——”
“方才是方才，我不知道她要尚仙尊之位，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同意。”
“为什么？仙尊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不好么？”
火啸暴躁地开口，“好什么好，再强也只有和天魔同归于尽的份。”
火离就是一怔。
火啸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历代仙尊那么厉害，却都不长命么？他们都和天魔同归于尽了。如今天魔已经开始横行，离天魔大战也不远了，顶多几十年。你和她在一起，她死了，你又怎么办？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一旦深陷其中，想要抽身简直是难上加难。你和她开开心心地过几十年，没有她的日子，以后的上百上千年，你又要怎么过？离儿，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想你过的那么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