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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位灰姑娘式人物的奋斗史 简·爱

作者:夏洛蒂·勃朗特

国别: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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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年),15世纪英国著名的现实主义女作家,曾被马克思誉为“现代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之一。

夏洛蒂·勃朗特出生在英国北部山区约克郡一个贫穷牧师的家庭,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了姐妹五人和一个弟弟,夏洛蒂在姐妹中排行第三。在她8岁的时候,同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一起进入具有慈善机构性质的科文桥女子寄宿学校学习文化,那里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使得孩子们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她的两个姐姐在1825年因感染流行结核病菌而早逝,夏洛蒂和她的妹妹艾米莉虽然幸免于难,但由于她们也染上了病菌,所以最终她们的寿命都没有超过中年。

勃朗特家的孩子们从小就喜爱读书,也热衷于写作。他们写了很多诗歌和童话、故事,这为他们成年以后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来,夏洛蒂到罗赫德的一所寄宿学校读书,毕业之后,于1835~1838年间在这所学校担任教师。1839年和1841年,她曾两次担任富人家孩子的家庭教师,但由于她那耿介的性格使得她很快就辞去了这种性质的工作。后来她同妹妹艾米莉一起创办了一所学校,但最终并没有获得成功。她最终下定决心靠创作为生。

夏洛蒂和妹妹艾米莉、安妮最初使用姨妈给她们留下的遗产合作出版了一本诗集,但并没有获得读者的青睐。后来,她根据自己的经历创作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雪尔莉》(1844年),出版后也反应平平。但是,夏洛蒂并没有灰心,而是继续创作,完成了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简·爱》(1847年),一经出版问世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博得各地读者的广泛赞誉,后来也成了英国文学中的经典作品。夏洛蒂·勃朗特的其他长篇小说还有《维耶特》(1853年)和《教师》(1855年)。

夏洛蒂·勃朗特的生活一直比较贫穷,身体状况也不好,直到38岁才结婚,但是结婚一年之后,也就是1855年便因病去世,时年39岁。

作品解读

《简·爱》故事发生在19世纪初的英国。简·爱是个穷牧师的女儿。当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父母就先后染上伤寒去世了。于是,年幼的简·爱被送到盖茨海德庄园,由舅母里德太太负责监管与抚养。里德先生临死前嘱咐妻子好好照顾简·爱。不过,里德太太有三个孩子,他们嫌弃简·爱,还经常欺负她。有一次,比她大四岁的表哥约翰把她打倒在地,把她的头往地上碰,头都被碰破了。简·爱一怒之下,便骂了约翰。为此,舅母把她关进一间阴森可怕的红房子。她舅舅就死在这里,她总觉得屋子里面有鬼,最后被吓得晕了过去,重病一场。幸好保姆精心照料,她才慢慢恢复健康。

后来,里德太太就把简·爱送到了达罗沃德孤儿院接受驯化教育。没想到跳出火坑,又入虎口。达罗沃德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伪君子,内心冷酷,对学生的管束非常严格,经常无缘无故地惩罚学生。一次孤儿院传染伤寒病,八十个孩子中竟然病倒了四十五个。他还侮辱简,说她是个爱撒谎的孩子,不让其他孩子和她交往。简·爱毕业后留校任教两年。这期间,她的好友海伦患病死了,关心她的女教师坦泊尔也结婚离开了学校。于是,简·爱离开孤儿院另谋工作。

很快,简·爱就收到了桑费尔德庄园费尔法克斯夫人的聘任书,简·爱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桑费尔德,简·爱成为一个还不到10岁的法国小女孩阿戴尔·瓦伦斯的家庭教师。女管家告诉简·爱,庄园的主人罗彻斯特经常在外国旅行,很少回家。简对新住处很满意,这里有安静的乡村生活、古老的房屋和花园,还有不小的图书馆和她自己舒适的房间。电影《简·爱》海报(1983年)

一个冬日的黄昏,简·爱沿着小路去寄信,遇到从外地归来的罗彻斯特先生。罗彻斯特先生从马上摔下来,简·爱上前去扶起他,他却表现出非常气愤的样子。他们初次相遇竟然很不愉快。在以后的日子里,简·爱发现,尽管她的主人罗彻斯特行为古怪、脾气暴躁,但是他为人真诚,值得同情。

在桑费尔德庄园不断发生奇怪的事情。有一天夜里,简被一阵奇怪的笑声惊醒,她发现罗彻斯特的卧室着火了,便冲进去把火扑灭,救出熟睡中的主人。第二天清晨,罗彻斯特不辞而别,简·爱若有所失。

几个星期之后,罗彻斯特回来,还带来了一大帮贵族朋友,他们经常举行舞会,吃喝玩乐。罗彻斯特对一个贵族小姐布兰奇大献殷勤,据说他们不久就会结婚。简·爱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难过,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罗彻斯特。

