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当年,父亲便是这般的心理吧。爱上一个人,便不愿将她往坏里想。
可是,心里的不舒服,像层层堆积的刺末星子,钻在胸口,难以忍受。
不是容易相信爱情的男人,却因为她,愿意尝试着爱一个人。所以,安槿,你怎可如此残忍。
黄昏的街,落日刺了目。那女人,不知去向。
却是知道,她必定会回那个家。
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家坐等解释。
这一等,直到天入暮,月色爬升,仍不见回来的影子,耐性耗尽。
另一头里,安槿领着安远,血拼商场,搜刮墨城小吃,玩得不亦乐乎。断不会想到,此刻家里正候着一名怒神。
一直玩到上十点多,方才驾着车回家。
车是安远开的,早些年在学校里考了驾照,一直没有机会开,这会过把瘾。
只是,老是开错路线,被旁边的女人骂了数句笨。
毕竟只是偶尔来过这个城市,对于街街巷巷,到底不是太熟。
若不是安槿在旁边指点,还不知被开到哪个东南西北。
两个人嘻嘻哈哈,倒也乐得欢。
安远想,姐算是从那场情殇里走出来了吧。脸上的笑,明媚似夏花,不像牵强。
是因为那个不曾谋面的男人吗?见他的心,又强烈了数分。
安槿蹙了秀眉,“看我干吗?大晚上的专心开你的车。”
安远将视线收回,平视前方,“姐,你今天吃了几支冰淇淋了。”
安槿掰了下手指,“五支了吧。”
“也不怕肚子疼。”
“疼了找你,送我上医院。”
“我才懒得理你,痛了活该。”
拳头抡起,恶狠狠地表情,“你敢,回头跟爸妈说你欺负你老姐。”
安远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了安家,就是女人最大。”
“你该去问爸,为何那么宠着咱娘。”
安槿想,母亲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嫁给父亲,父亲宠着,公婆疼着,儿子孝顺,妯娌和睦,邻居友好。
除了她,有些不太听话,让她操了心。
以后,该是不会了吧。
地下停车场,安槿从后车座里取出大袋小袋,全都挂在安远的手臂上。
然后,将吃空了的冰淇淋盒子往垃圾筒一丢,划下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无误。
安远跟在她身后进电梯,忍不住相问,“姐,你跟他上街,也这么地霸道吗?我都快成搬运工了。”
安槿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不做点事,你这身肌肉白长了。”
安远呼痛,往角落里一跳,“姐,别岔开话题。”他对那人的兴趣可正浓。
她丢他一句,“我跟他,没逛过街。”
不知道,在普拉卡古城算不算。只是彼时,她不曾扫街,倒是照片拍了不少。
想起他背她走过长长的一段距离,恍若昨日。
楼层已到。
开门,灯方启,安槿愣住,看着房里坐在沙发上沉冷的男人,像一头猎豹紧盯着她,眸里,是她熟悉不过的危险光芒。
阮维东,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肩上,有脑袋搭过来,极小声地问,“姐,就是他吗?”
若不然,谁还能有她家里的钥匙,大晚上如此大咧咧地坐在客厅里,犹如男主人。
只是,面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和善呵!
敢情是,吃醋了?
哈!安远暗笑,有意思!身体也就更紧地贴向了老姐,形如暧昧的姿势。与那个男人的目光对视,含了几许挑衅的意味。
“他是谁?”阮维东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安槿刚要开口,安远揽在她腰上的手指微动,已抢先出口,“你又是谁?”
同样居高临下的气势。体格上,两个男人,不相上下。安远相较于阮维东来说,不过是稍显青涩了些。
只是现在,不正流行着姐弟恋吗?
敢情,她也想赶一回时髦?阮维东眸子更加地阴郁起来。
同胞相连,安槿又岂不知安远这小子心里的小算盘。怕他玩得过火,迈出一步正要朝男人走近,身体又被安远拽回。
回头,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可玩火自焚。
她相信,阮维东若想整他,绝对逃脱不掉。
安远反倒咧嘴笑了,又附耳低语,“不是吧,这么快就帮衬着人家了。”
这姿势,叫阮维东一阵刺目,猛地起身。
安槿只听得茶几被撞开的声音,白色的影子立即晃到跟前,挥指间就要抓上她的手。
安远习过武,身手自然不赖。在他冲上来的那一瞬,那些碍事的袋子早已丢在一旁。
一手扣去,一手将安槿掳至身后护着。
阮维东微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男生亦练过家子。眉目紧凝,冷色,反手,与他缠斗上。
该死的女人,竟让他二度动手。
“住手。”安槿急叫出声。
安远伸手一推,将她推离至安全的距离,不忘丢给她一个暧昧的笑,“乖,一边呆着。”
阮维东盛怒,拳脚不留情。
原本看起来算是宽敞的客厅,这会,安槿只觉得逼仄得紧。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地冲动好斗。
希腊,他不问缘由。这回,依旧是。
她就这么地不可信吗?多个几秒等她的一个答案都不成。
可到底实战经验丰富些,阮维东开始占据上风,那手掌眼看就要朝安远劈下去,卯足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