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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安顿好武冈族后,狂战带着央铎来到康城。康城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小镇,狂战和央铎来了几日从未见过太阳,整日下着阴沉小雨弥漫着雾气,而且街上的人很少。吃过早饭后狂战喝着茶与客栈的老板闲聊着:“老板,为什么康城这么大的镇子,人却这般稀少?”

“您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镇上有个恶魔般的孩子,杀人无数,祸害了好几年,却没人能够将他降服。所以,很多人不是搬走了,就是不敢出来走动。”老板简单的说了一下。

“什么样的孩子?一个孩子而已,治安军也拿他没办法吗?”

“哎,这件事正是官府惹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镇上的人死了那么多,可是普通百姓几乎没有被残害的。那孩子杀死的几乎都是作恶多端的人。”

听到这狂战越发好奇,命央铎拿出一些钱给老板并对老板说:“这些钱给你,你别怕耽误生意,我对这件事很好奇,您受累跟我详细的讲讲这个孩子。”

老板拿过钱笑呵呵的说:“小店生意很少,收入不多,大人赏赐我就不客气了。今天也不做什么生意了,我就给您好好的讲讲这事,一般人他真没我了解的多。”

异常兴奋的点老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始讲道:“这个孩子呢,名字叫做阿修罗,名字是本镇以为僧人为他取的。事情要从十几年前阿修罗出生时讲起。”

听着老板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讲述,狂战和央铎的脑中浮现着一个一个画面,好似亲眼目睹那整个过程。

事情的起因发生在十多年前的一场严重的旱灾,那时候康城乃至周边都颗粒无收,饿死的人尸横遍野,无人问津。当时阿修罗的母亲在他出生前跟着乡亲逃荒,可是就快临产的她早已掉队。一个人靠捉蚂蚱充饥才艰难的来到康城附近。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阿修罗的母亲在一个破败的庙里把他生下。饥寒交迫的妇人无力的捧起自己的孩子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表,将自己干瘪的母乳送进孩子口中,可是,根本没有一滴奶水。忽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咬断自己的一根手指,将这血流如注的手指喂在孩子口中。饥饿的幼儿根本不知道这是母亲的鲜血,只知道这是能充饥的东西,用力贪婪的吸吮着。直到,母亲带着微笑身体冰凉僵硬。

靠着母亲的鲜血母亲的尸体这个孩子奇迹般活了下来,渐渐的能够爬动了,没有奶水没有食物,这个生来就吸食鲜血的孩子就吃路边的腐尸。大旱持续了几年,他也吃了几年的尸体。旱灾过去了,没有尸体了,他很饿,他很想吃东西,看着活生生的人就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阿修罗如野兽般存活,也长着野兽般的獠牙,他不会说话,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所做的一切都像似野兽般出于本能。

可是阿修罗很聪明,他看到一户人家,一个汉子在用板斧劈材。那么粗的一截木桩被板斧一下就劈成两半,这个斧头在他眼中太有威力了。迅速冲进院子,夺过斧子,高高跃起砍掉那个汉子的头颅,接着趴在地上啃食尸体。汉子的家人看到这一幕吓的大声尖叫,阿修罗又杀死尖叫的人又用斧子砍下一只尸体上的胳膊边吃边逃离现场。没有跑出多远,身后已经有乡亲拿着干农活的器具追赶而来。看着这么多人,阿修罗意识到危险,顾不上手里的食物拼命的逃跑,唯一没有扔下的就是那把比他鸽子还高的板斧。

跑了好久,以为逃离危险的阿修罗刚刚停下来喘息,忽然面前出现一个身穿黑袍没有头发的人,以他当时的智商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僧人,抡起板斧跳跃攻击面前这个人,野兽般的凶性暴露无疑。淡定的僧人没有被他所伤,却将他一脚踢飞。凶性大发的阿修罗迅速爬起来再次攻击,又一次被踢飞。这个僧人可是毕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凶残顽劣的孩子,不由的叹气:“看来想要教化你并不容易。”说完僧人左手抓住还要再次攻击的阿修罗,右手一记手刀击向阿修罗的后颈。

慢慢转醒的阿修罗睁开朦胧的双眼,忽然看见打晕自己的僧人,马上做起戒备的姿势。僧人端坐在地上正准备着食物,看到阿修罗醒来似有感悟的说道:“你似人非人如野兽般存活,杀戮是为本能,本能是为生存,你本无错。可是既生为人就要互相扶持这才是人,你已丧失本性,希望你能找回迷失的自我。”

也不理会这番话语这个孩子是否能懂,又像似在对自己所说的。伸手递给阿修罗一份煮好的食物,阿修罗闻到食物散发的香味马上夺过去像动物的样子迅速吃光。僧人又拿出一份:“很好吃吧,因为这才是人生存依赖的食物。南无阿弥陀佛!”

