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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幼年祸根

秦铭闻言一怔,窘然道:“师父怎的忽然问起这个呢?”

“哦,”岳迟关切的笑道:“为师只是想起我家铭儿也老大不小,也是谈婚论嫁之龄了,你若在富贵人家,只怕早就娶妻生子了!哈哈……”

这下秦铭更窘了,“咳咳……师父,徒儿是您看着长大,特别这最近一年,徒儿和您都是忙得团团转的,哪有心思想这些?”

“哦!说来倒是师父耽搁你了,”岳迟笑道:“其实,师父心中倒有一个好人选,待你武林大会之后,为师想为你做媒,可好?”

“这?”秦铭毫无心理准备,便道:“师父关怀,徒儿铭感五内,师父恩同父母,铭儿自当听从父母的媒妁之言,那就先让铭儿一心一意完成这件武林大会之事,事后再叫铭儿与这姑娘相识吧?”秦铭只想把这个头疼的事拖一时算一时。

“恩,”岳迟认同,但又补充道:“为师会帮你把好这个关的!当年,你师公不也是替为师选了你师娘?我们夫妻相敬如宾,恩恩爱爱了三十年,羡煞了多少武林中人?这就是长辈筛选的绝对好处!”说罢得意的拂须笑了。

而此刻,秦铭的心却“咯噔”一声沉了一下,“真的是恩恩爱爱么?可为何……”心头一声叹息。

岳迟只道徒儿是羞而不语……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一个人在此好好静思一下。为师觉得,这参悟跟顿悟也就一线之隔,以你的天赋,没准哪天就突然灵光一闪,顿悟了?不急,为师相信奇迹会在你身上发生!哈哈哈哈……”

岳迟开怀离去,嘴角挂着一抹狡黠,“不就是要感受那种浓浓的爱意吗?男女间爱意最浓的时候不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南宫大侠所说的意境‘让灵魂感受到爱的震撼’不就是男女最销魂的时刻所体验到的感受吗?我岳迟若不是那份刻骨的仇恨令我绝情绝爱而始终无法体验到这些意境!但我铭儿正值血性方刚、青春萌动之时,若能让他体验一下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必定欲罢不能,到时这神仙般的意境还不手到擒来?呵呵呵……”

望着师父悠然而去的背影,秦铭却一时思绪茫然……

华山禁地思过崖下来是一片茂密的紫竹林,一条幽静小道蜿蜒到山路旁,在此值守的小弟子江叶看到掌门师父出来赶忙退到一旁恭送,待行的远了才又开始清扫起小道上的落叶来。

竹林深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直幽幽的望着师父远去的方向,心底再次恨恨的骂了一声:“秦铭,要不是你夺走了本属于我的大师兄之位,今日师父悉心相教的人是我!华山派下一任的掌门人也是我!!下一届武林盟主最热人选也必定是我!!!……上天是公平的,所有待我不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哼哼……”

一个阴沉沉的笑容显现在一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谁都不会料到,华山派除了岳掌门,还有个心理同样因嫉恨而扭曲的人,正是那沉默寡言、貌似耿直的二徒弟,狄仁,所不同的是,狄仁的悲剧从他的童年便开始了……

这是一个不幸的孩子,原本生活在富裕和睦的家庭,却因父亲娶了一个狐狸精似的二娘后,他的母亲和他便开始了悲惨的生活,心机暗藏的二娘害死了他的母亲后不久,父亲也莫名其妙生了重病而死,然而服丧期刚过,这妖艳依旧的二娘很快就给他整出了个后爹,又很快给他添了个众星捧月的弟弟,从此,本就天天挨打挨饿的狄仁在自己家里开始了比狗还不如的生活,一个才五岁多的稚童从此埋下了对所有人的仇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小狄仁无意中偷听到二娘对后爹聊起之前害死母亲的毒药还剩很多藏于厨房的柴堆后墙缝中,马上跑去找出毫不犹豫尽数倒入了烧菜做饭的水缸中,不出所料,第二日中午未到,二娘、后爹和小弟还有根本不把他当成小主人的家丁一个不少全部七窍流血惨死家中,而犯下滔天血案的小狄仁却异常冷静的拿了盘缠,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暴风雨中。直到某日,身无分文了的小狄仁饥饿难耐扯下了脖子上出生时母亲为他戴上的小金锁,想去当铺换点铜钱,却被几个稍大的顽童抢去,死命拼打依然抢不回来,累倒在路上痛哭涕流,幸而遇到华山派的岳夫人,见其可怜将其带回华山,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小狄仁眉清目秀神情机灵,岳夫人甚是喜欢便有心收其为徒。按理说,岳夫人的善举本应激起小狄仁的感激之意,孰料其后发生的一件小事,又使得这一点点感激之情消失殆尽。

每当回想起这一段“不公平”的往事,狄仁英俊不凡的脸就变得阴沉诡异。

那一日,正巧也是岳迟带回小秦铭的第一天。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同样清秀和机灵,这让心情甚好的岳迟和岳夫人一时不知该立谁为大徒弟。于是岳夫人一句戏言,“不如让他俩从这边跑至对面那棵树下,谁先跑到就立谁为大徒弟如何?”岳迟亦觉有趣,于是两个小男孩的一跑定辈分的比赛开始了。其实,心性纯良的小秦铭一点都不介意输赢,可从小就被人欺负处处吃亏的小狄仁可是卯足了劲死命的跑,生怕丢了这大徒弟之位又要吃大亏似的,于是高歌猛进一路领先,却偏偏距终点不过三丈远时,一个肇事的小石头将其摔了个大跟斗,等他狼狈的拼命爬起,小秦铭已然稳稳的跑至了终点。他伤心欲绝的问师父师娘可不可以再比一次,刚才是小石头害的,可说话算数的岳掌门却严肃的告诉他:“输了便是输了,机会不会重来!即便是小石头绊了你的脚,也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能力还不够好!”从此,被生活折磨的只会钻牛角尖的小狄仁恨死了那块小石头,也恨死了秦铭,时至今日,看着秦铭一路被光芒和掌声拥护着,被师父师娘的“偏心”呵护着,他早已畸形的心灵也越来越阴暗……

“来了!来了!”突然一阵兴奋的喊声打破了他的沉思,一抬眼便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在山路上急奔而来。

“是白宝师兄啊!怎么换做你来送饭啦?”江叶笑呵呵的问道。

做入室弟子就是好,普通弟子不管老的小的,都得管白宝叫师兄。这白宝听到招呼,马上缓下脚步,挺起腰身走过来道:“那个,江叶!从今天开始,大师兄的三餐都由我来送了!此处若有其他闲杂人等一律要严防,知道吗?”

“是!江叶谨记!”

看到江叶毕恭毕敬的表情,白宝得意极了,一溜烟就跑里面去了。

“怎么不是章华?白宝这小子这么积极送饭干什么?”隐在紫竹林里的狄仁正欲离开,此时却是不走了。

这玉女峰禁地位于东峰之巅,来此须得从华山北峰启程经西经南,始到此处,一路尽是华山弟子层层把关,因此这闲杂人等要来此还真是不易,而且,这禁地平时一无宝物,二无活人,根本没人关注。所以,这江叶觉得无需太过担心,这警觉性也就自然不高,扫着扫着便开始哼起小曲儿来了。

忽然“嘶”的一声,一片紫竹叶击中江叶背上的风门穴,功力甚浅的江叶根本来不及哼一声便晕死在地。紧接着一道白影鬼魅一般飘进了华山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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