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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有泪不轻弹

秋季,北疆的秋季。

已经不知是多少个年头了,按照北疆当地的算法来讲,现在应该是秋季了。也是人们最不喜欢的季节。一到秋天,北疆的寒风倒是小了很多,却变得格外透骨,仿佛无孔不入,侵蚀着北疆大地。

粮食,又成了北疆人民的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再冬季来临之前储备到足够的粮食,只怕这个冬天会很难过。一部分人选择背井离乡,远赴水草丰盛的中原。但,但多数以北疆为家园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不愿意离开,他们选择了与天斗,与自然斗,与万物去斗。

凶兽也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出来觅食,从远古时期的那一战后,那些被视为祸端的凶兽早已不见踪影,但它们的血脉却延续了下来。雪狼,极熊..它们同样长着厚厚的毛皮,锋利的爪子,以及青色的吐息,它们和这里的雪山一样,世代繁衍生存下来。

“干爹,干爹..”声音穿过寒风,只见一少年从远处奔来,身上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大喊着咧开了嘴,冲着风雪的另一端招了招手。

少年人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淡蓝色短发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耀眼,一双妙目十分有神,眉宇清秀,头上裹着厚厚的皮衣,小脸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冻的,有些潮红,无论怎样都无法掩盖嘴角间的笑容。

少年正是沐千溟,而在风雪的另一端同样站着一位裹着大衣的中年男子。他束手而立,发丝随意飘动,些许银发从鬓角间坠落,男子面容刚毅,虽上了年纪,却毫无虚浮之感,额头上一道伤疤平添几分戾气。最吸引人的是男子的眼睛,仿佛日月星辰尽收眼底,岁月给他的三分睿智,就这样站在风雪中,竟有一种难以捉摸之感。

男子脸上带着笑,却有些无奈,冲着匆忙跑来的沐千溟摇了摇头:“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干爹,你姓沐,我姓辰,叫我辰大叔就好了。”

一丝追忆浮上心间,辰大叔不由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天北疆的夜空特别亮,亮得刺眼。辰大叔照往常一样进山打猎,谁知打猎无果,却捡了一个孩子,见那孩子眉眼清秀,竟独自啼哭,四下望去,并无人。辰大叔将手掌贴在孩子后心,本想输几道真元帮着孩子祛寒,怎想内劲竟被弹回,心道此子定是高人之后,便想着先带回家,自己养着,反正辰大叔也是孤身一人,等到他父母来寻他在还回去,谁知一养,便是七年。

往事历历在目,一转眼七年便过去了,本想替这孩子取个名字,但不管取什么,这孩子都不愿意。直到这孩子说出了人生的第一句话:“沐.千溟,沐雪.千.。溟。”不管事后辰大叔怎么问,千溟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就应该叫这个名字,因为,那是一个梦,梦中的男人亲口告诉他这个名字,他不能忘。

沐千溟兴冲冲的跑到辰大叔面前,随手一扔,原来是一只白熊,“干爹,看我厉害不,刚才这头熊还想吓唬我,我用你教的斩字决,一招便秒了他,嘿嘿。”

“呵,那是这头熊饿的没力气了,不然总会有你好受的。”辰大叔低头看了一眼这只白熊“不过,这头熊真的很大啊,遵循自然法则,我们取走一半,另一半就放在这里吧。”

“哦”千溟撅了撅嘴,嘟囔着抽出剔骨刀,剥壳熊皮,分了一半的熊肉,抗在肩上。辰大叔摸了摸千溟头,转身走去,千溟赶忙跟上,渐渐的消失在风雪中。

冬天就快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总会聚集在一起,各家各户有难的帮把手,谁家少了油,缺了肉就分一分,冬天,挨着挨着就过去了。千溟两人也不例外,在这个小村庄中,也有他们的一个屋子。

“呦,小千溟这么能干,连白熊都能打死了。”

“还小千溟,过两年都可以成婚了。”

“他才七岁,着什么急?”

“哪的话,七岁就可以订婚了,我看李二婶家的闺女就不错,行的话,就先给两个娃订上。”

..。

看着这些爽朗、和蔼的村民,千溟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大叔大婶们,我还小啊,而且我爹也舍不得我啊。”

“哈哈,好说,好说,辰小子不是也单着吗。”

“对啊,对啊,辰小子,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也不说给找个孩他娘,我看隔壁王寡妇人就不错,厚道,老实,要不你们先办了?”

..

辰大叔一脸黑线,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承蒙相亲们多年来的照顾,辰某人不胜感激,但娶亲之事,辰某人不在多想,还望各位见谅。”

“真是可惜了这父子俩了。”

“想来也是,人家本来也不是普通人,怎会和咱们一样。”

辰大叔摇了摇头,不在去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领着千溟回到自己的小屋,掸了掸身上的雪,替千溟擦了擦脸。

“咻.。。”火光擦出,屋子里也温暖了许多。千溟看着认真为自己擦脚的男人,心里涌现出一阵暖流,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滴答”落在了辰大叔的脸上,辰大叔一怔,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亲爹?”千溟哽咽道:“为什么我爹娘不来找我,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陪着,而我只有辰大叔一个人。”

“额”辰大叔不知怎么安慰,悬在半空的手只能无奈的落在千溟的肩上拍了拍。

“我也想,呜.我也想向他们一样,可以躺在娘亲的怀里任意的撒娇,哭闹,听着爹爹每天打猎带回山里的趣事,我也想,我也想啊..”千溟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心里最深处的悲伤都涌了出来。从小,他不哭,是因为他不去想,不是他不想,千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七岁的孩子。

“别哭了。”“呜呜..”“别哭了。”千溟的哭声一顿,看向辰大叔,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有爹娘,不是还有辰大叔吗?”

“那我可以叫你干爹吗?”千溟带着泪眼问道。“额”辰大叔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嘿,干爹。”千溟破涕而笑“唉”

“干爹”“唉”

“干爹。”“臭小子,没完了?”

..

冬天马上到了,家家户户念叨最多的话就是“没事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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