阿修罗望着僧人,眼中精光闪烁,不明所以的跟着叨念——南无阿弥陀佛。然后拿着食物跑到角落里去吃。

僧人这时站起身来:“你心中满是悲伤愤怒坏杀戮,今后阿修罗便是你的名字,吃完食物就开始在凡尘中寻找自我吧。”说完默默的离开。而阿修罗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看着僧人的背影口中反复的呢喃:“阿修罗,阿修罗..。”

吃光食物的阿修罗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在路上看到一群玩耍的小孩子,此时的他早已饥饿,凶性大发将扑倒一个孩子便将这个孩子杀死吃掉。闻讯赶来的大人们拿着武器追赶他。

意识到危险的他马上逃跑,可是身后的人群紧追不舍,忽然前方没有了去路,阿修罗被身后的人堵住了退路。矮小灵活的阿修罗经过一番躲闪厮杀还是带着伤拼命的逃离了。

直到跑到一个树林里的木屋旁,受伤的阿修罗再也走不动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刚刚在田里劳作完准备回木屋吃午饭的杏子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阿修罗。走近去看看还有呼吸,急忙把这个孩子抱进屋子里照看着。十五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救治这个小孩,只有在一旁守护着。其实她早已认出这就是村里人所说吃人的孩子,因为看到阿修罗像似兽爪的小手,外露的尖牙《獠牙》还有嘴边的血渍,被鲜血染成黑色的破烂衣衫。善良的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可同时她又很忐忑他醒来的话会不会吃了自己。正在思考的时候阿修罗醒来发出痛苦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思绪。见到醒来的阿修罗她顾不上多想什么,马上拿起装满水的竹筒扶起阿修罗将水喂进他的口中,待他渐渐精神起来又把自己的食物喂给他吃。

说来也怪,阿修罗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杏子善良的气息,还是因为有别的食物的关系,他没有去伤害杏子,甚至一点没有露出残暴的本性。反而,很喜欢静静的看着杏子,享受她的照顾。吃完东西的阿修罗竟然还奇迹般而且很费力的说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阿修罗。”这应该是他内心很感激,也很高兴,又不懂如何表达,忽然想起这两句话本能的说了出来。

可是善良的杏子不知道这一切,反而觉得能说出这句话的孩子不一定像传言说的那样坏吧。这个女孩很傻,坏与不坏还有什么区别,她已经救了他。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让阿修罗留在小木屋,把每天本来就不多的午饭留给阿修罗吃,自己饿着肚子去田里干活。

长时间的相处,阿修罗在杏子的照顾下身体早已康复,并学会了语言,可以简单的沟通。再过了几个月,他已经开始明白事理了,不再吃人肉,但他仍然不懂怎么去自己获取食物,还是靠每天一顿杏子的午饭存活着。

忽然过去好几天都见不到杏子了,阿修罗的心里很不安,肚子也很饿。:“怎么几天都不见杏子姐姐,她生病了吗?还是被人发现啦不让她见我了。”慌张的阿修罗在屋子里渡来渡去,心神不宁。他决定去寻找杏子。

这时杏子却来到木屋,带着很多食物,但表情很悲伤,一点没有以前善良活泼的样子啦。阿修罗凝视着杏子:“姐姐,你怎么啦?”语气关切,但说起来还是不流利不顺畅。

“姐姐,要嫁人啦,不能再来看你了,我给你带来很多食物,请不要思念我,更不要打扰我好吗?”说完杏子留下眼泪,她的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可是她没说,因为说出来面前这个孩子也理解不了,因为他不会明白她的无奈。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不要我啦?是我哪里让姐姐生气了吗?”

