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一来,大地都要抖三抖,可是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在秋末的指挥下,我又裹着两件大袄子,乍一看是为了身子,再一想或许是去和鬼王认亲的。
身材魁梧,单挑十几大汉也不在话下。活了这么久,发现第一次如此生猛,终于在石几凳上看见了一脸忧伤的鬼王。
我在他对面坐下,学他一样,一脸忧伤,仔细看看鬼王的眉眼,生得倒也不差,魁梧高大了些,但模样还是不错,我问他:“怎么了鬼大爷?”
他撇过头,神情依旧忧伤,“那日那婆娘伤了你,我本想冲上去,先在肩上砍一刀,解解气。”
也许砍下去,就再也不会有邪德吟这个人了,解气不用死人的吧,人死了,接下来或许是孔雀族齐来讨伐我那窝囊的爹爹,想想都觉得憋屈。
不过奇怪的却是鬼王声音小若蚊虫,我想他是不是受了刺激。
鬼王又和我说了几句,细声细语地让我有些不适应,说些什么也没听清,我皱着脸,鬼王又变得细心异常,稍稍倾身,朝我耳边靠来。
着实把我吓得结实,我一拍桌,噌地站起来,冲着他河东狮吼:“你干嘛!好好说话,别胡扯!说那么小声是个甚么事!”
哪知他比我还激动,捂着我的嘴,阻止我嚷嚷,声音和做贼无异,“雀东凝!你闹个甚么!秋末说弟妹现在身子不好吵不得!你要伤了弟妹的身子,老子不一刀削了你。”
你口口声声说的弟妹不就正是我?这么蠢的鬼王,绝不是杀上南天门的那个如猛虎般的男人,若真是他,真替天帝老爹爹感到可惜,想要打败鬼王,斗智才为上计。
我翻他白眼,心里又是无数记的白眼,打掉了他的手,“我姓雀名东凝,不巧正是你口中的弟妹。”
“你怎么认识秋末的?”没叫错名字,一副熟识的样子,我心里好奇。
“哦!”鬼王不好意思挠挠头,裂开一口白牙,笑得憨实,正欲解释,就见秋末端起鲜果茶盘走来,往桌上一放,“鬼大人请慢用。”
鬼王在嗓子里的话,活生生憋了回去,也不说什么了,坐下大口吃果。
我讪讪地笑,“听说鬼大爷去给我找了援兵?”
鬼王突然像是换了个人,热情地拉住我的手,“弟妹你可不知道,这援兵可厉害了。”
我不以为然端起茶杯,押了口茶沫,“谁啊?”
“魔君。”
我一口茶喷在了碧波小池上,再抬眼是满池的青葱,和对面石子路上闲心散步的素梧,不过单单只她一人,我恍惚觉得昨日只是个幻像。
再晃眼就又有一美人,木轮椅上伞面撑荫,含情脉脉注视着鬼王,鬼王亦是回眸相望。
古有云:郎有情,君有意,此乃断袖无疑。
美人一看便知是魔君,这等摄人的容貌,非常人能够拥有,偏生魔君实实在在是个男子,模样生得娇艳,俗称男生女相,真是哪哪都不如离泱好看。
我还是恭恭敬敬地作揖,“参拜魔君大人。”
“弟妹,别行礼,行礼就是给他长脸。”鬼王大大咧咧地说,不给魔君面子,我掩面一笑。
魔君倒没什么架子,该笑就笑像朵洁白的百合花。
我拍拍鬼王的肩:“你的好心我领了,现在我的心思可不是报仇,我要等一个人。”
“离泱?”鬼王激动地问我。
我摇摇头,怎么会是离泱,我已经等到了他,而他似乎不想与我相见。
白楼里啊白楼里,他始终不是我爱的离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