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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光辉岁月(27)

上午七点钟,陆一鹏与林燕妮开始继续昨天未完事项的谈判。两人经过将近三个半小时的唇枪舌剑之后,终于让大的问题尘埃落定。最终这十二款产品基本以高于陆一鹏预算价格的5%左右成交。足见陆一鹏的智慧与林燕妮的不简单。

十一点钟的时候,陆一鹏决定带林燕妮、林安东以及高思明一起去滨海城隍庙吃特色小吃去。林燕妮与林安东非常好奇,因为他们来中国,合作伙伴都是请他们在高档酒楼就餐,从来没带他们去过城隍庙这样的地方吃过特色小吃。从美国留学归来不到三年的高思明则认为陆一鹏这个安排不妥,这样显得永盛集团不够阔气,也有损永盛集团的形象与面子。

高思明将陆一鹏叫到一边说道:“陆总,咱们不应该带贵客去吃特色小吃,这样会影响我们永盛集团的企业形象与合作的诚意。我看还是去滨海的旋转餐厅吧,我现在就让我爸打电话过去加急预定,您看怎样?”

“我正是因为知道林燕妮与林安东到了太多的高档酒楼,所以才带他们去吃独具滨海地方风味的城隍庙小吃。这不但不会有损我们永盛集团的企业形象,而且还能增进我们之间的合作,更重要的是还能推介我们滨海市的饮食文化。”

高思明不能理解陆一鹏的做法,于是就偷偷打电话给父亲高玉彭。高玉彭也觉得陆一鹏这个安排不妥,让两位贵客挤到人群中去吃小吃有失身份。但是陆一鹏坚持自己的做法,最终高玉彭只得勉强答应,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陆一鹏照顾好姑侄俩,且要求陆一鹏这次务必确保签下协议。

公子哥高思明跟陆一鹏表态自己坚决不去城隍庙那种地方吃饭,陆一鹏最终只带上林燕妮与林安东前往。十一点半左右是城隍庙一天中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林燕妮与林安东看什么都新鲜。

“陆总,我好像闻到臭豆腐的味道了。”林燕妮做了个用鼻子嗅了嗅的动作。陆一鹏知道林燕妮从昨天下午四点钟开始神经就高度紧张,现在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跟我来。”陆一鹏说完就带他们俩到了现炸臭豆腐的地方。

林燕妮已经开始喜欢这股臭臭的香味了,而林安东则还不习惯。虽然上次吃过林燕妮带去的“滨海三臭”,但是味道没有这么大。林燕妮见林安东捂着鼻子,就凑过去用有些生硬的中国话跟他说道:“安东,滨海臭豆腐的特点就是闻着臭吃着香,而且是越臭越香。还有,陆总说过中国男人只有像臭豆腐那样让人闻着臭品起来香那才叫味道,所谓的‘臭男人’就是魅力男人的意思。”林燕妮转向陆一鹏说道:“我说得对吗?陆总。”

“林安东,你姑姑说得对。要想成为女人眼中独具魅力的臭男人,就得从吃滨海臭豆腐开始。”陆一鹏说完后觉得有些好笑,感觉自己像是为滨海臭豆腐做形象代言一样。不过,为了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陆一鹏就顺着林燕妮的话题说了。

陆一鹏先要了每人两串臭豆腐,陆一鹏与林燕妮涂上海鲜酱与辣酱就吃了起来。林安东尝试着吃了两个,这下子便一发不可收拾,吃上瘾了,小伙子一连吃了六串还想吃,最后被陆一鹏止住了。陆一鹏说道:“安东,不能再吃了?”

“陆总,这么好吃为啥不让我多吃?是不是心疼钱了?”林安东开起了玩笑。

“安东,你的肚子要留着点空间,因为再往里走还有更多好吃的呢?万一接下来你想吃但是吃不下了,这趟来滨海就留有遗憾了。”

接下来的烤鱿鱼更是让林燕妮与林安东挡不住的口水直流。他们俩每人每只手上各拿三条烤鱿鱼,仿佛自己不是吃烤鱿鱼的游客,而是边吃边叫卖烤鱿鱼的小商贩了。

旁边的滨海人看着这两位中俄混血儿吃得如此之欢,还争着要跟他们合影留念。而这姑侄俩一点没有豪门子弟的派头,他们反而觉得这种感觉特别亲民。

接下来他们还品尝了烤秋刀鱼、葱烤鲳鱼、油炸汤圆、水煮汤圆,等等,有时候他们俩还会说服小吃摊的老板让他们亲自体验做几分钟的小老板。林燕妮与林安东玩得非常开心,吃得更是非常满意。最后这姑侄俩几乎不约而同地跟陆一鹏说,这是他们此生中迄今为止最难忘最有意义的一次会餐。因为他们不是跟很多高贵的合作伙伴一起有所顾忌的矜持聚餐,而是跟一群普通的滨海市民与游客一起无所顾忌的轻松聚餐。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陆一鹏带他们回到永盛集团。陆一鹏跟他们俩说晚上七点钟他已经预定好了梁冬平情景餐馆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包厢,还跟上次林燕妮去的时候一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燕妮与林安东都非常兴奋。林燕妮马上对林安东说道:“安东,我跟你说过了吧,即使我不跟陆总说,他也一定会带我们去感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别致风情。”

“陆总还真有心呀!”

