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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总统先生》

~1967 危地马拉~

Two hours of light, twenty-two hours of darkness; A steel drum of thin soup, a waste iron drum, summer thirst, land of winter rain, this is the life of a dungeon。

两个小时的光亮,二十二个小时的黑暗;一只盛稀汤的铁桶,一只装粪便的铁桶,夏季口渴难当,冬季遍地雨水,这就是地牢的生活。

“获奖理由”

由于他出色的文学成就,他的作品深深地植根于拉丁美洲印第安人的民族气质和传统之中。

“名人小记”

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1899—1974)

他的“高贵、典雅又略带讽刺的悲剧式”的作品,不光打动了拉美文学界,还引起了瑞典学院的注意。

米·安·阿斯图里亚斯出生时正值卡布雷拉独裁统治时期,他的父亲是首都危地马拉城著名的法官,母亲是教师。父母因为不满独裁政权而遭迫害,全家被迫迁居至内地的山区。

这座偏僻的山谷是阿斯图里亚斯童年时代生活的地方,这里居住着印第安人玛雅部族。他听到了很多关于玛雅一族的神话故事和传说,并且随着年龄的长大,学会了玛雅族的语言和风俗习惯。他觉得印第安人是一个善良、勇敢的民族,希望有朝一日把这里的生活和过去写下来。

1919年,他考入危地马拉大学攻读法学,四年后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在首都担任律师一职。在工作期间,他接触了很多独裁政权对外投靠帝国主义,对内镇压人民的残暴罪行。从小心中就埋下反独裁的种子,阿斯图里亚斯开始到处参加反独裁政治活动,但是很快受到迫害,被迫流亡欧洲。

他的第一部出版《印第安人的传说》于1930年,两年之后回到了离别九年的祖国。回国时,他完成了一部轰动世界的小说稿《总统先生》,尽管文中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故事发生的地点和政治背景,但是根据内容来看,这是一部以卡夫雷拉统治时代为背景,全文指向一切独裁寡头政权的长篇小说。它的“出生”也是相当辛苦的,早在1922年,作者就开始酝酿,原本起草的是一部名为《政治乞丐》的短篇小说,但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十九次更改之后,《总统先生》终于得以问世。

也许是时代推动,这部书稿在国内百姓的手中秘密传抄,但是碍于国内独裁政权的恐怖压力,无法公然发行。一直到1944年乌斯科政权垮台后两年,这部惊世之作才在墨西哥问世,随后被欧洲翻译出版,从而震响全球。

阿斯图里亚斯的这部《总统先生》掀起了“魔幻现实主义”的热潮,为拉美文学艺术争得了一面锦旗。 “魔幻”和“现实”似乎水火不容,但如何把它们融合得像一体,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小说成功塑造了一个拉丁美洲专制暴君的形象,冷酷残忍地伤害着国民,用尽了各种阴谋手段。可是,作者本人却强调:“我们的文学不过是把自己所受到的震撼记录下来,而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渲染夸大而引人同情。眼看着整片大地像旧文学所描述的破碎、沉沦,民族主义受到扼杀,而我们依然不轻言妥协和投降,依然不屈不挠地挣扎和追求。不必问我们的种族来源与学术派别,我们带给你的绝对是一个可以证实的。可能存在的世界,它是不平凡的。而最不平凡的是,在天长地久的岁月中从事永不休止的创造。”

“内容梗概”

这位总统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总统,后者昏庸无能,胆怯怕事,无恶不作却畏畏缩缩;前者头脑精明,做事讲究谋略和计划,大胆狡猾。可是他们都有共同点:凶残地强压着百姓,剥削着百姓。

《总统先生》中的暴君将整个世界玩弄于手掌之中,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用尽了手段,残酷无情,奸诈虚伪。最后,终于将所有阻碍他的人清除掉了!

可是,很快他就会被赶下台,因为他忘了世界是属于人民的,他只不过是欲望的傀儡!

