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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及笄宴

是夜,君文景在兴庆殿为八公主君夕蝶设下及笄宴,在京的几名皇子公主都有到场,另还有文武三品以上的大臣携嫡亲家眷前来,一时也是热闹非凡。

当君以陌和君夕颜二人一前一后地踏进殿时,毫无意外地跟磁石一样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大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这不,今天才发生的十公主的事儿,恐怕早已传入他们的耳朵里了,君夕颜的改变自然也都清楚了。而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的一个闲散皇子和一个鬼颜公主,如今破天荒地来参宴,对此,他们他们也是早已收到消息,所以并没有过多的震惊。

然而当他们看到二人那从容的气质时,也不禁心头一震。这一刻,众大臣的脑海里都浮上同样的一句话:

皇室的这一潭水,波澜将起……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淑妃娘娘驾到——”

随着殿外一声声尖细的高喝,三道身影渐近。在前的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君文景,步步威严,让人莫敢直视。其后是皇后潘容华,头戴九尾凤钗,雍容华贵。再然后是一身桃红色宫装的淑妃。淑妃本名叫纪环,是七公主君夕娆的生母。年约三十的她,肌肤却如十八九岁的少女,吹弹可破,莲步轻抬间,稍显媚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所有人此刻都跪下行礼,齐声高呼。

君文景径直走向高台,在雕龙金椅上坐下,皇后和淑妃也跟着坐在了君文景的左右两侧,只不过皇后的座位比君文景的要退后半步,淑妃的座位又比皇后的要退后一步,等级十分明了。

君文景一手虚抬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参宴的所有人分坐在大殿两侧,皇子和公主也是分开坐的,两边为首的分别是太子君以傲和七公主君夕娆,往后就是分别按排名而坐的其他皇子公主,再往后才是按品阶而坐的大臣及家眷。

君文景这时看向一侧的梅公公说:“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开始行礼吧。”

梅公公向他微微躬身颔首,然后直身望向殿外,一甩拂尘,喊到:“请八公主入殿——”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君夕蝶听到这一声传喝,便立刻走进殿来,在殿中跪下。一袭淡金色长裙坠地,青丝柔顺地披散在背后。

“请长者——”梅公公一声高喝,高座的皇后潘容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挂着和蔼的笑容向着君夕蝶走去。本来君夕蝶的及笄礼上请的女性长者应该是她的生母,但她的生母已经去世,所以就只好让宫里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来替她绾发了。

“请赞者——”

这一次,众人都十分好奇究竟是哪位千金小姐被八公主请来做赞者。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站出来的人居然是君夕颜!要知道一般女子的及笄礼被请做赞者的几乎都是闺中好友。

可这八公主什么时候与九公主有了交集,还到了请做赞者的地步?这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处在众人观望中的君夕颜暗自苦笑,其实,当之前君夕蝶的宫女突然来邀请她做赞者的时候,她就当即愣住了。连她自己也猜不清楚君夕蝶这么做的缘由,她们两人之前根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吧?

要说她和三哥已经表明要参与这夺嫡之争,会有人站队支持,可也没有像君夕蝶她这般的呀!再说了,君夕蝶也不像是那种会参与到这场争斗的人。

君夕颜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了,她对君夕蝶的印象还算不错,去做这个赞者也没什么,便应了下来。

她淡然地走出坐席,一袭粉蓝相配的衣裙,一张轻纱蒙面,增添了几分朦胧之感。接过一旁宫女托着的木盘,在君夕蝶和皇后一侧站定。

“净身!”

在梅公公喊声落下后,皇后从君夕颜托着的木盘上端起一只装满水的玉碗,手指在玉碗中蘸了蘸,然后将手上的水轻洒在跪地的君夕蝶发顶,以此重复三次。

“着衣!”

皇后将玉碗放回,又取过木托盘上叠好的衣服,一抖开,一件淡金色纱披展现在眼前,皇后将其披在了君夕蝶的身上。

“绾发!”

皇后转到君夕蝶的身后,涂着大红丹蔻的纤指在其发间灵活地穿梭,许久,一个长乐髻成型。

“簪花!”

皇后将君夕颜托着的木盘上准备好的钗花一一簪上君夕蝶的发髻。

接着就是皇后面对君夕蝶将《女诫》念了一遍。最后君夕颜向君夕蝶说一些赞美和祝福的话,事实上这些话也都是提前背好了的。

“礼成!”

随着梅公公的话音落下,君夕颜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总算是见识到古代礼节的复杂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是站得脚软,托着木盘手都麻了,女诫甚至听得她差点都要睡着了。

不过,还好她答应了三哥,她的及笄礼由他来主持、绾发,否则,要是让父皇给她也办个这什么及笄宴,她是真会受不了的。

及笄礼结束后,君夕颜、君夕蝶、皇后三人都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君夕蝶的席位就在君夕颜的上手方,而君夕颜的下手方则是十公主君夕月的席位,此时那席位是空着的。君夕月还在禁足当中,哪怕是皇姐的及笄宴,君文景也没有让她出来放放风。

虽然及笄礼结束了,但宴会还未结束。

在蜀陵国,一般皇室的公主在很小的时候都会定下亲,等到及笄礼或是及笄后的某年生辰,那一天也会定下婚期。

君夕蝶就是定了亲的,她的未婚夫叫张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户部侍郎。

君夕颜搜索了下记忆,发现自己也是定了亲的,是君文景指的婚,未婚夫算起来还是她的表哥。不过,这位表哥怪得很。他的父亲官拜太尉,而他偏偏去礼部当了个小文官。

君夕颜环顾今晚参宴的众臣,她母妃的本家倒是来了人,却没有看到她那位未婚夫表哥,想来是没有来参宴的。

而这时,台上的君文景又开口了,便是提出君夕蝶的婚事:“如今夕蝶已及笄,她与张侍郎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张卿认为如何?”君文景看向殿下的一处问。

殿下,一位老者站了起来。这名老者是张谦的父亲,张濂。

只见他躬身面对君文景说:“全凭皇上做主。”

“那……”君文景想了想,说:“就将婚事定在来年开春吧,由礼部挑个好日子。”

闻言,礼部的官员立刻应下。张谦和君夕蝶也一同起身谢恩。

君夕颜这时抬头看向殿中跪着的张谦。心想,这个张谦生得倒也俊美。

张谦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铜冠束发,一身浅棕色长袍,气宇轩昂。而君夕蝶,一张鹅蛋儿脸,显得有些可爱,但脸上表情淡淡,一身淡金色长裙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

二人在一块儿怎么看也都不算般配,反倒是……有几分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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