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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认不出的杰作(1)

致一位贵族

1845年

§§§第一章

吉勒特

一六一二年底,十二月的一个寒冷的早晨,一名衣着单薄的年轻人,在巴黎的格朗·奥古斯汀街一座宅子的门前徘徊。就像初恋的人一样,情人家的大门就在眼前,他却犹豫着不敢走进去,在这街上踟蹰良久;最终,他还是一抬脚跨进了门槛,询问弗朗西·波尔比斯[1]老师是否在家。清扫底楼的老妇作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年轻人爬起楼梯,慢得一步一停,像个新任朝臣等待皇帝的传唤时那般不安。上了楼,他又在楼道里犹豫了一阵,不知道是否应该叩响工作室大门上的那个古怪门环——这大门里,亨利四世[2]画像的作者,因为玛丽·德·美第奇[3]宠爱上了鲁本斯[4]而被冷落的那个画家,肯定在忙着作画。正值年轻气盛,加上对艺术的热爱,每当接近哪个大师,或某件杰作时,年轻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涌起这样心弦激荡的感受,就和所有伟大的艺术家一样。每个人的心中最初都有一朵花,自高尚的热情中生出,却渐渐凋零,直到最后,幸福只剩下回忆,荣光终成幻影。不过,在这些脆弱易逝的感情中,没什么比得上年轻艺术家那充满果敢和羞怯的激情:他即将开始一段痛并快乐着的征途,不知前途是祸是福,信心是模糊的,失望却是肯定的。若是一个人在他钱包干瘪、才华还不尽成熟之时,从未在一位大师面前紧张得砰砰心跳过,那么,他的心中将始终缺少一根琴弦,他的作品将始终缺少某种微妙的笔触,某种感觉,某种诗的表达。如果哪个家伙自我膨胀得厉害,对于未来过于自信,那只有傻子才会认为他们是有思想的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倒确实是有天赋的,如果天赋是以他身上这种初生的羞怯来衡量的话。这种羞怯会随着艺术家的辉煌生涯渐渐消失,就像漂亮女人在调情的表演中逐渐不再羞涩一样。疑惑会随着滚滚而来的成功而逐渐减少,而羞怯大概本来就是一种疑惑吧。

想到自己那么不值一提,加上对自己鲁莽的惊觉,这可怜的新手好像不打算进画家的工作室了——那间挂着亨利四世的绝妙画像的房间。不过,非凡的神佑却为他送来了一个机遇:一位老人走上了楼梯。他的装束之古怪,蕾丝翻领之华美,以及脚步的四平八稳,都让年轻人觉得,此人不是画家的资助人,便是他的朋友;他在平台上退后几步,为老人让出位置,好奇地打量着他,希望从他身上发现艺术家特有的优秀天性,或艺术爱好者身上乐于助人的特点。然而,他在这人身上看到的,却是某种魔鬼般的东西,尤其是某种无法言表、却对艺术家们有着强烈诱惑的东西。

想象一下这样的一张脸:天庭一毛不生,前凸耸起,直到坠落在那小塌鼻子上,至鼻尖处又再度上扬,就像拉伯雷或苏格拉底那样;含笑的嘴边布满皱纹,骄傲升起的短下巴上,一撮斑白的山羊胡;海青色的眼睛随岁月的流逝已失去光泽,眼白的珠光中,瞳孔迷离涣散;可在愤怒或狂热的时候,这双眼却仍会不时射出磁性的目光。除此之外,长年的劳累,特别是思索对其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让这张脸更显憔悴。睫毛已经掉光,眉峰上也看不到多少眉毛的痕迹。把这个脑袋安在一个纤细衰弱的躯干上,给脖子围上一圈白亮蕾丝边,折成薄鱼刀的模样,再给这个老人的黑色紧身衣加上一条重重的黄金链,您就可以看到这位人物的大致轮廓了;而楼梯间昏暗的天光,更是为他添上了一层虚无缥缈的色彩:仿佛伦勃朗的一张画悄悄飘出了画框,在画家偏爱的黑色气氛中行走。老人用他富有穿透力的目光瞥了年轻人一眼,敲了三下门;来开门的人四十岁上下,身体孱弱;老人对他说了声:”可好啊,大师。”

波尔比斯恭敬地欠了欠身,把老人,连同年轻人一起请进了屋——他以为这青年是老人带来的。像所有天生的画家那样,青年第一次见到画室,见到这展现着艺术创作过程的地方,立即就被震撼住了;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呆立在原地,波尔比斯见状,反倒把对老人的注意力转到这位青年身上了。拱顶上敞开的天窗照耀着波尔比斯大师的画室。阳光聚在画架上的一张画布上,上面只涂了三四笔白线;光线照不着大屋子里那些最黑暗的角落,可有几束反光却迷了路:或是投到那棕色的暗影中墙上挂着的骑兵身上,腹部的一片铠甲银光亮眼;或是照到一个老式餐橱的雕饰檐口上,刻出一道突兀的光痕,餐橱里各式餐具奇形怪状;或是,光尖刺进那几张老旧的金色锦缎帷幔中,粗糙的纬纱上光斑点点——帷幔大幅折叠着,扔在那里作静物模型。

