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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国:历史上的五次“银行战争”(2)

很多美国人今天有着同样的想法。它们看上去很无助,因为联邦政府借了纳税人的钱却什么都没留下;从私有银行和富人那里借钱却给了他们发行货币的权利。

事实上美国第一银行虽然是私有银行,但它已不是在这个国家建立私有银行的第一次尝试。在头两次尝试——英格兰银行和北美银行中,政府向私有银行提供业务运行的资金,然后银行家们又互相向对方借款去买下银行剩余股份。

1812年战争:第一银行之死

1811年,一份要求续签美国银行营业执照的法案被递交到了国会。争论变得白热化,宾夕法尼亚州和维吉尼亚州的立法机关都通过了要求国会终止续签的决议。

当天的新闻媒体公开攻击银行,称它是一个大诈骗犯、贪婪的秃鹰、阴险的毒蛇。美国的新闻媒体又一次显示了其独立性!一名叫P·B·波特的议员在国会中抨击银行时警告说,一旦国会续签了美国银行的营业执照,将在国家的心脏放置一条毒蛇,终有一天它会严重损害这个国家的自由体制。由于对美国银行得到续签的前景并不看好,有些作者认为内森·罗斯柴尔德警告过了美国,如果银行的执照不能得到续签,美国将会卷入到一场灾难性的战争中。

但这还没有完。局势逐渐明朗,续签法案在众议院中以一票之差被否决,在参议院中也没有过关。当时是美国第四任总统詹姆士·麦迪逊主政白宫。麦迪逊是银行的坚定反对者,他的副总统乔治·克林顿打破了参议院中的均势,将美国的第二家私人拥有的中央银行送上了历史的绞刑架。最终,持续了二十年的第三次美国银行战争以银行家的失败而告终。

在五个月内,正如罗斯柴尔德所断言的那样,英格兰进攻了美国,1812年战争开始了。但是由于英国与拿破仑的战争仍在僵持中,1812年战争在1814年便结束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场战争中,财政部发行了一些无息的政府纸币以为战争筹集资金。但直到美国内战前再未发行过。

虽然银行家暂时处于下风,但让他们远未被击垮。仅仅过了两年他们就建立了更大更强有力的第四私人中央银行。

杰克逊:“把第二银行杀死!”

1816年,仅仅在滑铁卢战争结束,罗斯柴尔德家族联盟控制了英格兰银行一年后,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成立另一家私人拥有的中央银行——第四次美国银行战争开始了。

这家银行被称为美国第二银行。美国政府拥有银行20%的股份。当然,联邦政府的股份由财政部首先出资,并放到了银行的保险箱里。然后,通过神奇的部分准备金贷款,这部分资金转变成了对私人投资者的贷款,随后又被用来购买第二银行剩余的80%的股份。

和以前一样,主要的持股人都是秘而不宣的。但据说最大的单个持有者的股份高达所有股权的三分之一左右——来自一个国外股东。一位观察家这样描述:显然,毫不夸张地说,第二银行与其说是美国的银行,倒不如说它的根更深地扎在英国。

因此到1816年,一些作家断言罗斯柴尔德家族及其通过联姻缔结起来的联盟在控制了英格兰银行后,也开始投资于新的美国私人中央银行。同时,随着拿破仑的战败,他们也开始掌控法国银行。

在美国第二银行操控货币将近十年后,美国民众的忍耐再次达到极限。银行的反对者们提名一位著名的田纳西州参议员安德鲁·杰克逊——新奥尔良战争的英雄竞选总统。

杰克逊把自己的家称为修道院,但早已学会了怎样用金钱来控制政治的银行家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给杰克逊任何机会。然而让银行家们意外和惊慌的是,杰克逊在1828年竟赢得大选,入主白宫。

杰克逊决心一有机会就废掉银行,并立即着手开始筹备。但第二银行20年的营业执照到1836年才到期,也就是他第二个任期的最后一年,如果他能够活得那么久的话。在他的第一个任期里,杰克逊将许多银行的代理人清除出了政府机关。他解雇了联邦政府一万一千名雇员中的2000人。

1832年,随着他第二次当选的临近,银行家们先发制人并希望杰克逊不会从中作梗。他们要求国会提前四年通过银行营业执照的续签法案。国会通过了这一法案并将它递交给总统签署。但杰克逊毫不理会,她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该法案。而这一否决通知书也是美国最重要的档案之一。它清楚地表明了美国政府对其公民的责任。

