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逃亡,二人早已被马车颠得不行了。
疲累的感觉席卷而来,但他们还是强自振奋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
又走了一阵,眼前所到之处,变成了一片浓郁的树林。之前平坦开阔的视野和秀美的风光,此刻已消逝殆尽了。
陆芯薇走下车来,双眼晶亮,担忧地问傅棋瑄道:“如今怎么办呢?我们的行踪已经被李太医和他的杀手发现了!照着这个态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到我们了!”
傅棋瑄却半晌不语,只扶着头,缓缓摆手,似乎很是痛苦。
陆芯薇这才注意到,此刻的傅棋瑄,眼神已然十分涣散。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般,叫人无比担心。
陆芯薇立即担忧起来,细嫩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
然而手指刚触到他的皮肤,陆芯薇却像是被设呢麽东西烫到了一般,立即缩回了手,同时惊呼道:“棋瑄,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发烧了?”这才想起,早上被李太医追到之时,那名杀手所说的话。
赶忙往傅棋瑄的左腰看去,却见血渍早已干涸。
陆芯薇撕开傅棋瑄的衣服,只见伤口虽然已不再流血,却肿胀起来。
陆芯薇在伤口周围按了一下,伤口立即流出脓水。与此同时,傅棋瑄也痛呼一声,向后躲去。
陆芯薇当即哭道:“棋瑄,你发烧了,伤口也破开了,为什么没有早些和我说呢?走,我们去找大夫!”说着上前扶住了傅棋瑄。
傅棋瑄却苦笑道:“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咱们来的一路上,你可看到有村庄了?这里荒郊野地的,即使我说出来了,也是无端叫你担心罢了。”
陆芯薇却不依道:“你这个傻瓜!你告诉我了,即使找不到大夫,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你这样一个人坚持着,算什么啊?!你这个笨蛋,笨蛋!……”
陆芯薇大骂傅棋瑄是笨蛋,然而傅棋瑄却无力反驳了。
他的四肢越发无力,只得任由陆芯薇笑笑的躯体支撑住他。那匹马已然累得不行,二人也没有时间等它缓过劲来,只得先行离开了。
二人直走到深夜,仍旧没有寻到人烟。直到下半夜,才在半山腰上寻到了一处废弃的石屋住下。
这石屋似乎是打猎之人从前过夜的地方,里面还有一件破旧的皮衣。
皮衣已十分陈旧,满是灰土。中间还破了几个洞。
然而有破的,也总比没有要好。
陆芯薇将破皮衣给傅棋瑄盖在身上,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傅棋瑄盖上。
傅棋瑄身体不支,很快便昏睡过去。陆芯薇则无比担忧地在旁守着。
危险的一夜好不容易过去。天光大亮陆芯薇再去摸傅棋瑄的额头,竟然已经不那么烫了!
陆芯薇兴高采烈地望着傅棋瑄。不多时,他便醒了过来。
看到陆芯薇看着自己的温柔眼神,狐疑道:“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没有!”陆芯薇高兴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本以为傅棋瑄这次可能会昏睡很久,没想到竟然好得如此快!
陆芯薇再去看傅棋瑄的伤口,然而伤口却还是那么肿,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傅棋瑄当即道:“芯薇,我之所以发烧,大概就是因为伤口化脓导致的。你扶我出去。我去找一味药来敷,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陆芯薇听了,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奇道:“什么药?这里会有么?”
“应该会有的,这种草药很是普遍,我们去找找就知道了!”
二人当即出们,往山林深处走去。
果然过不多时,傅棋瑄就弯腰踩了一些长长的草。
二人之后又寻到了很多。傅棋瑄解释道:“这种草俗名‘化脓草’,对伤口化脓有很好的疗效。”
陆芯薇点头道:“原来你还懂得辨别草药。”
傅棋瑄却摇头,“我原本也是不懂的。只不过十四岁的时候,我和别人打斗,受了伤。但是又不像爹娘知道,责备我,就没有说。结果伤口就像现在这样化脓了。还好当时有一个丫鬟懂得草药的知识,上山踩了很多,帮我治好了伤。但是她却因为擅自出府,被大娘责打了一顿。”
傅棋瑄缓缓说着,面露追忆之色。似乎那个人,那段记忆,在他心底,是十分美好的。
陆芯薇望着他的神情,奇怪道,这个丫鬟又是从哪得知这种草能治伤的呢?……还因为擅自出府而被大夫人责打过,那么自己岂不是和她有些相似了?知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过大夫人的故意陷害?……
“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呢?现在还在府中么?”陆芯薇好奇道。
却见傅棋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只和陆芯薇缓缓往回走。
陆芯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一问起那个丫鬟,傅棋瑄就不说话了?
但转眼再看他,只见他的脸上写满了疲倦。暗道,或许是走了这么远,傅棋瑄已经太累了,懒得说话了吧!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