杏子的心里很烦躁,在阿修罗的纠缠下她发了脾气:“哪里那么多为什么,知道吗?我要嫁人我要结婚,我要有正常人的生活,难道要我每天陪着你这吃人的魔鬼吗?”说完脸上带着流淌不歇的泪水转身离去。

阿修罗惊呆了,他没想到也不明白善良的杏子姐姐为什么会向自己大喊大叫,他不明白结婚是干什么。他很悲伤,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杏子姐姐生气了,再也不会理他了。他很,他心里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会人不人鬼不鬼,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他更加恨那个要坏杏子结婚的人。他再次露出凶相,他要杀死那个人,杀死夺走杏子姐姐的人。

杏子的确要结婚了,可结婚的对象却不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而是,镇长大人的儿子,可以说,是以要挟强迫的。杏子的家人很无奈,杏子的恋人也很无奈。杏子再告别阿修罗后打算见恋人最后一面。两人相见思绪万千泪如雨下,谁都说不出什么,只有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忽然身旁响起一声怒吼:“哇,呀咦。”只见阿修罗冲向杏子的恋人刚男,并袭击了他。

杏子很震惊,也被阿修罗突然的出现和所做的一切感到愤怒。制止了阿修罗再次袭击刚男并大声喝道:“你这疯子,看你都干了什么?我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马上给我离开。”

可怜的爱修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更不理解杏子的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哪里:“杏子,姐姐,我要保护你。”

“你滚,马上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阿修罗很伤心,眼睛里也流出了和杏子一样的东西,不甘的乱吼乱叫,逃似的的跑远。

几天后,刚男思念着杏子,独自在发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工作。阿修罗来到他身边,嘴露獠牙:“我要杀掉欺负杏子姐姐的人,哇啊?”怒吼着就要动手。

刚男一看是他吓了一跳:“住手,伤害杏子的并不是我,如果你那么在意她,那么就去镇长家中马上救她出来。”“镇长?”刚男见阿修罗并不明白,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刚刚学了几个月语言,尚懂事理的阿修罗半懂不懂的听完刚男的讲述马上狂怒,由刚男带着他来到正在操办婚礼的镇长家中。

愤怒到极点,兽性大发的阿修罗冲进人群杀掉了镇长以及他的家人,可是没有救出杏子,在士兵的追杀中仓惶逃窜没有任何时间去在做别的。最终,满是伤痕的阿修罗被士兵逼退到悬崖边,进退无路。此时杏子也来到这里,看着阿修罗她的心境很复杂。她很无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觉得是她害了阿修罗,面对阿修罗的生死情义十分自责。

而此时的阿修罗看到人群里的杏子很开心,他不在乎目前的处境,最后,矮小的阿修罗张开他那脏臭可怕的大嘴满足的微笑了。“再见,姐姐,不哭。”接着,那瘦小的身体坠向深渊。此时的杏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也跟随跳了下去。

阿修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可悲,这一次又没有死掉。醒来时,躺在床上,是那位僧人救了他。“杏子姐姐。”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掉,便马上呼唤最后所看到跟随自己跳下悬崖的杏子。

僧人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我在水里将你捞起,还有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很不幸,我没有救活她。”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修罗快要疯掉了:“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我的母亲要生下我,为什么我生来就长有獠牙,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杏子姐姐要死掉..”悲伤的他哭的没有力气了也安静下来了。忽然望向僧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一个苦修之人。引导人们抛却内心的邪恶,抛却内心的烦恼,同时,寻找人生的真谛。”

阿修罗似乎略有所思,经历生死后的他刹那间好像长大了许多,也许是有所顿悟。吃力的爬起,晃晃悠悠的从外面捡起一个石头,来到僧人面前。挥起石头对着自己的牙齿猛挥两下,打掉了那两颗獠牙说:“我不是野兽,请您教导我如何做人。”

就这样,跟着这位大师一直修行着,成为一个苦修的僧人。只是,经常雕刻一些木偶,杏子模样的木偶。

宁静的过去了六年,阿修罗差不多有十一二岁了。官府再次打破他的平静。因为在得知大师身边的孩子就是当年那个恶魔般的孩子后,便要追拿他。告知官府的人不是别人,是刚男。

大师为了保护阿修罗身上受了致命的伤,临终前对阿修罗说:“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教化别人。直到见到你,我才有所顿悟,是你让我明白了,不屈不挠,在逆境中顽强的生存下去,才是人生的真谛。答应我,在我死后无论你身陷何境,都要活下去..”

大师的死去再次激发了潜藏在阿修罗内心的魔鬼,再一次杀戮无数。他在别人眼中被视为魔鬼,可谁曾想过那些夺走他一切的人比魔鬼更可恨呢。就这样,阿修罗的生命中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杀戮。直到,狂战的到来。

故事结束了,狂战很央铎听得也是内心波澜不息。“老板,为什么你会对这个故事这么了解?”央铎问道。客栈的老板很是伤感的说:”因为,我是杏子的父亲,我在以前常去阿修罗修行的地方,那里,有杏子的坟墓。“

下一章,收服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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