安德鲁·杰克逊说:“不止是只有美国的公民才享受到美国政府的慷慨,超过八百万美国银行的股份是外国人持有的。这使得人们很容易相信我们的国家和制度中的那些巨大的缺陷是由于权利都集中在一群不负责任的人手里所造成的。一家在本质上与我们的国家没有多大联系的银行真的对我们的自由和独立不会造成任何危险吗?它控制我们的货币发行,接受公民储蓄并且让我们的国民必须依赖它,这将比面对一只全副武装的军队还要危险可怕。”

遗憾的是富人和有权势的人常常使政府的法律向他们自己的私利倾斜。如果政府对每个公民都给予平等的保护,就像上天对大地遍洒甘露一样,无论地域贫富,这绝对是一项巨大的功德。然而那份法案却不必要地严重背离了这些公正的原则,许多富人不满足于均权和均富,而是要求总统通过国会的法案使他们变得更加富有。如果由于在迂腐的立法体系中利益评判的偏颇,使得政府不能立即做它该做的事情,至少政府可以与新的垄断和特权作斗争,以阻止政府在牺牲大多数人利益的情况下来换取少数人的利益。这也有利于国家司法制度和政治经济体系的一个折中的渐进式改革进程。

杰克逊说:“我现在履行了我对这个国家的职责,如果能得到我的国民的支持,我将非常的感激和高兴。如果不能,我也会找到让我继续寻找和平和美好的动力。我们所面临的困难以及我们的制度所面临的威胁都不应该使我们沮丧惊慌,让我们紧紧地依靠在仁慈的上帝周围以获得解脱和安慰,我坚信他以无上的智慧庇佑着我们的国民。有他的恩惠还有我的国民们对这个国家的热爱,我们的自由和制度一定会胜利。”

杰克逊还宣称:“如果国会有权发行纸币,这项权利应当只能由国会自己持有,而不应该被移交给其他任何个人或公司。”

1832年7月,国会没能驳回杰克逊的否决。现在,杰克逊必须竞选连任,他将这些问题直接交给人民去决定。在美国历史上,首次有候选人在街道上开展竞选活动。在此之前的总统候选人都是呆在家里,看起来就像他们已经是总统了一样。杰克逊的竞选口号是:有银行就没有杰克逊,有杰克逊就没有银行!

难以置信的是(除非是那些了解是谁在向大学和研究基金捐款的人),一些现代的历史学家完全忽略了这场杰克逊和银行之间的战争。而如果不了解这件事情,他的总统任期将变得毫无意义。

共和党推选参议员亨利·克莱作为杰克逊的竞选对手,尽管银行家们在克莱的竞选活动中投入了三百多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杰克逊仍然在1832年再次当选美国总统。

然而,虽然杰克逊在总统竞选中取得了胜利,他心里也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这位刚连任的总统说:“腐败的毒瘤才仅仅被划破,却仍未被根除。”

杰克逊命令他的新财政部长路易斯·麦克雷将政府的存款从美国第二银行里转移出来,存到各州银行中。但麦克雷拒绝这样做,于是杰克逊解雇了他,并任命威廉·J·道恩为新的财政部长。道恩也拒绝执行总统的要求,杰克逊再次解雇了道恩,随后任命罗杰·B·特尼就任这一职位。特尼很乐意地遵循了杰克逊的要求,从1833年10月1日开始取出政府存在美国第二银行的资金。杰克逊说:“我终于将它锁住了,我已经准备好将它连根拔起!”但是,银行在这场战斗中还远未被打倒。

但对于杰克逊来说,他对“有钱贵族”的核心和灵魂第二银行及其总裁尼古拉斯·比德尔仍然心存恐惧。比德尔和杰克逊完全不是一路人:前者出身高贵,受过高等教育,四处游历,深谙财政之道。学法律出身的比德尔在欧洲待了3年,那段日子,他给詹姆斯·门罗当秘书,当时门罗担任美国驻英国的大使。比德尔和一个富有的继承人简·克雷格结婚后,离开法律界成为费城一家文学杂志的编辑。很快他就在费城北边特拉华河岸边的安达卢西亚建造了一幢国内一流的房子,直到今天整个家族还居住在那里。