“安东,昨晚你还跟姑姑说这次谈判这么艰难,肯定要等到下次才能去了。陆总接机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来着,我说陆总不但人长得儒雅帅气,而且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他行云流水般的做事风格,这次你相信姑姑说的话了吧!”

“陆总做事的确考虑得非常周到,既能把事做好,还能让我们充分感受到滨海的风情。”

“陆总,下午怎么安排?”林燕妮说道。

“林总昨晚一定没睡好觉吧?我让秘书苏小姐带您去公司的贵宾客房休息一下,你可以补补昨晚没睡足的觉,毕竟睡眠充足才能让女人美丽长驻。我想让林安东与高思明一起按照我们上午谈下来的基础框架做些整理工作,以及一些细碎事项的谈判,这样也可以让两位未来的合作伙伴练练手。”

“陆总,您这主意非常棒,就这么定了,反正大的问题我们俩都已经商量妥当了,后续工作就让他们去完成吧。”

陆一鹏打电话让高思明来办公室,将基本情况做了一些交代之后,陆一鹏最后告诉高思明:“这次是你练手的好机会。记住,小问题上能让就让,不要因小失大。”

那边,林燕妮跟侄子林安东交代道:“安东,你要知道之前我为何来永盛集团那么多次都没给他们下单吗?就是因为他们之前聘请的总经理基本属于志大才疏之辈。而对高玉彭我也不敢完全信任。但是自从上次我来永盛集团见过陆一鹏之后,我就特别欣赏陆一鹏的人品、才学与处事风格,所以这次才会与永盛集团签下协议。只要陆一鹏继续在永盛集团做总经理,咱们的合作就会非常稳固,而且质量与交货期都会有保障。姑姑已经跟陆总谈好了大的问题,小问题不要太拘泥,该退让的时候就退让。我昨晚熬过夜,一会儿去睡个小觉,希望能在下午五点钟左右签完协议,这样我们明天就能安心回去了。据我的观察,高思明做事情比较死板,很多方面远远不及陆一鹏。因此,如果你在与高思明整理最终协议内容的时候出现什么异常的话,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我会过来帮助你处理的。”

陆一鹏与林燕妮分别给高思明与林安东交代完之后,高思明带着林安东去他的办公室里整理商量后续事宜。林燕妮去贵宾休息室睡觉去了,陆一鹏则在办公室里继续处理日常事务。

高思明将林安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时而关窗时而又开窗,因为中午吃过臭豆腐的林安东一开口就是满嘴异味。高思明强忍内心的不满跟林安东开始就琐碎的几个小问题进行谈判。结果两人就因为第一批样品不到五千元的运费起了争执。

高思明认为这笔运费也应该由林安东公司出,而林安东则认为整个订单就有四千万元,为何要计较这万分之一的几千元钱呢?年轻气盛的高思明与林安东为了显示自己的个性,互不相让。两人从问题分歧的争执慢慢开始演变为相互抬杠,最后高思明开始取笑林安东:“林安东,你那吃了臭豆腐的嘴巴好臭。”

“你不懂了吧!你们陆总说过了,臭男人才最具男人魅力,而臭男人就必须从吃滨海臭豆腐开始。而你呢?没吃臭豆腐嘴巴就这么臭。”林安东反击道。

“你满嘴臭味还讲一大堆歪理,我看咱们没必要合作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那我们今天就不签这个协议了。”

“谁稀罕你们这个订单,不签拉倒。”

林安东被气坏了,他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给林燕妮打了个电话。林燕妮因为熬到凌晨两三点钟才睡觉,因此她刚眯了一会儿眼睛就被林安东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林燕妮得知此事之后觉得这只是小问题,不会太严重。她不想麻烦陆一鹏,而直接去找高思明了。在林燕妮看来,自己是客户,而客户是上帝,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虽然高思明不给侄子林安东面子,但是她的面子总会给的。然而出乎林燕妮意料之外的是,血气方刚的高思明连她的面子也不给。