“精彩赏析”

在中美洲某国家的一个深夜里,群星闪耀在天空中。一群乞丐也聚在一起,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到天主教堂的门廊下过夜。他们不约而同的唯一原因就是贫困。他们来不及过多的寒暄,各顾各地和衣而睡,就像小偷一样畏畏缩缩地将自己的“财富”裹成小枕头躺在上面。其实,那些“财富”只不过是些剩菜、破鞋、旧报纸而已,还有一些烂橘子、香蕉之类的。

一个黑影儿朝着天主教堂这边走来,乞丐们就像一群毛虫一般缩成一团。黑影忽然瞥见了傻子佩莱莱,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还嘲笑了他。佩莱莱被激怒了,他从地上霍地跳起,还没等那人掏枪,就已经用自己的手指捅进了他的眼窝,连连几口就把他的鼻子咬烂了,还用膝盖顶住那人的肚子一通乱打,直到那人一动不动才停手。就这样,这个绰号“小骡人”的松连特上校被杀死了。

松连特上校是总统先生的亲信,无恶不作,百姓们都很恨他。总统听到这个消息后,极为震怒,在一番谋划之后,总统决定借着此案除掉两个政敌卡纳莱斯将军和卡瓦哈尔硕士。

他命令心腹军法官把当晚的乞丐全部抓回来,关进一个叫“三个玛丽娅”的地牢。在这里,一个又矮又胖的人告诉乞丐们,之所以把他们抓来是为了调查一件政治谋杀案,问他们是否知道头天夜里天主教堂门口谋杀陆军上校的杀手是谁。乞丐们被严刑拷打,他们都像一只只被控制的野狗,吓得浑身哆嗦,全部按照军法官安排的内容招了供。只有一个叫“苍蝇”的乞丐就是不肯,结果被活活打死了。

佩莱莱沿着市郊弯弯曲曲的小道逃走了,在甜蜜的梦乡中,他梦见人人都是平等的。可是,每当太阳一升起,从梦境中醒来,人们又是那样不平等。有些人一辈子一无所有,有些人生来养尊处优。那些剥削者拥有四五十幢房屋,月息高达九厘甚至更高,还有公职的达官贵人、地主、老板、业主、财主、社长也在剥削着贫困的百姓,这种可怕的社会正在吞噬着善良的人们。

依照总统设计的圈套,总统让另一个亲信安赫尔传信给卡纳莱斯将军,说是不愿看到将军被害,并且帮助卡纳莱斯将军逃走。将军离开安赫尔家时还是威风凛凛的样子,但是大门一关,他马上像一个集市卖鸡的小贩一样跑走了。总统其实计划在将军潜逃的时候,命令士兵将他打死,这样就不必那么麻烦地审判。但是安赫尔想到了热爱的一切:祖国、家庭、回忆、传统,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爱上了将军的女儿卡米拉。这一切都使他背叛了总统,真的放走了将军。为了感谢安赫尔,将军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军法官张牙舞爪地来到将军家,却扑了个空。他们逮捕了前来给将军通风报信的妇女费迪娜。然后军法官又把车子驶向了卡瓦哈尔硕士家,把戴着大礼帽,穿着大礼服正准备去总统府的硕士逮捕了。

国庆节到了,市民们都从窗口往外泼水,因为总统府的人将从这里过去,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尘土太多。不一会儿,举着崭新的旗帜的军队,乘着华丽马车的达官贵人,穿着金光闪闪的将军,还有一些匆匆地徒步行走的下级官员从这条大道上穿过去。

此时此刻,大街上的布满了总统的亲信,他们相互簇拥着。一个女人见到总统出来,便开始演说:“人民的儿子!让欢呼您万岁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永远响彻世界!祖国的功臣,伟大的自由党首领,忠诚不渝的自由战士,青年学生的保护人,共和国宪法总统先生万岁!”

