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微微一愣,伸出手指戳过她的额,“死丫头,别乱讲话。早就告诉过你,我对他,就跟你对他的感觉一样。”
萧晓却只是嘿嘿地干笑着,不以为意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出门。
此去庄园,只需步行十余分钟。
酒店大堂里的休息椅上,萧易坐在人群之中,看见她们下来,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仿若她与他之间发生的不愉快不复存在。
萧晓很快落入霍姓男人的臂弯里,而他亦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温声道,“裙子漂亮,人也漂亮。”
安槿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谢谢!”
手指,很快被他执起,抓得很紧,让她挣无可挣的余地。
本不想,让错误的讯息继续蔓延。却在同行人相伴的情况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只是牵手而已,往日里,她也陪他参加过一些聚会。那时,会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臂,不若现在,生了别扭。
他目视前方,牵着她走在人群中央。
爱琴海畔的风,很清爽。她的手指却微微地在他的掌心里蜷起,手心里有汗渍**。
她想说,萧易,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她亦相信,他看得懂她看他时的眼神,却是视而不见。
他嘴角里勾起的笑意,看上去很迷人,却让她惶惑无边。
很被动的一段路程,明明不远,却觉得像是走了很久。
直到,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翩翩如玉地站在庄园门口的合欢树下,花开正艳。
不曾想,在这里亦能看到这类植物,不禁多瞧了两眼,然后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只是黑色的眸瞳里,却闪着与年龄不合的犀利与邪惑,以及某种骄傲的清冷光芒,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总觉得,这样的眸子,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
看见他们,少年很开心,眉尖处的笑一漾一漾地涌出来。
“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被邀请,是荣幸。只是人数太多,怕有过多打扰。”
这一队伍的人,上十个,确实也够壮观的。
少年哈哈笑,“怎么会,我母亲听说有墨城来的客人,开心得不得了,催促我好几次,看你们到了没有,若不是她出行不便被我阻止着,恐怕早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出行不便?
安槿微蹙起眉,不知怎的,想起了清晨海畔见到的那个中年女子。
仔细看来,这少年的眉目间,有几分她的影子。
一行人,在少年的引领下,进入庄园。
庄内,有几处中式的特色,融合在本土化的建筑风格里,却也不显得突兀。
Party在靠近海畔的草坪之上举行。
琉璃灯,明媚又朦胧。
簇簇人群里的盛装男女,大多为黄皮肤黑头发,祝酒欢谈。
当他们的脚步刚直上场中时,琴声悠扬,歌声轻轻响起。
合欢对下,钢琴之后,是那女子,素色长裙,凝眉弹奏吟唱。
离开了你的世界,才知道曾经那么美丽
遗忘了风声的边界,听不懂潮水的呜咽
依赖幻觉,才能贴近你一些,笑容在风声里泯灭
强忍着思念,渡过想你的黑夜,久久不散的爱,澎湃的向我袭来
......
你曾经问我,到底如何去面对,才能够毫无保留睁开眼纵情体会
你曾经让我澄清一切是与非,然而脆弱的心,悲伤重重负累
......
当音符停止,安槿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淡淡地,如细细的线,淹没在掌声之中。
再看向那女子时,已滑转轮椅从钢琴前离座,容颜素淡清丽,一如清晨见到的模样。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最后落在安槿的身上,淡淡的笑意扬起。
“咱们又见面了。”女子转动轮椅滑至她的面前。
安槿点头,回以微笑,“刚在门外,就想着会不会是您。”
少年微讶,“原来你们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
“安槿。”她回答。
女子的脸微扬,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怀慕,这些,都是你要介绍给我的来自墨城的朋友吗?”
原来少年叫怀慕,倒不知主人姓氏。
少年微笑,很乖巧的样子,在她的腿前蹲下邀功请赏。这绝不是一个贬义词,是那种孩子般地淘气,微带着一些些地狡黠和对母亲的依赖。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女子宠溺的地抚着他的后脑,很亲昵的一对母子。
安槿忽觉一阵惋惜,可惜那男主人已不在。要不然,该是怎样幸福的一家子。
少年吻了吻母亲的手背,然后站起来一一为她介绍。看起来,是个自来熟的家伙。与萧晓一样,有强大的识人能力。
倒是到她时,少年狭长的眸子深睨了一眼,然后回头与母亲说,“安槿姐姐我可只是刚才认识哦。”
女子的目光扫过萧易与她交握的手上,淡淡一笑,“这位先生,很面熟。”
人群之中,有人手执了酒杯走过来,微笑道,“这位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可是盛天的萧先生。”
女子恍而悟,笑道,“小聚会,不曾想,也能请到萧先生的光临,真是荣幸。”
萧易淡淡笑道,“哪里,一直听闻爱琴海畔,流行一个华人圈,荣幸的该是萧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