高思明与林安东两位公子哥都是花钱如流水的主,根本不会去在乎区区五千元钱。要知道像高思明去KTV一个晚上的消费通常都要花掉五千到一万元,而林安东平时消费的大手笔也绝不亚于高思明。他们之间相互抬杠纯粹是为了各自的面子,他们都想让对方臣服于自己。

林燕妮自然也看不上这区区五千元的运费。但是为了照顾侄子林安东的面子,同时也想给高思明一个台阶下,于是她就跟高思明提议双方各出两千五百元就把这件小事情处理掉。然而,高思明非常强势,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办,要求林燕妮无条件服从他的提议。这下子林安东不干了,她跟林燕妮说道:“姑姑,咱不跟他们合作了,现在就回酒店,明早回莫斯科。”

林燕妮也觉得很没面子,就是高玉彭也不敢以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于是姑侄俩怒气冲冲地到永盛集团公司门口,准备打车回酒店去了。

当林燕妮与林安东决定不签协议就要回莫斯科时,高思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急匆匆地跑去找陆一鹏。当时陆一鹏正在处理公务,一听高思明的汇报之后,马上下楼开车追赶林燕妮姑侄俩。

陆一鹏开车追出去的时候,看到林燕妮与林安东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陆一鹏一路追赶,好不容易超过了出租车并打开双闪灯逼停出租车。正在出租车司机纳闷的时候,陆一鹏给了他一百元钱作为误车赔偿,然后经过一番苦劝才将林燕妮与林安东劝下出租车,上了自己的奥迪车。陆一鹏知道如果再将他们带回永盛集团,一定会很尴尬,于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预定的情景餐馆。

陆一鹏一路上边开车边调节气氛,很快林燕妮与林安东就恢复了状态,拿出了中午逛城隍庙吃特色小吃的劲来了。车子刚到餐馆门口,老板梁冬平就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陆一鹏示意梁冬平先带进去接待一下。

陆一鹏觉得有必要打电话给高玉彭告知此事。于是他拿出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发现有条孙雁冰发来的短信,说让他晚上早点回家。陆一鹏回了条短信告诉孙雁冰,晚上要陪客户,可能会很晚到家,让她自己先睡。发完短信之后,陆一鹏马上打电话给高玉彭。而高玉彭刚刚接到儿子高思明打去的电话,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思明这个混蛋把事情给搞砸了,为了区区五千元的运费也较真,简直跟他妈妈一个德性。一鹏,你看这事该怎么善后,明早他们就要回莫斯科了,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这次如果我们错失了机会,可能将永远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了。”高玉彭为了能与实力雄厚的林燕妮公司合作,已经苦等了四年多的时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宝贝儿子一搅局很有可能功败垂成,因此他非常紧张地求助于陆一鹏。

“董事长,您不必担心,只要按照我的意思做,这次合作十拿九稳。”

“一鹏,快说说看,有什么妙招?”

“第一,我会在这边招待好林燕妮与林安东,边吃饭边交流边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第二,如果您有时间的话,亲自来一趟情景餐厅,代表高思明向林燕妮道个歉。第三,让高思明晚上加班做好合同文本,而且那五千元的运费由我们公司承担。如果同时做到这三点,我定能签下这次合作协议。第一点工作我来做,第三点我协助高思明即使赶通宵也要做好。至于第二点,就看您有没有这胸襟与气度了。”

“没问题,一鹏,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一会儿我就去情景餐馆当面替儿子向林燕妮道歉。”

陆一鹏与高玉彭通完电话之后,马上打电话给高思明做了交代,让今晚无论到几点钟一定要把合同文本整理好让林燕妮签字。同时他担心高思明忙不过来,于是又打电话给秘书苏可欣,不巧的是苏可欣回家去了,如果赶过来的话要两个小时,最后陆一鹏就没让她回来。

这时的陆一鹏想到了小玉。如果小玉在的话,这些事情甚至不用高思明做,小玉一个人三个小时内准能完成所有的合同文本,而且肯定会做到一字不差地达到陆一鹏的要求。虽然陆一鹏打电话给小玉的话,小玉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但是那样又会打扰到她平静的生活。陆一鹏没有选择这么做,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地参与其中了。陆一鹏决定自己陪林燕妮尽兴之后再回公司与高思明一起整理合同文本,因为陆一鹏知道以高思明的水平,如果独立做的话一定会漏洞百出的。

陆一鹏打完电话,就走进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包厢。梁冬平还是了解陆一鹏的,他知道陆一鹏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所以当陆一鹏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他在里面陪林燕妮与林安东聊天,等陆一鹏进来的时候,他就有礼貌地退了出去。

陆一鹏以其渊博的知识与出色的口才很快让林燕妮与林安东在别具情调的环境中忘却了之前的不愉快。在俄罗斯民歌的背景音乐里,滨海的特色菜一道又一道地被端上桌面,姑侄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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