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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香

尹玄玉再次离开天道门是悄悄的走的,由着天道门的后山下去,这样就不能从走地龙下山,清晨自然是周子桐去送他,路过园门发现昨天那个拦他路的小弟子在打瞌睡,他静静走过去,并没有想叫醒他的样子,可尹玄玉刚过去,那小孩就醒过来了。他先是睡眼惺忪,紧接着面露惊恐,瞬间睡意全无。

“掌门,我不是故意的。还有昨天。我……”那小孩还没有说完,就被尹玄玉一手捂住了嘴。

“唔……”

“别说话”尹玄玉放开手。语气温柔的说。“我知道昨天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今天你看到我的事不能跟别人说。”尹玄玉本来一脸温和的样子变得阴险。“不然,你知道天道门的掌门想处理一个弟子,是什么后果吧”

周子桐从后面跟了过来。“喂,喂。你不用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吧。”

尹玄玉阴险的脸忽然舒展。仿佛没有刚才那回事一样,但是看门的小孩已经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哈哈哈,怎么会。”他回过头向着小孩。“我是开玩笑的。你想和谁说都没有关系。还有。”尹玄玉恢复他温柔的样子“我可能明天就不是掌门了,最迟后天就不会是了。以后再见到我时,只当我是个浪人罢。”

“子桐,我们走。”

周子桐和尹玄玉下山了,那小童子当然什么也没说出去,哪天他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个背影,那个人可能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童年记忆,能够活的如此洒脱,至少那个离去的背影是很洒脱的,虽然很多年后,他终于明白,一个江湖人,往往是不断的忘却红尘站在云端远望,另一面却是来自人性的无可奈何,有爱有恨。一个洒脱换的是自己的骨气别人的畏惧。尹玄玉也没有想到,他遇见的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孩,终有一日会成为一代英杰,代领唐门崛起,但将来他名驰天下之时,自己却已绝尘而去。

周子桐送他到了山下就没有在送,人似乎与其他动物是不一样,人更聪明,但动物更具有自然的灵性,当然人不是完全没有,就像周子桐一直以来的感觉,自从尹玄玉回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横伸,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说圣女这一关尹玄玉会走不过去。

“玄玉。”他叫住转身要走的尹玄玉,但并没有说出心里的奇怪的预感。恐怕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了。“圣女……江城的事,尽力而为,可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尹玄玉愣了一会。“子桐这不像你说出的话。怎么了?”

周子桐摇了摇头,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嬉皮笑脸的时候。“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要多保重。”

尹玄玉抿着嘴笑了。“过几天我要回来,这些天帮我打好掩护,别让那些老头知道我走了。”

“是”周子桐在没说话,此时他朋友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山谷。是他多想了吗?

尹玄玉刚走出山谷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表情一脸无语。“吹雨,伶吟。你们出来吧,不用跟了。”

没有动静好一会,再从小树林里疾风般出来两人。正是两位护法。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

吹雨和伶吟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一定是子桐,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尹玄玉当然不会戒备自己的护法,而且是周子桐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不用偷偷摸摸的跟着了,随我一起去吧。”

伶吟到底还是个女孩,终于也不在板着脸,变得雀跃起来。“真的吗掌门,吹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掌门一起执行任务了。”吹雨曾是个不谙世事,又顽劣的少年,如今稍大些,收敛了一些。“是啊,终于又可以和掌门出生入死了。”

尹玄玉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去找人,哪里要你们跟我去出生入死了。青冥和重楼呢?”

“他们还在门中,副门主说,人多也不方便只要两个人就够了。”

“是啊。青冥和重楼输了我一坛酒,今天就让他们俩待在们中,算是抵了那一坛酒了。”吹雨说。

“就知道是你们使诈,青冥为人正直,重楼又过于纯良,哪里是你们两个的对手。”

伶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吹雨似乎在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尹玄玉却看在眼里了。就说怎么吹雨变得懂事收敛些了,原是红鸾星光顾了。

“走吧,天黑之前赶到最好。”

除了剑门很快就到棉城,那人会在这里等他吗?显然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城门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守门的将士仿佛也困了似得,有气无力的站着。棉城里面倒是繁荣,毕竟在潇湘附近,说道潇湘,尹玄玉都不能忘记当年和江城一块路径潇湘芙蓉国的时候。

他们一道走过街市,这里的景观长安定是大不相同的,街道似乎窄了许多,各处楼阁玲珑多姿少了恢弘,他们坐在偏僻的小巷里,一个支着棚子的酒家下喝茶。对面一个楼阁名为燕儿楼,倒不是因为莺莺燕燕的花柳趣事,而是每年冬天燕子回巢时着座高高的楼阁,几十米外的人都能看见燕子在这上盘旋,楼阁原名为普慧楼,只有一个钟高高悬挂,是些僧人的地界,后来被人们这样叫来叫去就改了名了。