搁板和座架上,满是去皮人体石膏像、古代女神的残片和半身像,被岁月的亲吻打磨得光滑润美。从墙上到天花板,挂满了数不清的草图和习作——三色铅笔画、钢笔画,或是红粉笔画。颜料盒、油画颜料瓶、打翻的凳梯满地遍是,只留出一个窄窄的过道,阳光从高高的彩绘玻璃天窗投进一轮光环,光晕洒满了波尔比斯苍白的脸庞,也洒满了那位怪人象牙色的额头。年轻客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幅画作吸引了。这幅画,在这动荡的革命时期,就已经很出名——那些黑暗的日子啊,一些坚守的人们仍然前来参观,正是由于他们,艺术的圣火才得以保存。美丽的画卷上,埃及人模样的圣玛丽[5]正要乘船渡江。这幅杰作是为玛丽·德·美第奇而作,后来被她在穷困潦倒之时卖掉了。

“我喜欢你的圣女。”老人对波尔比斯说道,”我愿意出十个金币,远远超过皇后给的价格。不过,要和她竞价?……鬼才愿意!”

“您觉得这幅画好?”

“唔!唔!”老人评论道,”好?……有好有不好。你的这个女人啊,画是画得不错,但是没有生命。你们这些人,以为把外形画对,把各个部分按解剖学原理拼到一起,就万事大吉了!以为在调色板里调点肉色出来,再小心地抹上去,这里亮一点那里深一点,就算给轮廓上过色了!就凭时不时打量几眼桌子上的裸体女人,你们就自以为已经把自然复制下来了!就自以为是大画家了,自以为把神的秘密都偷到手了!噗!要做大诗人,光是掌握句法、不犯语法错误是不够的!看看你的圣女吧,波尔比斯!乍一看,她似乎很美;可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她完全是粘贴到背景上去的,我们没法在她身边走一圈。这只是个剪影,只有一个面,只是一个孤立的外表;一个不会转身、不会移动的图像而已。我感觉不到这手臂和画面背景之间有气息在流动,空间的广度和纵深都不存在,虽然,一切在透视上都对,天空的渐变也完全准确。这些努力值得称赞,但我还是难以相信,这具美丽的躯体能够吐出温热的生气。我觉得,要是我把手放到她这圆润坚挺的胸部上,一定会感觉像大理石那样冰冷!不对的,我的朋友,这样的象牙皮肤下,是不会有血液在流动的;这样琥珀般透明的鬓角和胸脯下,也不会有交织盘错的血管和纤维,不会有生命绛红色的潮汐涌流。这地方,是砰砰跳的,可到了你那儿,却一动不动;生命还是死亡,在每个细节上都要较量:这里,还是个活人,到了那边,就成了塑像,再远点,都成尸体了。你的作品并没有完成。你这么珍爱这幅作品,却只在其中注入了极小一部分的灵魂。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在你的手里熄灭了一次又一次,你的画里还有太多地方没有被圣火照亮。”

“可这是为什么啊?亲爱的老师?”正当青年在努力克制自己论战的冲动时,波尔比斯却毕恭毕敬地询问老人。

“啊,你看!”小老头说。”你老是在两种方式之间犹豫,在构图和色彩之间,在德国大师的冷静细致、硬朗简洁,与意大利大师的热情洋溢、明快富丽之间犹豫。既想模仿小汉斯·霍尔拜因[6],又想模仿提香·维伽略[7],既想要阿尔布雷希特·丢勒[8],又想要保罗·委罗内塞[9]。好个壮志雄心!但结果呢?你的画既没有了冷酷无情造就的朴实魅力,也失去了明暗对比带来的迷幻魔法。这里,你用提香富丽的金色来浇铸丢勒干瘦的轮廓,就好像熔化的铜从脆弱的模子里爆裂出来一样。再说,这线条又抑制住了威尼斯调色板上的华丽纵情。你的这个人物,轮廓勾得也不完美,色彩上得也不完美,反倒处处都流露出这种讨人厌的犹豫不决。如果你没觉得自己的天才能够把这两种水火不相容的风格融合到一起的话,那就坦率地选择其中一种,用统一的风格来描摹生活的某一侧面。你只有在中间才是真的,你的轮廓都是假的,根本包不住,而且后面什么也没有。这里还有点真实。”老人指着圣女的胸脯说,”还有这里”,他又指着肩头上那一块说。”但是这儿,”他又回到了胸部中央,”全都太假了,我们就不分析下去了,不然你要绝望了。”

