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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病的女儿

助产护士寻人未果,只好重新返回产房。然而,当了妈妈的罗琳似乎再也无暇理会乔治的喜怒哀乐,她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小杰西卡上。即使刚刚生产之后身体虚弱,她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抱住这个小小的生命。此时杰西卡的身体已经被医生清洗干净了,显出了红彤彤的皮肤。她的发色有点接近爸爸乔治,但是又不像乔治的发色那么深重,那些头发就像是小绒毛一样,贴在杰西卡的小脑袋瓜儿上。婴儿的眼睛还没有张开,挣扎着不停哭闹,就连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说实话,刚出生婴儿的表情和书里描写的大相径庭。但是罗琳还是觉得,这个哭闹的小表情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让人感到开心也是最具有魅力的独一无二的表情。

医生、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把虚弱的罗琳抬上了滚轮床,送回病房休息。放着杰西卡的小婴儿床就在罗琳病床的旁边,她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那个睡得正酣的小家伙。罗琳就那样看着小杰西卡的睡颜,眼神怎么都挪不开,只要看着这个孩子,罗琳觉得自己身体的疼痛与虚弱都会消失无踪。

罗琳从产房出来3个小时之后,乔治才匆忙赶到医院。罗琳能看出来他出门的时候很着急,因为他脚上穿的两只皮鞋居然不是同一个颜色的。罗琳没有责问乔治,为什么在孩子出生这种重大事情上他却要姗姗来迟。乔治的表情不大自然,应该是心中多少也会有些后悔。他对罗琳解释说,他早上睡得太熟了,闹钟响了却没有听到,他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连忙匆匆出门,因此还穿错了鞋子。

罗琳心里很不高兴,她之前被推进产房的时候内心害怕极了,而那个时候,她的丈夫乔治正在家睡大觉,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给她安慰与鼓励。罗琳觉得自己完全被轻视了,丈夫不见得非要为妻子做什么大事,因为多数平凡人的一生恐怕连一件大事都遇不到,但是当妻子需要丈夫的时候,他却没有陪在身边,这种深刻的记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抹去。想到这里,再看到乔治现在的窘态,罗琳的内心丝毫不为所动。但是当她低头看向乔治穿的鞋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到罗琳的表情,乔治如释重负,他是那么地幼稚,他竟然以为罗琳已经原谅了自己的迟到,就绕到婴儿床那边去看杰西卡,其实罗琳当时真的只是在笑话他那双滑稽透顶的鞋子。

生产之后的罗琳还需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里,乔治一直都在很殷勤地照顾着她,这样的话,罗琳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为孩子哺乳。杰西卡很能吃,健康状况也良好,很快,医生就表示罗琳可以带着女儿一起出院回家了。

出院那天,罗琳在忙着收拾杰西卡的婴儿用品,结算完住院费用的乔治回到病房之后,脸色显得有些阴沉。罗琳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乔治是觉得钱花得实在是太多了。他拿着行李,罗琳抱着孩子,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拥挤的房间、木讷的玛利亚,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这一次,这个屋子里多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小生命。

罗琳把杰西卡直接抱进自己的卧室,乔治也拎着行李跟了进去。他一路上都在抱怨,最近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他们的一日三餐都要成问题了,等等。罗琳对于这样的啰嗦听得实在太多了,已经能够做到完全忽略不计。罗琳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样子的乔治真的连一点最起码的男子汉气概也没有。

在杰西卡将近5个月大的一天,罗琳突然发现她的女儿正在发烧。浑身燥热让婴儿十分难受,杰西卡整整哭闹了一下午,怎么都哄不好,既不吃东西也不喝水。罗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在产前看过一些关于照顾婴儿的书籍,她担心这么小的女儿会烧坏肺部或者是大脑,毕竟这小东西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十分脆弱。

乔治与往常一样不知所踪,罗琳只得自己带着杰西卡去医院就诊。一开始,她本以为孩子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热,检查结果却显示杰西卡受到了病毒感染,需要住院进行治疗。罗琳也了解过一些关于婴儿病毒感染的相关知识,那些在成年人身上并不十分严重的病毒,如果被带到了婴儿身上就会产生很糟糕的后果,更严重的甚至能够导致婴儿死亡。

罗琳之前存下的积蓄现在已经不多了,但是为了能够把杰西卡的病治好,她立即就办了住院手续。等到所有的账目都计算好了之后,罗琳发现自己的兜儿里已经没有几个钱了。不过目前她还顾不上这些,比起钱的问题,她更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小杰西卡在奥波多市内的圣若奥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慢慢痊愈。在这期间,她的小脚趾出现过很严重的感染症状。因为这个小插曲,杰西卡差一点就失去了这根脚趾。不过幸运的是,小杰西卡最终还是靠着自己良好的抵抗力战胜了疾病。

婴儿经常患病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儿,有孩子的家长通常都会有类似的经验。婴儿所患的疾病就像是他们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一些历练,只有顺利通过这些历练的孩子,才能够更加茁壮健康地成长。

不过,这对于罗琳的家庭来说却相当于雪上加霜。自从与罗琳结婚以来,乔治一直都没有什么稳定的正经工作,而他自己对于这种“家里蹲”的生活也习以为常了。他们俩的经济收入基本都来自于罗琳在英考特学校执教所赚取的工资,他们的生活本就拮据,如今又多了杰西卡,经济状况立即变得捉襟见肘。

对于乔治,罗琳在心中暗暗分析了这种心理,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脱离社会越久的人越是无法重新走进社会。因为他的心中会有一种胆怯,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胜任眼前的工作。整日依靠泡在酒吧喝酒来填补生活空虚以及对自我能力判断过高的行为,都恰恰反映了这种人士的自卑心理。

治好了杰西卡的病,罗琳的存款账单也见了底。她很想立即就回到学校开始工作,这样她的女儿就不至于挨饿。不过杰西卡实在是太小了,罗琳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把孩子留在家里,更不可能把孩子带到学校。

经过几番前思后想,罗琳的心中拿定了主意。她决定找乔治好好谈谈,她希望能够劝说他出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就算暂时没有太像样的工作可供挑选,乔治还是可以去做一些临时工,这样他们就有足够多的钱来养家糊口。

这时候罗琳还不清楚,正是这一个小小的建议,她与乔治婚姻中最大规模的争吵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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