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西的这个区域——西市怀远坊的南北罗锅巷,是有名的黑市,交通便利,人员复杂密集,流动性强,最便于隐藏。因此,属下推断,夜行侠可能就藏身在此处。”
俱公公盯着地图半天,突然哈哈大笑。
“白马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不过……嗯。”俱公公眯起眼,眼角露出一分精光。
甄义道:“公公请说。”
俱公公唏嘘道:“十年前,你父甄辩牵涉进八侍郎谋反案,由兵部司马左降浦关都尉参军,忧郁早丧。你从军后勇立军功,历尽辛苦才拼得如今的白马将军一职。这许多年来,你可曾恨过公公?”
甄义一笑置之,认真道:“昔年父亲不明真相,心慈耳软,才为贼人所蛊惑,做出有辱甄家之事。如今甄义终于可以重新光耀甄门,甄义本就对此珍惜之极。现又得公公赏识,重归长安。公公对我甄家的大恩,甄义没齿难忘。”
“从今以后,甄义对公公马首是瞻,绝无二心。”甄义说到后面,声音压得极小,却十分诚恳。
俱公公满意道:“好!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的从此以后,你就是京城金吾卫的左将军,捉拿夜行大盗一事,京城治安就交给你了。”
甄义抱拳单膝跪地,恭敬道:“甄义叩谢俱公公赏识,无以为报!”
当日甄义走后,俱公公依旧倚在榻上熏香,半个时辰后,俱公公招手唤来一名武将,吩咐道:“派个人,去跟着甄义,有甚动向,速来回报。”
那武将领命离去。
甄义策马过市,一身银铠白袍,引得路人议论纷纷,正要去领印上任时,忽见闹市喧哗,又有好事者众踮脚张望,长安城熙熙攘攘,一天发生十数起热闹本是寻常,甄义今日算是领教了,看那架势,似是又有人当街斗殴。
甄义驱马靠近,只见人群围着两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哥,俱是醉醺醺的,浑身散发着酒气。
“这是谁家的少爷?”甄义朝一人问道。
一名百姓答道:“是礼部尚书府上的郑三公子,与刑部尚书家的小公子秦子阙,喝醉了酒,正在争抢华然居的粉头。”
一说刑部尚书,甄义马上便想起了一个人。
——十年前的一个女人。
如今她不知怎样了,当年那个时时刻刻跟在姐姐身后的秦子阙,竟也长这般大了。
这两姐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微微上翘的嘴唇,一样的鼻梁,秦子阙刚从青楼出来,仍带着其姐几分欲语还休的神态。秦子阙那张俊脸端的是容貌清秀,比女人还漂亮。身材又好,穿着绣上貔貅的锦武袍,不用说,如此妙手,天下除了秦若嫣,再无人能绣得出这繁复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