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同学们的喧哗,老师的讲解似乎都与文霜格格不入,她置身于事外,反复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刚才冷妈妈的诋毁,仿佛她就是一个该被批评的人。她神情恍惚,直到放学她还忧郁不绝。
回到那个昨天还是空荡的家里,没有熟饭的香味,没有爸妈的说笑,妈妈站在窗边不停的叹气,爸爸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没有人和文霜说一句话,三人就这样沉默着,好久好久,听时钟滴答的声音,听窗外嬉笑的声音……文霜低着头站在门口,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文霜,你太让我失望了,两个男生因为你打架,你说你在别人眼里像不像坏孩子,这严恒万一失手把冷焱打坏,你也脱不了干系。”妈妈顿了顿,又继续说“你以为严恒真的看对你了?人家和冷焱说,只要给他五十块钱,他就把你让给冷焱。你想想,你就值五十块钱吗?别的孩子努力往好学,你呢放着好学生的名不要,偏要当人见人躲的‘害人精’,真是气死我了。”“好了,你妈妈也是在气头上,被别的家长从头到脚数落一番,她的脸往哪搁?你们陈老师说了,你这样,你这学生不要也行,看哪个学校好转学吧。”文霜只站在门口,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就值五十块钱吗?”她不相信严恒会这样做,那天是严恒当众吻她,难道是她的错觉?她不由得一个哆嗦。“你回屋反省去吧,该怎么办,我和你妈妈商量。”文霜寸步难移,难道真的要转学吗?她不舍贝熙和柏小溪,也不舍这个伴她两年的班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就问你还想上学不了?要是不想上,我也不用给你找别的学校。”“妈妈,我……”文霜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用力支配着双脚朝卧室走去。
她关住屋门,趴在床上,时间易变,改变了她的生活。客厅里,爸妈不知在商量什么,文霜在伤心中昏昏沉沉要睡去。忽然房门被用力推开,“你这几天不要再去上学了,我会为你再找别的学校。”迷迷糊糊中,文霜听到妈妈愤怒的声音,是老师和她说了什么,还是爸爸与她商量的结果。文霜躲在被子里,逃避妈妈的面孔,她害怕看到妈妈憔悴又愤怒的脸会不由的哭出来。或许在家休假也很不错,逃避同学们嘲笑般的疑问,逃避严恒伪装的外表,逃避冷焱带有指责的满脸淤青,逃避老师嫌弃的批评……只是这一等,不知何时才能在回到那个熟悉的班级,也许一等就是一生的错过,她不再属于那个班级。躺在黑暗的被子里,不只是多久,门响了,接着客厅里有了许久的安静。
“贝熙,我,当你看到这个E-mail时,或许我们不再是同窗,我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冷焱头上的伤是我造成的,严恒被老师批评也是我造成的,为了逃避,我只得选择转学,选择融入一个新的集体,离开你们,离开过往的是非。很庆幸你和柏小溪没有看到我被老师批评后的狼狈,不然你们就算与全班同学为敌也会维护我的,倘若因为我你们伤心抑或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会于心不安。再见,亲爱的闺蜜。”文霜将这封E-mail发送给贝熙后,便坐在地板上不停地喝果啤。
回想过往,第一次表白,第一次在雨中漫步,第一次一起看霓虹灯,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吃醋,第一次接吻。再见,十四岁的雨季,严恒,若我真的离开,你和冷焱会和平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