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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献祭

熊熊的烈焰照耀着这座黑暗中的城市,到处是升起的火堆和狂欢的人群,无数穿着黑色长袍的信徒挥舞着手中的火把,用已经嘶哑的嗓门高声呼唤,像是在迎接救世主的到来。

城市的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祭坛,上面镶嵌着无数昂贵而稀有的晶石,十座十字架树立在祭坛的周围,上面绑着十具赤、裸的女尸,她们的喉部毫无例外地被利刃给切开,鲜血流过她们白皙的肌肤,落在祭坛间的沟渠中,像是被某种力量催动而扩散开来,绘成神秘的图案。

每一个十字架的旁边都静静站着一名红袍大法师,强大的魔力从他们的手中喷涌而出,注入在祭坛之中,祭坛的上方悬浮着一个漆黑而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随着鲜血和魔力的注入还在不断地膨胀着。

唯一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站在漩涡的上方,手中金色的魔杖不停地挥动,在空中形成一个个造型特异的金色文字,这文字环绕着祭坛飞舞,像是一个个跃动的精灵在追逐呐喊。

“devil(撒旦)!”老者蓦然高喊,全城的火焰一瞬间爆发出炽烈的光芒,点燃了黑衣信徒的长袍,整个城市刹那间陷入了一片猛烈的火海,火焰从每个信徒身上腾空而起,如无数条火龙在空中腾飞,扑入漆黑的漩涡之中,满城的信徒在火焰中哭号挣扎,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一道凄厉的闪电却斩破了火龙。

一名背生双翼的金甲骑士从天而降,纯白的羽翼如同凄冷的白雪,随着他的出现,城市的火焰仿佛飓风中的火苗,在他的足下摇曳将息。

“伊利里亚,你来晚了!仪式已成,恶魔降临,谁也无法阻挡!”白袍老者高声狂笑,手中的魔杖一舞,黑色漩涡一瞬间扩张了近十倍!黑色的火焰从漩涡中流淌下来,像是远古凶兽的血液,一只赤红的利爪从巨大的漩涡中穿了出来,那是一只巨大的爪子,却占据了数十米高的漩涡。

这个怪物的本体,该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那十名红袍大法师同时高喝,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熊熊的烈焰从他们七窍喷涌而出,化作白色的火焰升入漩涡,漩涡再度被拉开,又一道利爪攀上了漩涡,像是要从里面爬出!

空中的骑士震动着巨大的双翼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动手,仿佛他的使命不是来阻拦这次献祭,而是来当一名旁观者,旁观灾难的降临。

无数道流星划过夜空,一名名同样穿着金色甲胄的羽翼骑士来到了这名骑士的身旁,其中有人急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阻拦他?”

“还不是时候。”先来的那名骑士冷淡地回应,她的声音冰冷如雪,但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的声音。

“伊利里亚!教皇的命令是让我们立刻终止这场献祭!你胆敢违抗旨意!”长剑出鞘,流转的符文环绕着剑身飞舞,说话者剑指伊利里亚,语气森然。

“一无是处的走狗。”伊利里亚头也不回地冷笑。

“你说什么!你竟然如此放肆!”那名骑士大怒,挥剑便要动手,只是另一柄剑却比他更快,从他的后背刺入,穿过他的身体,刺破了他的胸膛。

“教皇的走狗……也敢对大人放肆!”持剑的骑士冷笑。

周围的骑士冷漠地看着那名将死的教皇派来的骑士,像是在围观一只死去的野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接受如此寻常的监督任务,朋友会用那般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教……皇……不会……放过……”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

“骑士的最后一句话应当是:唯圣光永存!”骑士没让他说下去,一脚踹在他的背上,猛烈地拔出配剑,他的身体像一片败落的羽毛落进了下方的火海。

“唯圣光永存!”所有骑士右手横胸,向着伊利里亚垂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

……

“伊利里亚!熔岩之王已经降临,大地将破碎,鲜血将弥漫大地!你追捕了十年,但最终还是无法阻止我!哈哈哈哈哈,这个肮脏的世界将会毁灭!我将在地狱中看到天堂的崩塌!”白袍老头放声狂笑。

似乎在回应着他的狂笑,漩涡之中穿出了一声惊天的长啸!一只巨大狰狞的头颅穿出了漩涡,赤红而斑驳的皮肤像是干枯的老树,炙热的岩浆顺着它肌肤的沟壑滴落在火海,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这座祭坛显得那般渺小。

“它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白袍老头突然痛哭起来,“我要毁灭这个世界……这个肮脏的世界……”

“谢谢。”伊利里亚突然说。

“什么?你说什么?”白袍老头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谢谢。”伊利里亚轻声说:“我会斩下它的头颅,从此不再受到圣议会的制衡!”

“你说什么?你要斩下熔岩之王的头?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伊利里亚扬起长剑。

他的狂笑戛然而止,像是崩断的音弦,一条血线从他的喉部分开,身首分离。

一剑,杀人于千米之外。

熔岩之王的整个头颅已经穿过了漩涡,它的利爪紧紧地抓住漩涡的边缘,将漩涡越扯越大,让自己庞大的身体慢慢挤进这个甜美的世界,它没有在意伊利里亚的内斗,也不在意自己召唤者的死去,他们在它的眼里都像是打架的爬虫,它只想早点爬出漩涡,主宰这个肥美的世界。

然而伊利里亚再度扬起了长剑。

这一次长剑直接脱手而出,像是一只箭矢射向了熔岩之王!

熔岩之王能够感受到剑身蕴含的庞大威力,但这并不足以对擅长防御的它造成什么危害,所以它无视了这一剑。但这一剑却并非针对它,而是落在了漩涡边缘,猛然炸裂!

犹如一个太阳在大地上升起!

惨烈的吼叫伴随着四溅的熔浆撼动着整个大地,能量扬起的旋风撕碎了城市的建筑,数十名骑士被大风卷得四散飞落,仿佛末日降临!

“神佑!”

冰冷的话语仿佛神灵的赐福,金色的壁垒在所有骑士面前缓缓升起,挡住了能量的浪潮。

良久,尘落。

巨大的头颅和双爪掉落在废墟般的城市中,岩浆流淌了一地,带着难闻的腥臭。巨大的漩涡只剩下了两三米大小,落在城市倒塌的废墟之中,黑光摇曳,眼见就要消失。

“带走我们的战利品。”

伊利里亚冷漠地看着这片废墟,对自己的下属下令。

数十道锁链垂下来锁住了头颅和利爪,在这些骑士的拉动下,小山般的残骸竟然被拉上了天空,被骑士们拖着向远处飞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去之后,那将灭的漩涡一阵波动,竟然吐出了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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