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初破的身子还有些痛,还想着他能再多多怜惜自己,见他翻身睡去,也是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如他的意,可又不好意思贴着身子去哄他,只得也默默睡下。
别苑
庄云燕与龙青已经小酌了数杯,见龙青毫无失落之色,庄云燕替他斟满酒笑道:“师父在世时总说我云淡风轻,眼下看来,无声门中最随师父性子的,不是我,该是龙师兄。”
龙青自嘲道:“既无所想,便无所盼,大小姐不嫌弃我这张脸留下我,已是龙青毕生之幸。反倒是掌门……”龙青细看了看庄云燕,“这次从燕城回来,怎么眉眼间多了不少心事?难道还是为燕城降叛军之事烦忧?”
庄云燕苦笑着饮尽杯中酒,“此事已过,我像是会为过往之事烦忧的人么?”
“那是……”龙青正欲猜下去,周康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康少爷。”
周康几步走近石桌,拾起酒壶猛灌下肚,重重的按在桌上,“燕公子还能烦心什么?而下不光是雍华府,燕城庄家,无声门……尽数归了独孤那厮,所有人身家性命都在他身上,我一沾上枕头便会噩梦连连难以入睡。”
龙青拿衣袖拭去洒在石桌上的酒水,淡定道:“大家都是赌徒,康少爷怕输不起么?”
周康冷笑道:“我也是忘了,龙青只有一条命,还有就是不离身的那根烧火棍,确实也没什么可以输的了。”
龙青摩挲着手边的煞天罗,笑了笑没有言语。
周康今晚喝的有些多,眯眼瞅着便伸手去拿,龙青也任他拿走煞天罗,拾起个酒盏把玩起来。周康翻来覆去看着,不屑的丢在桌上,“你从哪里捡来的,还是狗嘴里夺来的?不过与你倒很是相衬。”
庄云燕一杯接一杯的对月独饮,也不愿与周康多说什么。
见二人都不搭理自己,周康滑出袖中短剑,映着月色红光奕奕,短剑与煞天罗并排摆着,周康敲了敲剑刃道:“燕公子,我这把剑固然比不上你的无相青玉箫,比起龙青这烧火棍,如何?”
“唐家堡的泣血剑,自然是好的。”庄云燕随意道,“可唐门的东西始终过于阴毒,康少爷还是少碰为妙。”
周康哼了声,执起短剑忿忿离去。
“这个周康。”龙青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酒壶,“喝光了你我的酒,也没几句好话说。大小姐知书达理贤淑温柔,周康却是好的不学,一身桀骜,早晚坏事。”
“桀骜者虽常人难已驾驭,但却会对驯服之人不离不弃绝无异心。”庄云燕晃动着空空的酒盏,“周老爷识人无数,怎么会在诸多子侄中挑中了周康?康少爷自然是有让他安心的地方。”
龙青顿悟大笑了出来,“普天之下能让周康死心塌地的,也唯有他姐姐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