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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富二代”留学美国/戴铭康(4)

“人不应该忘记那些苦日子,更要珍惜今天的好日子。我听一位大学教授讲过,每个人的福气是一个恒量,像银行中固定的一笔存款,滥用,很快会用完。”

一位在美国留学的“富二代”,父母为他买的豪宅不住,住在学生宿舍;用功读书,生活简朴,衣着一般,不刻意买名牌。直到毕业,他被评为优秀毕业生,在日本餐馆请同学吃饭庆祝时露出马脚。他嫌一一点菜太慢,指着整页的菜单,豪爽地要侍者全部拿来。同学们都被镇住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才发现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一位学美术设计的“富二代”女生,喜欢收集名牌产品,经常开小型的名品欣赏会,和同学一起探讨造型风格、线条、色彩、品位。她指出:“许多名牌产品,无论是包的设计,还是化妆品包装的外形,都富有独特的美。外形看似简单,却典雅高贵,十分耐看。买名牌一定要懂欣赏。”有同学说:“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欣赏名牌的。”她淡淡地说:“那可惜了。他们很冤,就好像花钱买了一本看不懂的书。”——你呢?自己懂吗?旁人又有几个懂的?你能享受这样的品位吗?你能用比名牌高的精神来神情自若地抗衡吗?

(外一篇)

“富二代”的小留学生

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富人和高产阶级,希望让孩子从小在美国接受教育。到美国来过夏令营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大学教授到美国开会,就把子女带来,直接送进美国学校学习。小留学生越来越多,小学、初中、高中的学生都有。小留学生的动态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在美国,不满18岁的留学生,一定要有监护人。所以不少小留学生由母亲陪同。也有小留学生长期在寄宿学校学习和生活,没有老师、家长或监护人带领,是不准出校门的。

对于小留学生,不少人在探讨,孩子什么年龄送到美国留学最佳?——这至今没有定论。家长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情况。这些年来,中国的经济起飞,学习中文变得很重要。所以,很多人认识到孩子至少要在中国学会中文且达到终身不忘的程度,能听、说、读、写,才能来美国留学。目前比较多的是到美国读高中,美国学制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美国的高一年级相当于中国的初中三年级。

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小留学生的实例吧。

美国好的私立高中不容易进。孙先生是上海的民营企业家,最近他托人帮他的公子找一所寄宿的私立高中。朋友找了硅谷附近的一家名牌私立高中,那所高中的校长表示:“中国学生的名额一共5个,早就满了,还有100多位排队在等候名单上。”他解释,为了确保教学品质,每个班级一个族裔的国际学生只能有很少几个。那朋友恳请校长帮忙,校长介绍了旧金山一家有100多年历史的教会高中,名额也很有限。那所高中共有578位学生,其中中国学生有20名。学生入学需要考试。

孙先生孩子的成绩不错,对学校的要求也高。他认为旧金山那所学校的亚裔多了些,而且是男子中学。他宁可选择美国中部的一所国际学生非常少的私立高中,希望儿子可以多接触美国同学和文化。现在大城市的家长,听得多了,学会比较,都比较懂得为孩子选择好的学校。这样做提升了留学的品质。

章瑾是贵州一家矿业公司的老板。为了让女儿琪琪受到更好的教育,2011年夏季,她陪同14岁的女儿到南加州,进入一所私立学校的初中部读八年级,进中英双语班。这是一个典型的小留学生例子。章瑾买下了办公室,雇了职员,在美国开公司,把中国的生意做到美国来。她说:“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很可能不会到美国来开公司。如果我不到美国来,决不会让女儿一个人这么小到美国来留学。不放心!”

章瑾表示,该私立学校的学费连同住宿费,一学年6万美元,不包括假期留校的费用,比上美国的公立大学还贵。这不是目前中国大部分的中产阶级所能承担的。所以小留学生多为“富二代”。或许是年龄尚小,或许学生大多受美国人的影响,这些“富二代”还没有“富家子女”的感觉和架子,衣着用品也不讲究名牌,更没有攀比风气。当地学生不住宿,一年学费为3万美元。而小留学生几乎都住宿,为的是有更多时间封闭式学习英语和美国文化。这样的教育,英语进步较快。像章瑾的女儿琪琪,一年后就可进入高中的普通班学习。

该私立学校仅300多名学生,初中、小学部(一至八年级)和高中部(九至十二年级)在同一城市,却分两个校区。初中部的中国小留学生只有3位,除了章瑾的女儿,还有一位七年级的女生,来自台湾,家里很有钱,她姐姐在该校高中部学习,姐妹俩都住校,母亲则在附近租房陪读,周末和假期接姐妹俩回家。另一位六年级的小女孩来自上海,父亲在中国开厂。这个上海来的小留学生,留学前六年级已读了半年,勉强可以读七年级。她父亲为了让她学好英语、适应美国,未来考名牌高中,宁可女儿重新从六年级读起,多用一年时间来准备。这位小留学生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周末和假期,由姑妈接她回去。

初中部女生宿舍一共6位女生,两人住一间,全是少数族裔,除了上面提到的3个中国人,还有1个日本人、1个韩国人和1个俄罗斯人。初中或更年幼的小留学生人数少,除了经济上的原因,还有管理上的问题。有些提供留学服务的人,拒绝做高中以下的小留学生服务,因为美国政府规定,年龄在18岁以下的留学生,要有监护人。一位在加州提供留学服务的老师表示,管理这样的小留学生,责任很大,监护人不可能一直跟在这些孩子身后,万一不留神出事怎么办?小孩在初中阶段,正是开始发育、荷尔蒙大增的青春期,变化很大,美国学校吸毒、滥交情况普遍,万一学样怎么办?很多事连父母都管不了,旁人如何管!出了事,美国政府首先找监护人。

