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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元夕作诗

才艺比赛分三轮,第一轮的规则是每人一炷香的时间,写一首应时应景的诗,评判人以天下才名卓绝的漪和夫人为首,这漪和夫人是个奇女子,她年少时曾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冠,后更是以才学得到了当今皇上的欣赏,后来女儿身份暴露,皇上非但没有追究她欺君之罪,还封她为女太傅,入了国子监,教公主贵女们识字学习。

漪和夫人终身未嫁,但因深得皇上和公主们的尊敬,故而其身份地位高贵自是不必说的。

比赛开始,一众千金贵女们都上了台,众人沉思着,都在酝酿诗句,染眉在脑中拼命思考着大学时曾背过的诗,她记得以前很喜欢的一首诗便是写元宵节的。

就在染眉回想的功夫里,已经陆续有姑娘开始动笔,尤其是染眉的二姐苏言欢已经写到了最后一句,待她写完后,偏头看染眉,发现染眉只字未写,不由得勾唇笑了,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赢我,苏言欢自己作的诗非常有信心,为了能在元宵节的才艺比赛中脱颖而出,苏言欢日日苦读诗书,她为了打败染眉,下尽了苦功。

一炷香已经燃过了一半,染眉才勉强开始写,而台上大半的姑娘都已然写完,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写写停停的染眉身上,看到染眉苦心思索的样子,姑娘们的眼里都有了轻蔑,想来她们都认为染眉是在拼凑诗句。

等到最后一点香燃尽,所有人都停了笔,便有丫鬟来收了宣纸,呈到评判人处,只过了一盏茶功夫,就有人来报比赛的冠主,看着那人手中拿着的宣纸,姑娘们都一阵紧张,渴望念到的名字是自己的,而此时台下观灯看比赛的男男女女也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结果。

宣读结果的人打开了宣纸,他停顿了下,便朗声读道:“获得第一轮写诗比赛冠主的是苏染眉,她的诗作是青玉案·元夕。”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神色各异,有嫉恨的,有不服的,也有好奇的,一时大家都想知道染眉写的诗是什么,人群中便有些躁动。

不一会,只见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一个身穿降红长裙,双目流光,长发飘逸,全身透着一股贵气的夫人走了过来,她便是漪和夫人,这漪和夫人已经快四十岁了,却美得摄人心魄,宛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水上青莲。

漪和夫人走近了来,开口问道:“不知《青玉案·元夕》这首诗词是在场的哪位姑娘写的?倒是出来让我认识一番。”

漪和夫人此话一出,众人大哗,要知道这漪和夫人向来孤高冷傲,很少与人相识,如今却主动要见写诗之人,看来这诗是深得漪和夫人的心了,众人一时都对这诗更是好奇了。

染眉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了出来,她向漪和夫人行了礼,谦虚的回道:“夫人,诗是我写的,写得不好,让夫人见笑了。”

漪和夫人打量了一番染眉,轻笑出声,她高扬了细眉夸道:“这姑娘人长得俊俏,诗也写得好。”

染眉听了不禁汗颜,这细细想来,这长相不是她的,这诗就更不是她的了。

因而染眉赶紧回道:“夫人过谦了。”

漪和夫人听了染眉的话却不满意了,她蹙了眉,说:“你这姑娘真不实诚,本夫人喜欢你的诗,倒是不欣赏你这人了,我既夸了你的好,你便受了就是,何必假装如此。”

呃……这漪和夫人还真是有个性,看来她并不喜欢那套假惺惺的客气,染眉在心里暗嘱,想明白了这些,染眉反倒放轻松了,她走近了些,对漪和夫人说道:“夫人这话倒是说得不对,自古不管是哪位高人雅士写了诗作,都是喜欢听人的指教改进,而不是都听些溢美之词,因而相对于夫人的夸赞,我倒是更愿听夫人的指导之词。”

染眉说得坦诚,漪和夫人听了后,细想了一番,突然就爽朗的笑了。

“有意思,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意思,你既是喜欢我的指导,日后尽可到我的府中来请教。”漪和夫人爽快的说。

“如此,我只怕会经常去叨扰夫人了。”

“你尽管来就是……”漪和夫人说着,突然又看到染眉的诗,她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念开了:“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漪和夫人的声音婉转动听,这首诗被她念得充满感情,在场之人在听到这诗后,细细琢磨一番,都不禁在心里赞叹,好诗!真是好诗!简直是把这元宵盛会给写绝了。

一时众人都折服于染眉的文采。

而漪和夫人在读完后,又突然对染眉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竟会有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小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漪和夫人问得直接,染眉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她哪来的心上人额……果然盗用古人的诗是有风险的。

“我……我只是看到这人来车往的元宵盛会,突然多愁善感了,我并无心上人……”

“小姑娘倒是害羞了……可是有时候,在这灯火阑珊处呀!你回头,那人便真的站在那呢!”

漪和夫人说着,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元宵盛会,她调转头,便看到那个人一身玄衫的站在花灯下,冲着她温柔的笑。

后来,她与那人相爱相知,不过可惜,那人终究无法成为她的良人。

染眉见漪和夫人如此说,不自觉的回头,便恰好看到赵子书手上提着一盏花灯,盯着她所在的方向,见染眉看到他了,就冲着染眉轻轻的笑了,笑容那般的温暖,染眉不禁被他的笑烫了一下眼睛,她赶紧别开了视线,脸却又红了几分。

染眉觉着自己的耳根子都是烫烫的,心很乱,她正想理出个思路,却突然觉着有人一直在紧盯着她,染眉不禁环视了番周围,便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男子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染眉多看了那男子几眼,竟觉着他分外眼熟,染眉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曾经在云来客栈的时候他和这个男子见过一面,他就是张元逸的朋友,那个曾经调戏过她的放荡男子。

染眉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这人究竟是谁?染眉不禁在心里揣测。

那个男子发现染眉也在看着他时,突然玩味的笑了,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染眉不禁呆了呆,她正想走过去,可这时漪和夫人叫过染眉,说道:“小姑娘,你叫苏染眉是吧?我记住你了,日后若有空,尽可到我的府中坐坐。”

漪和夫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她走后,剩下的两项比赛染眉就趁势推脱了,其他姑娘倒也不再做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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