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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章(3)

大巴终于到站,成言下了后立马钻进旁边的的士,全然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乘坐的的士在市附属第一医院住院部大门前停下,成言付完钱后快速进入住院部大厅。在电梯内时,她不停地轻轻跺脚,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似乎都让她难以忍受。

电梯到了8楼停下。

门才开她就飞快地冲了出去,一口气冲到走廊尽头的813床的病房前。到病房门口后她却没有马上推门,而是在大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等自己稍微平静后才进入病房。

“我来了。”一如既往没有语气的开场白。

“今天有点晚哦。”病床上的男人对着成言温柔地微笑着,目光一直跟着她移动。

“你今天不是要做全身检查,所以我去了趟图书馆才过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男子故意打趣道。

“怎么可能!”成言大声地回应,使男子笑容的弧度更加上扬了,明显他是在逗成言玩。

这间单人病房设施十分齐全,生活用具应有尽有,病床边摆放着许多复杂的医疗仪器。男人戴着款式简单的针织帽子,手里端着一本宽大的乐谱本,大概是用来消遣无聊时间用的。他面色苍白,但那张清秀的脸庞却依旧眉清目秀,而他的身形有些消瘦几乎是皮包骨,床脚的名牌写着“邱子涵”。

成言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本教科书后把双肩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病床边拖出木板凳坐下。

“检查的结果如何?”她没有马上打开教科书,而是先询问邱子涵。

“还没出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变化。”

虽然邱子涵一脸轻松地回答,成言却一个字都不信,因为她知道上个星期邱子涵已经被医院下了最后通牒,就是所谓的时日无多了。想到这成言就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表情根本化不开,她知道自己在邱子涵面前就是透明的,心里想的事根本瞒不住他,所以赶忙放低视线,尽量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到。

成言僵硬的表情停滞了好几秒,感觉气氛开始有些凝重,连忙找了个话题,“你又在看那本乐谱了?”

“是啊,毕竟里头全是你我的回忆嘛。”邱子涵微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演奏那首我们共同创作的曲子?”

“你想听的话随时都可以,明天我就把小提琴带来。”

“我很期待哦。”邱子涵伸手摸了摸成言的头。

成言低着头没有再应话,只是脸颊稍稍有些绯红。

两人之间早已十分习惯沉默,许多时候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极少交谈,要的只不过是互相陪伴。

“小言你害怕吗?”邱子涵突然打破了沉默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像之前那般温柔。

他的这一句话让成言觉得分明是初夏的温度,自己的心里却感觉一股冷风袭来,寒冷从血液传遍全身直至脚趾。“怕什么?”尽管心里清楚邱子涵问的意思,可是她不想回答,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停顿一秒的沉静后邱子涵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突然想问你每天那么迟才回去,路上那么黑难道都不害怕吗?”他摸了摸成言的头,表情又变得温柔似水,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问题。

“我已经十六岁了!”成言故意加重了语气,低头把教科书打开认真阅读起来,显然不想再和邱子涵继续交谈下去了。

邱子涵当然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讨喜的问题,默契十足地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成言复习功课,只是看着她专心地看书邱子涵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比起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快得多,有成言在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美好。

时间转眼就到20:00,窗外的天空已完全黑了,是成言回家的时间,而邱子涵也已经入睡。等邱子涵睡着才回去已经成为习惯,成言每天都待到很晚才回家,而邱子涵也很明白她的心思,总是让自己尽早入眠好让成言能早些回家。

成言轻手轻脚地收拾着书本,等全部都整好的时候她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熟睡的邱子涵。

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邱子涵突然拉过她的手,“明天别忘了哦。”邱子涵依旧闭着眼睛。

“嗯。”邱子涵小声地应了一句,轻轻地放掉成言的手。

成言本想再次坐回到凳子上却被邱子涵制止了,“回去吧小言,我很快就会睡了。路上要多注意安全。明天见。”邱子涵翻了个身,背朝着她。成言也不好坚持,只能慢慢退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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