所以,很多年纪小的小留学生,都由母亲或亲戚陪同,再不然就是住寄宿学校,假期由亲人接回家。如果假期也没人接回家,就由专门的国际学生寄宿家庭接去临时住一段时间。这些美国家庭都经过“审核”。但年纪小小就长期离开父母,对孩子的成长往往会有负面的影响。很多家长都舍不得。不要说读初中,就是读高中,也有很多家长舍不得。我还有一位朋友王先生,在上海做建筑商,赚了不少钱。数年前曾托我协助他的儿子到美国读高中,后来就不提了,因为母亲舍不得,孩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怕到了美国生活难以自理。当然,相比之下,该私立学校高中部的小留学生明显多,有十来位。即使不住宿,高中生监护的时间短,监护人的风险也小。有的再过几月就满18岁,这样的小留学生,即使在美国没有亲戚,有人看在朋友的份上,也就答应帮忙,做短期的监护人。

作为教育的“硬件”,一些美国私立学校的校舍和教育设施,和中国大陆新建的好学校相比,特别是和贵族学校相比,显得相当“陈旧”。就有一位中国妈妈在参观这所私立学校时,脱口而出:“这学校怎么这样破旧。”说完扭头就走,搞得听不懂中国话的老外教师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就“得罪”了这位有钱的太太。发表过一些诗作的章瑾却持不同看法:“这是一所有100年历史的学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老师都很好,专业、和蔼、尽责任……我喜欢。校舍虽然旧,却古色古香,代表历史性。你想,美国才200多年历史,而这所学校差不多有半部美国历史寿命了。”

章瑾还喜欢学校的“家长俱乐部”。这是家长自发成立的,在开学、期中、学期结束时或者在节日不定期开会。开学时的聚会,类似开学典礼,校长会致词,把全体老师介绍给家长和学生,各年级都有教师代表讲话,介绍各年级的教学情况。家长们也可相互介绍认识,相互交谈。期中和期末的聚会,老师会发给家长成绩单,每个学生的成绩只让他们自己的家长知道,保护大家的“隐私”。家长相互交流教育孩子的心得、对学校的看法和建议,参与感很强。他们聚会发起捐款给学校,在感恩节举行谢师聚会,烹饪节日大餐,和老师共享,表达对老师辛苦教学的感恩。

对于学习,章瑾表示,除了英语,数学、科学等内容和中国大陆比起来,浅得多,实在是浪费学生宝贵的智力。琪琪在中国的时候,数学成绩班级里排在第15名,在美国私立学校的班级里排第一名。孩子没有学业的压力,学得轻松、学得活泼、学得高兴,这是好,还是不好?——见仁见智,意见不同。学校活动很多,去华盛顿旅游、到博物馆参观、组织观看美式足球……“富二代”小留学生们个个兴高采烈,没有对留学和住校的不习惯。当然孩子各有不同,也曾有一个小孩子,因为想家而中途退学回家去了。

章瑾现在正为女儿找一家严格的私立高中。美国的私立高中,有的不招收国际学生。招收国际学生的,对入学的学生要求不同。有的要学生参加美国初中毕业的学术测试成绩,有的并不需要。一般需要成绩的,教学质量都比较好,因为入学的学生都达到一定的水平。有的私立学校面向大众,有的招生不足,就不需要入学考试。章瑾当然是找要通过考试并要测试成绩的那种。她打算等女儿初中毕业就和这家私立学校说“再见”,而且不再让女儿住校。女儿在低程度的课堂里会退化,她想把女儿带在身边,虽然不学“虎妈”,却可以时刻关心女儿的学习情况。否则,女儿很难考取名校。她对女儿的期望是至少进入加州大学的尔湾分校,女儿的志向比她高:非“常春藤大学”不读。

并不是很多家长都会陪孩子留学的。有一个台湾家庭,父亲做国际贸易,母亲是教师,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先后到美国做小留学生,请大伯代管。做哥哥的大了一点,留学之余还要负责照顾两个妹妹,学会煮饭烧菜给妹妹吃。父母买了一幢房子,一部分供他们住,还出租一间,用来补贴他们的生活费。到暑假父母会到美国探望他们。

后来,为了方便上学,他们买了一辆二手车,老式的车库门要靠三兄妹一起用力才能推开。推门的时候,哥哥用父亲的创业精神鼓励两个妹妹:“现在我们辛苦一点,我长大一定要多赚钱,换自动车库门,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推门。”独立的艰难生活可以锻炼人,哥哥为培养妹妹付出很多,40岁出头,至今未婚。两个妹妹做了医生后,哥哥才读医学院,现在也成了外科医生。

总而言之,在异国他乡,成年人尚且面对很多困难有无力感,小留学生缺乏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照顾。两岸的小留学生有很多相同点,台湾地区的小留学生比中国大陆的起步早,有不少经验,可惜一直没有很好地总结和介绍。大陆的小留学生,重新开始摸索,较大程度上是重复台湾小留学生走过的路。

现在,中国不满18岁的小留学生的一个新动向是:高中没有毕业,年仅十六七岁,就进入美国的语言学校和两年制的社区大学学习,直升名校,这是一条“捷径”。一些社区大学招收中国高中二年级(相当美国十一年级)结业的学生,类似预科学生。年龄小些,学英语更容易些,同时有更多时间作为留学的过渡和适应期。

“富二代”留学生的故事还很多,现在人们比较多地看到“富二代”的负面。随着中国经济的更快发展,暴发户的时代会成为过去,越往后,负面的东西就会越少。相信“负二代”式的留学故事将会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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