老人在矮凳上坐下来,手支着头,陷入了沉默。

“老师,”波尔比斯对他说,”我真的仔细研究了裸体的胸部;可遗憾的是,自然中真实的效果,一画上去,就不像了。”

老人一挥手打断了波尔比斯,激动地咆哮道:“艺术的使命不是复制自然,而是表达自然!你不是一个低级的复制者,而是诗人!否则的话,雕塑家什么也不用干了,用女人做模子就行了!呵!那可好了!你去试试看,用你女模特的手做个模型,摆在自己面前,你会看到那是一具可怕的尸体,一点都不像真的,这时你才知道要去学习那些人的技艺,他们可不会去精确复制,他们为你表现的,是生命和律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去抓住精神,抓住灵魂,抓住事物和存在的神韵。效果!效果!效果是从属于生命的,决非生命本身。手——还是用手来举个例子,手不是简简单单插在身体上就行了,这个手要抓住一个意念,放出这个意念,不仅要表达这个意念,还要让意念延伸出去。无论画家、诗人,还是雕塑家,都不能把原因和结果分割开来!它们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真正的斗争就在这里!许多画家虽然不知道艺术有这个主题,但他们的直觉把他们引向了成功。你们画一个女人,却看都不看她!自然的奥秘不是这样就能获得的!你们只是在机械地复制在老师家里临摹过的模型,从没有认真思考过!你们既对‘形’研究得不够深入,在遇到挫折和困惑时,又没有足够的热爱与恒心。美,是一项艰巨的事业,美不是一直在那里等着你的,要花许多时间,去观察她、催促她、紧紧抱住她,这样她才会屈服。‘形’是个曲折难懂的普罗透斯[10],比神话中的那个普罗透斯更难以捉摸,更加丰富,只有在长时间的较量之后,她才会被迫露出真相。你们这些人!你们就满足于她所呈现出来的第一层外表,你们最多也就走到第二层、第三层;真正成功的斗士才不会这样!这些百战不败的画家不会被任何虚假的表象所迷惑,他们会坚持不懈地挖掘,直到自然的外壳被统统剥下,只留下最真实的灵魂。拉斐尔就是这样,”老人说到这里,摘下黑色的丝绒帽子,向他的艺术之王致敬,“他的最伟大之处,就在于那种仿佛冲破了‘形’的深刻感觉。他画中的形像,仿佛就在我们身边,他们的‘形’,是传递思想和感觉的手段,是浩瀚的诗。每一个形像都是一个世界,一幅肖像,只有从一种崇高的视觉中才能显现其原型,放射出光芒;要听从内心的声音,受冥冥中神灵的揭示,才能从往昔的生活中,找到表达的源泉。你们给女人穿上漂亮的肉色裙,戴上美丽的头巾,可是血液呢?使她们平静或激昂、造成那些特别效果的血液在哪里?你的圣女本该是个棕色头发的女子,我可怜的波尔比斯,可在这画里却成了个金发女郎!所以,你们画中的人物都只不过是苍白的幻影,你们给它们上了颜色,拿到我们面前,就把这称为绘画,称为艺术。你们画了个比房屋更像女人的东西,就以为达到目的了,还引以为豪,觉得不用再像第一代画家那样,在画作旁签上‘currus venustus’或‘pulcher homo’[11]了,就自以为是了不起的艺术家了!哈!哈!你们还差得远呢,大无畏的伙计们,你们在达到目标之前,还不知得用坏多少笔,画完多少布呢。当然,女人是这样抬头的,是这样提裙子的,在甜蜜的气氛中,她的眼神是这样倦怠、这样迷离的,飘闪的睫毛投在脸颊上的阴影也是这样的!是这样,但又不是这样。缺了什么?缺了很细微的一点,可这细微之处才恰恰是全部。你画了生命的外表,却没有去表达那个洋溢的内在,那种隐隐约约飞扬在外壳之上的、不可言喻的灵魂,也就是提香和拉斐尔抓住的那朵生命之花。从你们走到的最远处出发,也许可以成就杰出的画作;可你们却都过早地懈怠了。俗人会以为你们了不起,可真正的行家只会笑而不语。噢,马比斯[12],噢,我的老师,”这位怪人又叫道,”你可真是个强盗,你把生命都带走了!”“不过,”他又接着说,”这幅画还是要比鲁本斯那个无赖的东西好得多,比他那弗拉芒[13]的朱红色肉山,红棕色的发海,花哨刺眼的色彩要好多了。至少,你的画里有色调、感情和构图,这是美术的三要素。”

“但是,这个圣女很高贵啊,我的好先生!”年轻人从沉思中醒来,高声叫道,”画里的这两个人物,圣女和船夫,都有种被意大利画家忽略的精细;我不信他们中有谁可以画出船夫的这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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