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汕带她去自己的别墅,在家门口的一家川菜馆吃了晚饭,偶然也很想知道他的居处是什么样子,所以安心的呆在车里听音乐,随他把自己带往前方。他问,甘偶然,不怕我给你卖掉?
不怕,没人要的。偶然叽咕道。
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车子吭哧吭哧的开着,七转八弯的路边的翠树修竹里,都隐藏着一幢幢的别墅。
何宗汕将天窗打开,风吹进来,带来些不知名的植物的香气,路灯隐在树丛里,影影重重的树缝里露出来的光,总有种在梦里的感觉,不真切。前方忽然开阔,他将车速减慢,很缓慢的,风还是很冷,偶然禁不住缩了缩身子,何宗汕将顶篷关上,车里立即暖和起来。车灯探照过去,是一片水域,偶然叫道:“是大湖吗?”
恩,来过?
恩,来过一次这边,有一次和你哥哥过来钓鱼,从那边的公园进来的,想起来了,他似乎是准备要过这边来的,现在想来是想回家呢!可是当时,犹豫着,也不知为什么?偶然沉浸在回忆里。
那天风和日丽,去年的一个春天,他约自己出来钓鱼,那时很忙的,阿公身体不太好,心里闷得慌。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那一天都没往心里去,人在大湖,却心事重重。可是,现在似乎想起来了,他说,偶然,我想带你见见我的家,我的父母,他们回来了,只三天工夫又要走的,驻外大使,回国不容易的,你可以见见吗?
恩,宗佑哥,那个阿公,你觉得有多长时间了呢?可能,还会有感觉吗?植物人,哎,真不能想象。
偶然,你看那边飞的是什么鸟?白色的,很好看,是鹭鸶还是什么?
恩,好像是鹭鸶!我也不认得。
偶然划船吗?今天。
不了,头昏,太阳晒。
那等会钓鱼时,找个树荫,让你在旁边等。
偶然记起来,他很专心的钓鱼,她在树荫下专心的想心思。他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她也没有在意。
他们沿着湖水漫步,一片云飘过来,他说,我是一片云,给你遮阴,伸出手,给她遮在头上,她笑着跑开了。他租了一架脚踏车,有篷子的那种,他踩着,拉着她,到过这边,似乎。
他说,偶然,带你去我家吧!
别闹了,就我这样见不得人的。
为什么?
你看我这样子?
哪样子?
心不在焉,神思恍惚。
恩,也是,不想见,以后再见吧!还有机会的啊!
恩,以后再见吧!谢谢你理解。
车子似乎就在刚才那里掉了头,回去的。
车子坑的一下,被什么挡了一下,是路障。偶然从回忆里醒过来,警报声响起来,何宗汕拿出一个遥控,按一下,警报解除,偶然听见隔了老远有狗叫声,似乎很欢快。她疑惑的回头,只见他将车速放慢,遥控在手里按个不停。
“干什么?你这是?”
不用他回答,她也明白了一些。眼前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偶然疑似眼花了,揉一揉,还是,灯火辉煌。每一个窗子里,都透出来或桔色,或白色的灯光来,
车子笔直的驶进大门,经过院子,偶然很清晰的看到假山,水池,假山顶上有一盏丝状球形的路灯。他见她看着那灯,解释道,是地球仪,看到吗?经纬纵横。
恩,果然像,白金色的经纬线,蓝色的海洋,绿色的山峦,转动着,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