就在这时,有一位叫梅森的陌生人来访,当天晚上,梅森就被顶楼的一个神秘女人咬伤。罗彻斯特给他包好伤口,天一亮就把他送走了。简·爱对夜里发生的事情迷惑不解。

里德太太病危,派人来找简·爱,要见一面。她向简·爱承认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并交给她一封信。这是三年前简·爱的叔父从玛德拉寄来的,向里德太太探听侄女的消息,想把遗产赠给简。里德太太骗简的叔父说她已经在孤儿院里病死了,临死前她良心发现,决定把真相告诉简。

简·爱回到桑费尔德之后,感觉像回家一样。一天晚上,罗彻斯特先生向简表达了真挚的爱情,并向她求婚,简·爱答应了,他们决定在乡村的教堂悄悄地举行婚礼。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简·爱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一个高大可怕的女人正在她的房间里对着镜子戴她的结婚面纱,随后又把它撕成两半踩在脚下。罗彻斯特安慰简,说那只不过是她的幻觉。可第二天早晨,她却真的在房间里发现了面纱的碎片。在教堂里,婚礼刚开始,就有一个陌生人闯进来,宣布他们不能结婚,还拿出了梅森先生签字的证明,证明上说,罗彻斯特十五年前在牙买加娶了梅森的妹妹伯莎·梅森为妻。罗彻斯特承认了这一切是事实,还把人们带到家中顶楼的密室。原来那里关着的就是已经疯了的伯莎,就是她闯进罗彻斯特的卧室放火,也是她将简·爱的结婚面纱撕成了两半。

简·爱犹如冷水浇头,十分伤心,她不顾罗彻斯特的挽留,毅然离开了桑费尔德庄园。她随身只带了很少的钱,不得不沿途乞讨。牧师圣·约翰和他的两个妹妹收留了她。简·爱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谎称自己是简·艾略特。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圣·约翰为她谋得了一个小学教师的职位。

不久,简·爱的叔叔去世,留给她两万英镑的遗产,律师通过圣·约翰寻找她。简·爱无意中留在画上的签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简·爱发现搭救她的圣·约翰兄妹原来是她的表亲戚,于是决定和他们分享遗产。

圣·约翰要去印度传教,他向简·爱求婚,希望她能作他的妻子。虽然简·爱觉得自己应该报答圣·约翰的恩情,可是,简知道这种恩情完全不同于爱情,她的爱情始终在罗彻斯特那里。她没有接受他的求婚。

在远离桑费尔德庄园的日子里,简下意识地感觉到罗彻斯特先生在遥远的地方绝望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最后,她不顾一切地返回了桑费尔德。可是一到那里,她满心的兴奋就被满眼的废墟一扫而光。邻居告诉她,罗彻斯特的妻子放火烧了庄园,罗彻斯特为了救妻子,被倒塌的房屋砸伤了左手,而且烧伤了双眼,现在孤独地住在几英里外的一个农场里。而他的妻子在大火中从顶楼跳下去摔死了。

在一个下着毛毛雨的傍晚,简·爱找到了疲惫不堪的罗彻斯特,向他倾吐了自己的爱情。他们终于在乡村的小教堂举行了婚礼。两年后,罗彻斯特治好了一只眼睛,看见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品,正是由于这部作品,奠定了她在英国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

《简·爱》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描写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简·爱虽然从小受到别人的欺凌,但她始终保持着坚强的性格,成为一名教师,并且经历了种种磨难,最终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故事。

其实简·爱的身上闪动的是作者的影子。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说,《简·爱》带给读者的积极意义在于它“创造出了英国文学中第一个对爱情、生活、社会以至宗教都采取独立自主、积极进取态度的女性形象”。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简·爱是一个敢于挑战命运的勇敢者,她并不像以往文学作品中那些理想的女主人公那样只是命运和爱情的被动接受者。简·爱只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女人,但是她却凭借自己智力上的优势藐视那些骄傲腐败的贵族,在当时那样的宗教气氛无比浓重的19世纪上半叶,她用人性的伟大力量战胜了人们对于上帝的崇拜和畏惧,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艺术手法上,应当说《简·爱》的基调是现实主义,因为它反映的是当时真实的生活,它取材于夏洛蒂·勃朗特自己的真实生活,但它又采用了许多幻觉、梦境、象征、隐喻的浪漫主义手法,语言自然、真实、简洁。小说中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激情,抒发了作者对于人生的感慨,这也是其能够在100多年之后仍然感动千万读者的原因之一。

妙文精粹

“别再谈那些日子了,先生,”我打断了他,偷偷地抹去了几滴眼泪。他的话对我无异于折磨,因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且马上做——所有这一切回忆和他情感的袒露只会使我更加为难。

“不,简,”他回答说,“当现在已那么肯定——未来又那么光明的时候,谈论过去又有什么必要呢?”

