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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弱河之缘

和楚行风离别后,夏羿在滚滚红尘中,踏过漫山冰雪迎来春暖花开,只身来到崂山。身前被一条茫茫黑色大河所阻,遂立于岸边等过往渔船。

大河两岸,遍地黄沙、巨石林立,见不到枯木,也见不到任何生机;离大河遥远的天际,略有鸥鹭飞过,但说来也奇怪,鸥鹭绕河而行。夏羿见此,深感意外,许久等不到过往渔船,于是他纵身欲以飞行之术过河,纵身于大河上空,忽然身体犹巨石般重,他急忙催动全身真元灵力,然而全身真元灵力如入大海般无力,噗通一声,整人掉入河里。

夏羿满脑不解,随即冰冷刺骨的河水令他不禁打着寒颤,身上衣物早已被河水化去,手急忙向天晶剑摸去,顿时他满脸大骇,只见他的肌肤竟然在水里被慢慢侵蚀掉,露出肉下白骨。时间流逝,死亡再度来临,徒然他有一身修为功法,但在黑色大河里尽无用武之地。

上天仿佛一时折腾够他了,又或者上天折腾累了小憩了会儿。天晶剑绽放出耀眼的蓝光,蓝光隔绝开黑色河水,包裹着那副残躯;灵魂深处,青幽之火跳跃了出来,在其身旁不断围绕飘舞,青蓝交织,细看那潺潺黑河水不断往他身体里涌去……

待夏羿醒来之时,大叹怪异,身体发肤尽数完好,就连衣物也如岸上一样,他摇头不解;抬头望去,随即他满脸大惊失色,在他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坐落于黑色水中,宛如一体。

“有缘来此,不妨进来一叙,多少年份了,我都快忘记言语了。”轻柔动听的女子声音回荡开来。

寂寞之感不由弥漫上夏羿心头,他毅然往宫殿内走去,河水如温柔可人般轻抚过他的躯体,奇怪的是并没有先前那般霸道、那般极具毁灭性。

偌大的宫殿,女子微笑的看着夏羿近身前来。这女子身子竟无衣裳,徐徐黑水如霓裳遮掩其躯,隐隐约约可见白皙肌肤,妖娆的身姿宛如和河水一体,荡漾着诱人的呻吟之声。她那三千华发自然散落至腰际,似九天银河;双目微闭,似睡非睡,令人心生怜悯爱惜之意;唇绛微抿,柔嫩如樱,不禁让人想细品那一许温柔。

女子见夏羿的佩剑柔声问道:“少侠,此剑可是天晶剑?”

天晶剑像遇到故人,绽放柔柔蓝光;夏羿见此不解反问说:“姑娘认识此剑?”

那姑娘伸出白皙柔弱的芊手,细抚着天晶剑,如同在轻抚爱人般,柔弱之音渗入心旁,令人怜惜:“以前,他同我御剑览山河,看潮起潮落,观日落月出;苍生受难之际,他更亦是持此剑,斩妖邪、除异魔,无比威风。然而在最后正邪大战中,他陨落了。”

夏羿闻言愣愣出神,想到了很多像是过往的事情,心里泛起丝丝涟漪,手掌更是不知不觉已握上那芊芊细手,他轻声柔和说道:“待我完成心愿,就来伴你身旁,共走天下。”

女子起先一愣,随即双眸中闪过大喜之色,低声自语:“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啊,我不望成仙,只身在漫漫红尘中等你归来相伴。”

很快,夏羿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走神太严重了,赶忙松开那女子的手,歉意说道:“在下无礼,适才我走神太严重了,这般轻薄,还请姑娘谅解。”

“别姑娘姑娘的叫着,都快被你叫成青楼子女了,叫我弱灵就好了,你也可以叫我灵儿。”弱灵打趣说道。

夏羿颔首默许,然后再次问道:“弱灵,我要怎么离开此河?”

弱灵有点失望,挽留说道:“这么快就想走了,我送你一场造化,以及离开此河的方法,但你得陪我一晚。”

起先听到一场造化和离开之法,夏羿心头大喜,随后听到那陪她一晚,夏羿不由往那方面想去,脸色泛红赶忙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辱你女儿家名声,你还是换别的吧?”

“你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让你陪,你就得陪,呵呵,这天下除了你,其他人我还不削多说一句话。你跟我来吧。”弱灵抱怨回答着。弱灵说完后,握住夏羿的手,意在领他前往造化之地,可身旁那男子又是作何想法,就不同而知了。

不久,两人来到宫殿内处。在他们的眼前的,不再是先前那黑色河水,取而代替的,是潺潺涌动的蓝色河水;蓝色河水,不规则流淌着,时不时碰撞在一起,造就了大小不一的旋窝。

夏羿见此,起先茫然,而后满脸兴奋之色,只身踏进蓝水之中,衣服时而膨胀时而紧缚,他单手握住天晶剑,另一手引剑诀临于天晶剑剑身,随后徐徐闭上双眼,感悟这蓝水之意。

弱灵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嘴角扬起一丝丝微笑,芊芊细手梳洗着那三千发丝。

夏羿身影朦胧了起来,天晶剑的蓝光附和着蓝水,尽显柔境,他心里泛着许许念头:物极必反,过刚易折、过犹不及,阴阳相对相随,相辅相成生生不息。天晶剑缓缓摇曳,引动着蓝水流向,猛然刺出,蓝水往前涌去,剑转如长鲸吸水般吸附先前涌去的蓝水;松开天晶剑,它灵性般的临于夏羿身前而不坠,夏羿扬起双手,逆顺画弧成圆,蓝水剑光逆顺汇聚而去,一道柔水太极图尽数显像开来,太极图泛着柔柔蓝色之光。忽然太极图下坠,像是夏羿故意而为之,他盘坐在太极图上,左手掌心向上临于腹前,右手引剑诀临于胸前,双目紧闭,发丝随蓝水飘动着。

弱灵含情脉脉的望着那打坐的男子,柔声自语:“此生,我不会再放你自己一个人走,我会伴你左右。”

打坐悟道中的那男子,像是听到了这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丝丝笑容……

冥冥之中,自有它运行的法则

天晶剑有灵,屡次住他脱困,更是择他为主;他误入弱河之中,大难不死,见到红尘中等他归来相伴的女子……

道自行运转,它的法则,有谁能悟出?又有谁能看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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