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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参加华兴会(2)

黄兴又道:“第二件事,就是起义计划。我们准备选定明年在长沙举义,具体日期,初步设想在11月16日,这天是西太后70岁生日。全省文武官吏会在皇殿行礼。我们可预埋炸药于拜垫下以炸毙之,乘机起义。这个计划你看怎样?”

马福益点头道:“不错,这个日子选得好,计划可行。但举义那天,我们如何行动呢?”

黄兴道:“具体行动请卢性正给你说吧。”

卢性正随即道:“我们研究决定,起义时以长沙城内新旧各军为主,洪帮武装辅之;省城以外,以你的会党武装为主,分五路响应。一路以谢寿祺统领浏阳、醴陵武装,二路以申兰生、黄人哲统领衡州武装,三路以游得胜、胡友堂统领常德武装,四路以肖桂生、王玉堂统领岳州武装,五路以邓彰楚、谭菊生统领宝庆武装。这次总指挥为黄兴,副总指挥为你和刘揆一。按照这一计划,你们洪帮应事先集结在城区,待皇殿爆炸之时立即展开行动。”

马福益想想道:“我们按时起义没问题,就是枪支弹药太少,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弄一批来。”

“这没问题。”黄兴答允道,“我们先想办法筹钱,争取先给你的人配上五百支长枪,等这一仗打胜了,再补充就好办了。”

“太好了,只要有武器,起义就好办。”

几个人商议妥当,马福益就命人杀了一只鸡,将血滴进酒碗内,然后每人端杯盟誓,表示愿意结义为兄弟,为消灭满清而同心协力,死亦无悔!

马福益和黄兴会谈后不久,就在湘潭的雷打石附近的王龙山某寺,举行了正式的开堂。开堂后数日,黄兴派刘揆一拿着慰问信,并以白马一匹,酒肉和布匹若干作为礼物,前往慰问和鼓励。待马福益清点礼物后发现有手枪、长枪、子弹藏于其中,就更加高兴,刘揆一教马福益如何使用手枪,并传达黄兴的指示。要他们快速地将会众编练成为作战部队,并尽可能使会党成员参加正规军队,准备在时间成熟时发动起义。

4、公开的秘密

茶园铺矿洞会晤完毕,黄兴一行人即回到长沙,开始在会员内大力筹集资金。因为要购买军火,黄兴带头将自家在长沙东乡凉塘的祖遗田产都卖掉了,所得银钱全部捐出。此外,捐款较多的还有龙璋、杨笃生等人,卢性正也把自己的千余元积蓄作为捐资支援起义。这样,所捐资得来的钱,共购买了长枪500支,手枪200支。这些枪支都是通过华兴会驻沪机关向国外购得。

为使起义获得外省响应,黄兴先后又派宋教仁、胡瑛到湖北运动武汉三镇新军;陈天华、姚宏业到江西,游说江西防营统领廖名缙;杨笃生、章士钊到上海,负责沪宁方面联络;周维桢、张荣楣到四川,与四川会党联系。另派刘月升、韩飞等数百会员加入湖南、湖北、江西三省的军队。

经过数月努力,起义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接着,有件事黄兴却一直放心不下,就是给马福益授予的是少将衔,位在自己和刘揆一之下,但实际上,此次起义的主干力量又是在马福益的直接控制之下,对于会党起义的不确定性,黄兴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对于此次马福益能否按照其指令行事,他的心中实在不能完全拿捏得准。因故有人便建议,要给马做足门面上的功夫,搞一个盛大的授衔仪式,以安抚其心,而黄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接纳了这么一个建议。之后,黄兴命刘揆一、卢性正、陈天华、陈福田、徐拂苏等军学界人士,专程去浏阳会见马福益及其部将,主持授予马福益少将仪式,并带去长枪二十支,短枪四十支,马匹若干。

中秋过后,马福益乘着浏阳普迹市牛马交易大会的机会,召集会党众徒开堂拜盟。

当四面八方的民众来到集市时,只见牛马交易场上已搭起一座高台。台子上方拉有一横幅,上书“马福益少将授衔仪式”几个大字。

约上午十点,穿着一身华兴会自制将军服的马福益在众部属的簇拥下来到台上,其部将龚春台、姜守旦等站立两旁。

仪式开始,主持人卢性正大声道:“今天,是我们洪帮弟兄的大喜日子,我们的大爷马福益已经华兴会批准授予少将军衔。二爷龚春台、三爷姜守旦等被批准授予大佐职衔。下面请华兴会中将刘将军为诸位授衔!”

同样身着华兴会自制将服的刘揆一,这时走上台来讲话道:“各位兄弟,受华兴会的委派,今日我们特地在此隆重举行授衔仪式,现在我宣布,经大将黄兴亲笔签名任命,湖广洪帮首领马福益为少将职衔,龚春台、姜守旦分别为大佐职衔。”说罢,即将一幅贴着少将辉章的绶带颁给马福益,另两幅贴着大佐辉章的绶带颁给了龚春台和姜守旦。

仪式授完之后,总要有人来说几句话,本来应该是刘揆一来讲,但是刘揆一说既然他授了奖,讲话就留给陈天华来讲,陈天华也不推辞,面对着成千上万的群众,心情澎湃:

哪怕他,枪如林,弹如雨下?

哪怕他,将又广,兵又精强?

哪怕他,专制政,重重束缚?

哪怕他,天罗网,处处高张?

猛睡狮,梦中醒,向天一吼,

百兽惊,龙蛇走,魑魅逃藏。

改条约,复政权,完全独立,

秀才从军,

雪仇耻,驱外族,复我冠裳。

到那时,齐叫道,中华万岁,

才是我,大国民,气吐眉扬。

俺小子,无好言,可以奉劝,

这篇话,愿大家,慢慢思量。

瓜分豆剖逼人来,

同种沉沦剧可哀,

太息神州今去矣,

劝君梦醒莫徘徊。

匈奴未灭,

何以为家。

一首著名的《猛回头》,慷慨激昂而出,此时,台下观者已是掌声雷动,不断发出阵阵喝彩声。

马福益这天自然高兴之极。授衔仪式一结束,他即以洪帮首领的身份,在交易场的餐馆里会聚众徒,与刘揆一、卢性正等华兴会的几位来使一道共饮血酒,结盟兄弟,决心为响应华兴会的号召而举义灭清。

但轰轰烈烈归轰轰烈烈,起义本来是件保密性要求极强的事情,而洪帮的这次授衔和结盟活动,将声势弄得很大,帮会的成员又多是没有什么文化觉悟之人,只觉得龙头老大授了将军之衔,便当成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四处吹嘘,很快便惊动了官府。

就在当日傍晚,家住浏阳吴村的吴癞子,来到镇上一家小酒店内,见洪帮的一个小头目刘佐楫喝得醉醺醺的,正在口出诳语道:“店老板,你听着,我们洪帮马大爷今日个授了少将衔,当了将军。咱们就要起事了,到时要杀尽满清官吏,你信不信?”

店老板忙道:“刘爷,你这话可不敢乱说,叫官府的人听见可不得了。”

“怕什么,老子是洪帮,怕过谁?”

吴癞子随即上前拍着刘佐楫肩膀道:“刘兄,刚才你说你们马大爷授了少将职衔?是谁授予的啊?该不是自封扯淡的吧?”

“谁扯谈了,我说的还能有错,告诉你,马大爷这个少将是华兴会授的。”

“华兴会?这是个什么会?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搞不太清,反正都是省城里的一些能人组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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