总统身边的官员正在振振有词地辩论去哪里吃一顿大餐。人民代表赞成去“豪华饭店”,好像是宣布了一条人人都无比遵守的法则,说是一举两得,有助于增加国家的税收。

费迪娜被关在一间仿佛墓穴般的牢房,她被从头到脚全身搜查了一遍。两个男人把她带到军法官那儿受审。远处,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军法官冷漠地说道:“为你的儿子想想吧,他已经哭了两个小时了,如果你不告诉我将军的下落,他就要活活饿死了。”她扑向门口,却被他们踹到在地,使她不得动弹。天快亮的时候,她在地牢里苏醒过来,发现垂死的儿子已经奄奄一息,身体渐渐变凉。她使劲地砸门,没有人回应,外面正在热闹地过着国庆节,大街上一片喧哗。

军法官收到一封信,里面提到:“总统先生的女友,那家闻名的妓院老板娘琼太太,今天来我的事务所,她物色到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愿意出一万比索赎出,到她的院里做生意。”那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就是费迪娜。军法官把费迪娜交给了琼太太,但是丧失儿子的痛苦和在监狱里的折磨使她根本无法做这门生意。

卡纳莱斯将军随着坐骑,在暮色茫茫中走着。显然,坐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他来到一间印第安人居住的茅屋,里面住着一个孤独的老人。老人告诉他,自己从前有土地,八头骡子,还有老婆儿子。后来村子里来了政治特派员,他把骡子牵走为总统庆祝生辰,然后还把几头牲口瓜分了。儿子被拉去做了壮丁,土地也被骗了。老人越说越激动,辱骂现实不是个样子,没有公平存在。

这些事情将军之前从未想过,他只知道想着那顶军帽。身为军人,却一直在维护一伙道貌岸然的剥削者和卖国贼。将军悔悟了!他提议要印第安人跟他去国外。

指控卡纳莱斯将军和卡瓦哈尔两个人犯有叛乱、暴动和卖国等种种罪行的起诉书,整整有一大本厚。十四个证人异口同声地说是他们两个人杀死了“小骡人”。法庭的判决让卡瓦哈尔觉得很不公平,而且荒谬之极。卡瓦哈尔决定向上级提起上诉,可是军法官却说:“别做梦了,这里没有什么上诉下诉的,定了罪就立即执行!”他被处死后,他的妻子仍到处打听他消息,准备救他。

总统假装同意安赫尔与卡米拉的婚事,还为他们安排了婚礼。由于证婚人是总统先生,这件事自然上了报纸。逃亡中的卡纳莱斯将军,在路上目睹了人民的苦难生活,准备建立军队推翻独裁政权。但是刚刚组建好一支队伍,他却在报纸上读到了总统先生为自己女儿大办婚礼的消息,愤怒至极,导致中风死去了。

安赫尔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因为有人告诉总统说他反对政权,拥护革命。总统假装劝慰安赫尔说:“在国内我固然需要你的帮忙,但是我更需要你到国外去协助我。我的政敌们正在国外施展阴谋诡计,进行恶意的诽谤宣传,这可能会破坏我的连任选举。”安赫尔以为这是他唯一的活路,可是当他将要离开边境的时候,总统安排埋伏在那里的少校法尔范将他逮捕了。

安赫尔在抓进了地牢,过着“两个小时的亮光,22个小时的黑暗,一只盛稀汤的铁桶,一只装粪便的铁桶,夏季口渴难当,冬季遍地雨水”的生活。他告诉自己:“你的体重一天轻似一天,等到风能吹得动你的时候,它会把你吹回到日夜盼望着你的卡米拉身边,她望眼欲穿,相比也瘦得不成样子了。”虚弱的他靠着这点意识支持着自己,虽然身体上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可是只要想起卡米拉,就仿佛闻到一阵花香。

总统得知后,派人告诉他,卡米拉已经成为总统的情妇,安赫尔伤痛欲绝,不久便患传染性痢疾致死。

卡米拉因多方寻找丈夫未果,带着儿子回到了乡下。

“名家点评”

《总统先生》这本高贵、典雅又略带讽刺的悲剧作品是用来控诉本世纪初年在拉丁美洲各地兴风作浪的独裁者。这种独裁者现在还是阴魂不散,他们翻云覆雨,野蛮跋扈,使整个社会充满暴戾与猜忌,使千万生灵陷入人间地狱、生不如死。对这种情况,阿斯图里亚斯在字里行间显示了他的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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