1819年门罗总统任命比德尔担任第二银行的董事会董事,1823年比德尔成为该银行的总裁。第二银行在第一任总裁威廉·琼斯时期并不顺利。琼斯曾参与第二银行股票的投机活动,并暗中进行其他一些暗箱操作。后来在国会的一次调查之后琼斯就辞职不干,兰登·切夫斯接任总裁,收拾琼斯留下的烂摊子。不幸的是,这次调整引发了1819年的大恐慌。接着商业活动还出现了短期的疲软。

当杰克逊终于入主白宫后,对银行尤其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大银行的厌恶之情马上就反映在他作为总统向国会递交的首份报告中。当时距离第二银行的特许状到期还有整整7年的时间,他就在这份报告中早早地提出要停止续发特许状的目标。1832年,当杰克逊再次参加总统竞选的时候,他要毁掉第二银行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比德尔奋力保护第二银行。许多国会议员和银行都有着良好的关系(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优惠贷款的受益人,当时这不属于腐败,而是很平常的事情)。比德尔向他们施压要求在国会1832年夏天休会之前通过法令给第二银行续签15年的特许状。他希望杰克逊不要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竞选活动去。尼古拉斯·比德尔试图运用他的影响力使国会驳回对道恩的任命。比德尔威胁说如果美国银行的营业执照不能再次得到续签,将会带来一场席卷全国的经济衰退。他宣战说:“这位杰出的总统认为他剥下了印第安人的头皮,并把圣经束之高阁,下一步他就能拿银行下手了,那他就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

后来,比德尔承认银行将紧缩银根以迫使国会恢复中央银行,他的话对于一个中央银行家来说是难以置信的坦率:“只有大众的苦难才能迫使国会让步……我们唯一的保险做法就是稳步的控制货币供应,我毫不怀疑这一路线将最终会使得资金被重新存到中央银行,并使它的营业执照得到续签。”

比德尔想利用银行拥有的货币收缩能力引致一场大范围的衰退直到美国屈服。不幸的是,虽然银行家们不会再犯像比德尔那样的错误,这种情况在美国历史上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也许,在今天它同样可能。

尼古拉斯·比德尔展开了他的威胁,银行通过回收旧的贷款并拒绝发放新的贷款急剧地收缩了货币供应,紧接着引发了金融恐慌,并带来了经济的萧条。毫无疑问,比德尔将这场危机归咎于杰克逊总统,说这是由于联邦资金从中央银行撤走而造成的。不幸的是,他的阴谋得逞了。工资和物价双双下跌,失业率随着企业的破产而剧增,整个国家很快陷入骚动。

各大报纸在社论中大肆批评杰克逊。然而,杰克逊仍然是总统。银行家们威胁不再向国会议员们支付工资,由于一些重要政客的支持,这在当时是可以直接合法地实现的。仅仅在一个月内,国会就召开了所谓的“恐慌会议”。

在杰克逊将资金从中央银行取出六个月后,参议院以26票对10票通过了对他的谴责决议。这是历史上首次有总统被国会谴责。但这更激起了杰克逊的愤怒,他猛烈地抨击银行:“你们是一群毒蛇,我一定会将你们驱赶出去,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将你们驱赶出去!”

此时美国的命运处在悬崖边上。如果国会征集了足够的票数推翻杰克逊的否决案,银行将被授予另外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对美国货币的垄断控制。

是时候巩固它已经拥有的巨大权利了!比德尔开始谋划新的阴谋。

然而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第二美国中央银行总部所在地宾夕法尼亚州的州长站出来支持总统并强烈地谴责银行。此外,比德尔公开吹嘘银行要摧毁经济的话被曝光,形势迅速得到扭转。

1834年4月,众议院以134票对82票驳回了续签银行营业执照的法案。紧接着国会以更具压倒性的比率投票通过建立一个专门委员会的提议,以此专门委员会调查这场危机是否是银行一手策划的。

当调查委员会手持传票来到费城银行的门口要求查看账目时,比德尔拒绝交出账目。他也不允许检查他和一些国会议员们关于他们的私人贷款和利益的信件。比德尔同样傲慢的拒绝在委员会回到华盛顿以前作证。

1835年1月8日,在就职11年以后,杰克逊还清了最后一部分国债,而这是允许银行通过发行货币而不是简单地发行国库券来购买政府债券的必要条件。他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还清了国债的总统。

几周之后,1835年1月30日,一名叫理查德·劳伦斯的暗杀者试图刺杀杰克逊总统,但两只手枪都走火了,劳伦斯后来以精神病的理由被判决无罪。在获释以后,他在朋友面前放言,是欧洲某个有势力的人交给他这个任务并承诺在他被抓后保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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