燕儿楼四角的翘沿挂着的辟邪钟在风中响了第二次时,尹玄玉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仿佛一瞬间风里面就带着零丁的清气扑面而来了。萧声仿佛是融进风里自然而然的响起。婉转的,低沉的,像远在天涯的人在歌唱,像垂暮的老人在远望,尹玄玉从小就不太欣赏过于娇弱的感情与诗词,这也是他作为男子的本性,但是即使这样也能听出着曲子是那诗经的名篇,名为《采薇》。一句一句唱到,从杨柳夜唱到大雪纷飞,才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纷飞。

“怎么,你找到新的箫了。”尹玄玉一说话,箫声戛然而止,这时吹雨和伶吟才看到,燕儿楼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箫,那曲子必然是他吹的了。

那人依旧坐在原地,把玩手中的箫仿佛不满意。“嗯,着是用紫竹做的,质地还是太轻了,声音不够浑厚。”

“看来,我还是没有白做。湘妃竹我是找不到了,这个你尽管试试吧”说着向他扔过去一件东西。那人接住,正是一把箫。仿佛有暗香幽幽,他端详许久,才发现是那把箫上的香气。

“是梅花,这是用梅树做的?”他轻声一笑仿佛很佩服这个奇招。将箫靠在嘴边,又吹了一曲《采薇》

传说天下有一把名琴叫做‘绕梁’,据说是余音绕梁七天七夜不曾散去。如今这把箫,既不是名琴更不是绕梁。可是声音之动人,恍如隔世。

“我果然没有看错那棵树。”尹玄玉似乎开玩笑的说。“萧公子尽可满意了?”

萧如墨看着那把箫,良久,钟子期不懂乐理可是能听懂伯牙的乐曲,而尹玄玉也不懂得乐理,却能做出奇箫。萧如墨忽然觉得天下的怪人多了去,可就树尹玄玉最最奇怪。他把箫别在腰间,从燕儿楼上飞身下来。

“玄玉,别来无恙。”萧如墨豁达的一笑,一扫他本性的沉静和忧郁。“从前只佩服你一样,如今佩服你两样东西,一样是你的剑术,一样是这制箫的技艺。”尹玄玉半开玩笑的说“我最讨厌你两样东西,第一是你上次吹的乱七八糟的曲子,第二……”他看了一眼萧如墨。“就是你这幅谦谦君子的模样,既没劲又虚伪。”说完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可伶吟却忽然嗤的一声笑出来。不必说萧如墨心里是什么感觉,恐怕他脾气再好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吧。

可是他比想象中,脾气更好些。“是吗,谬赞了。”伶吟笑不出来了,这个人城府好深。

“说正事吧”尹玄玉话锋一转,萧如墨也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鹿楚书院想必早就安奈不住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他的人。”他看了一眼萧如墨,表情不那么轻松。

“是的,鹿楚毕竟是仅次于你们之下的家族。但是你哥哥怎么办。你有办法先拦住他么?”萧如墨这句话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没错这就是李萧在整件事中最棘手的原因,他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兄长。

“我已经相他摆明了我的立场,天道门也不会参与,想必他知道也会避讳些,即使要行动,也不会那么快。如果我们先找到江城就好办多了。”尹玄玉回答的从容不迫可是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甚至在冥冥中他觉得李萧和不会轻易放弃。将会成为最棘手的人。“先不说他,现在我觉得事有蹊跷。圣女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可是除了李家,青玉案,鹿楚书院,以及一些闲散游侠,并么有听到孤沙和玄武门的消息,倒是听说北方似乎有意召开英雄会,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你说的没错。”萧如墨也想到事情不对。可没想到尹玄玉居然连没有召开的英雄会都打听到了。可见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拍了拍尹玄玉的肩膀,仿佛是想让他放松些,接着拿出青玉令牌。

“这个给你。我想天道门不参与此事,没有强手结盟是很难逃脱的吧。”

尹玄玉会心一笑。“我正有此意呢。不过如此我就要回去一趟。一为交代青玉案与天道门结盟的事情,当然还有另一件事。”

萧如墨将令牌给他,眼神中却有深意。“为什么要我去找江城。其实我大可以代替你去北方探取孤沙和玄武门的消息。”

尹玄玉目光不定,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可能是怕了吧。面对她的仇视,我不敢见到她仇视我的目光。也不愿意和她大打出手。所以还是你去,你先去吧。”说完他便拿着剑和令牌带着吹雨和伶吟返回。

萧如墨站在原地,他遇到两个固执己见的家伙,而自己早已经放下。他不能做些什么,能做的只是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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