我一听这番神魂颠倒的话,打了个寒噤。

“你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继续说,“在一半是难以言传的痛苦和一半是意气消沉的孤独中,度过了我的少年和成年时期后,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真正爱的东西——我找到了你。你是我的共鸣体——我的更好的一半——我的好天使——我与你紧紧地依恋着。我认为你很出色,有天份,很可爱,一种热烈而庄严的激情隐藏在我内心。这种激情向着你——并且燃起纯洁、猛烈的火焰,把你我熔合在一起。”

“正是因为我感觉到而且明白这一点,我决计娶你。说我已有一个妻子,那是空洞的嘲弄。现在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可怕的魔鬼。我想欺骗你,这是我的不是。但我担心你性格中执拗的一面。我担心早就种下的偏见,我想在稳操胜券以后,再冒吐露真情的危险。这其实是怯懦,我应当像现在这样,先求助于你的高尚心灵和宽宏大度——直截了当地向你倾吐生活中的苦恼——向你描述我对更高级和更有价值的生活的渴求——不是向你表示决心(这字眼太弱了),而是不可抵御的爱意,也即是在被别人忠贞不二地深爱着的时候,我也那么去爱别人,随后我应当要求你接受我忠贞的誓言,也要求你发誓:简——现在就对我说吧。”

一阵静默。

“你干嘛不吱声,简?”

我经历着一次煎熬。一双铁铸火燎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命脉。一个可怕的时刻,充满着搏击、黑暗和燃烧!人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期望像我这样被爱了。也没有人像我这样拜倒在爱我的人的脚下,我必须摒弃爱情和偶像。一个凄凉的字眼就表达了我不可忍受的责任——“走!”

“简,你明白我期待你干什么,就只要这么答应一下:‘我将属于你,罗彻斯特先生。’”

“罗彻斯特先生,我将不属于你。”

又一次长时间的沉默。

“简!”他又开口了,嗓音里透出的温存使我难过得心碎,也使我怀着不祥的恐怖,变得石头般冰冷——因为这种平静的声音是狮子起来时的喘息——“简,你的意思是,在世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我是这个意思。”

“简,(俯下身子拥抱我)你这会儿还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现在还这样?”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和脸颊。

“是的。”我飞快地彻底挣脱了他。

“呵,简,这太狠心了!这——这很不道德,但爱我并不算不道德。”

“照你的话办会不道德。”

一个狂野的神色使他双眉直竖——那神色掠过他的脸庞。他站了起来,但又忍下了。我把手靠在椅背上撑住自己,我颤抖,我害怕——但我很镇定。

“等一下,简。你走之前,再看一眼我那可怕的生活。你一走,一切幸福也就被夺走了。然后留下了什么呢?作为妻子,我只有一个疯子在楼上,你还不如把我同墓地里的死尸扯在一起。我该怎么办,简?哪儿去找伙伴,哪儿还能寻觅希望?”

“像我一样办吧,相信上帝和你自己,相信上天,希望在那儿再次见到你。”

“那你不改变主意了?”

“不。”

“那你判我活着受罪,死了挨骂吗?”他提高了嗓门。

“我劝你活得清白,希望你死得安宁。”

(吴钧燮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

知识链接

链接一 《简·爱》的完成

1847年的某一个下午,勃朗特一家人在英国约克夏荒野边缘的哈沃斯牧师公馆吃午餐。餐具收走之后,三女儿怯生生地敲敲老父亲的书房门,走进去呈上一本书和几张简报。

她说:“爸爸,我写了一本书。”

“是吗,孩子?”

“是的,我希望你看看。”

“我怕眼睛太吃力。”

“不是手稿,已经印成书了。”

“老天,你绝对想不到要花多少钱!怎么可以确定稳赔不赚?你怎么把书卖掉呢?没有人认识你,没人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爸爸,我想不会赔钱,听听我念一两篇评论,并叙述其他的评论内容,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嘛。”夏洛蒂坐下来,读几篇评论给父亲听,然后把自己的作品交给他,让他一个人慢慢看。几个钟头后他在茶几边露面说:“孩子们,你们知不知道夏洛蒂写了一本书,而且比想像中的好多了?”

这是夏洛蒂·勃朗特叙述自己告诉父亲她已完成《简·爱》时的情景,由戛斯克尔太太写在勃朗特的传记中,她是夏洛蒂·勃朗特的朋友,她写的传记是所有勃朗特传记中最好的一部。

勃朗特家本来有五姐妹,老大玛丽亚和老二伊丽莎白在科文桥女子寄宿学校读书时生病去世了。玛丽亚·勃朗特在小说中化身为海伦·伯恩斯,戛斯克尔太太在传记中说:“夏洛蒂·勃朗特再现人物的能力太强了,书中的海伦正是玛丽亚·勃朗特的翻版。”

链接二 《简·爱》的成就

1836年,夏洛蒂将自己创作的几首诗寄给了当时著名的诗人骚塞,然而骚塞并没有重视她和她的诗,因为他不仅认为文学不是妇女的事业,而且认为夏洛蒂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萨克雷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不受他重视的夏洛蒂·勃朗特在10年之后竟然成为了轰动英国文坛的作家。

而萨克雷就慧眼识珠,他评论说:“《简·爱》使我非常感动,非常喜爱,请代我向作者致意和道谢。这是我能一连几天读而不厌的第一部英国小说。”

由于评论界的强力推荐,各地读者纷纷购买、阅读这部小说。很快,《简·爱》不仅成为当年的畅销书,还成为世界文学名著中重要的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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