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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分

汉朝以来,就有胡人不断向中原内地迁徙,逐渐盘踞中国北部地区,势力不断壮大。到西晋时期,胡人已入居关中及泾、渭二水流域,对晋都洛阳形成包围之势。在晋惠帝时期的八王之乱以后,晋室分裂,国力空虚,民生凋敝,长期以来受到压迫的胡人趁机起兵作乱,整个中原地区开始了中国历史上罕见的长达130多年的分裂割据、互相混战的动荡时期。及至西晋时,秦、雍、并三州膏腴之地已为羌、氐、匈奴所聚居,羌族及杂胡居泾水及渭水下游以北,氐族居渭水中游两岸及下游南岸。匈奴族则居汾水中下游,羯族居蜀漳河上游。西晋民族歧视及残酷的压迫和剥削引起他们的反抗。公元304年少数民族纷纷揭竿而起,起兵反抗,北方多个少数民族大规模南下,与汉族政权对峙,遂入主中原的有五个主要部族即匈奴、羯、鲜卑、氐、羌,史称五胡。习称五胡十六国。又称永嘉之乱或五胡十六国。于是,五胡乱华就此拉开序幕。

公元555年,斗指东北,品物皆春。河北平原北侧燕山山脉有一座山峰,名唤伏凌山,此山甚高峻,严障寒深。阴崖积雪,凝冰夏结,上多奇花,又名万花台,山之左右峰峦拱列,深松茂柏。

在这山间有一座小木屋,吱呀一声,从屋里出来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年青人,观其年纪大约十三四岁,面容柔美,伸了伸懒腰,长叹一声,便立在雨后的阳光下许久不动,不一会,开口吟道:“霓虹处,稀山鸟弓弓,凌烟细雨雾朦胧,疑似泪雨重。”听他的语音,竟是一位貌柔音美的美男子,虽衣着简陋,但仍掩饰不住其中光辉。后面则跟出来一位老者,催促道:“瓘儿,还不赶紧挑上担子,山上的大师们还等着我们的蔬菜,哪里来的时间在这闲情逸致。”那少年赶紧应一声,回屋挑出担子,紧跟着老者出了门。

山间郁郁葱葱,林间鸟儿鸣叫,溪水潺潺,听着看着,仰望树荫间透过来的阳光,踩着雨后的林间小路。似乎时间万物都被这雨后阳光所融化。初春的阳光,有种让全身肌肉都活过来的感受。

从木屋出发到寺庙,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门口早有小僧等候,见到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可来了,让我好等。”那老者回到:“师傅莫怪,雨后的路不好走,我这身子骨受不住,耽误些时间了。”那小僧见到青年人也是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青年单手回礼,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就引这二人进了后院厨房。其实这地方两人春夏秋冬来来回回不下千百次,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略微破败的围墙,浓郁的香火味道,悠扬的钟声。“世上是否真有佛祖我不知道,但一进入寺门,心中便升肃穆之感,佛门圣地,真让人嬉笑不起来”那少年想到。穿过几道门墙,那老者回身便对少年说道:“你随小师傅将蔬菜送到厨房,我去见见方丈大师。”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少年见惯不怪,初来时便觉得奇怪,每次送菜都要去见方丈,然后让他在寺门口等。问了缘由也不见老者回答,也就作罢。

将菜放到厨房后,闲着无事,便到处走走。寺里僧人几乎见着他长大,见面也是微笑打招呼。走了几圈,发现无事可做,算算时间后打算往寺门口等。在拐角处经过主持禅房时似乎听到什么刻意压低的争吵,少年好奇,便偷偷凑了过去。从小到大,少年即便知道这老者并非自己亲生父亲,但是依旧觉得好奇和敬畏,早在懂事开始,老者便要求将木屋内的诗词,书法,兵法都烂熟于心,甚至连武功会亲自教授,并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考核。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少年心里好奇越来越重。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少年曾不止一次的想过。

收敛起息,偷偷靠近窗户。凝神细听,里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自高祖起,高家那么多皇帝都擅长屠戮族兄族弟,孝昭帝杀废帝登帝,而现今的武成帝也是杀了孝昭帝的嫡子才有现今的皇位,当初要不是他母亲叫我提前将瓘儿送出宫,嘱咐让他永世不要再踏足皇宫半步。恐怕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也会杀他。你我二人当年受他母亲恩惠,怎可现在出尔反尔?你现在当了这的主持,安乐惯了,是不是都忘了当初立下的重誓?!”老者明显有些怒气,说话也不留余地。“阿弥陀佛,我何曾忘掉过,只是他毕竟是皇室贵胄,而且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他也有知情权,若你反对他回去,又怎会精心教育于他,难道你心里不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让他拿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吗?”“我.。哎,若是将来有任何差池,只怕你我是无颜去见他母亲。罢了罢了,你我二人意见相左,我已是打定主意不会让他再入宫门半步的。告辞”眼见谈话快要结束,只怕有人快要出来,少年赶紧悄声离开,谁知心中有鬼,也没注意脚下踩到枯枝,听见声响,”谁?!”一声暴喝,一股劲风袭来,少年慌忙招架。老者一见是少年,愣了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你听到了什么?”“阿弥陀佛”不待少年答话,那方丈先出声了,“一切都是天意,我二人一直隐瞒总归是瞒不住,还是顺其自然吧,施主请入房内,听我二人慢慢道来。”自打进门后老者阴着脸一言不发,昏黄的灯光印在三人脸上,忽明忽暗,老者沉默许久。烛光一阵挣扎,老者率先回过神来,低叹一声:“瓘儿,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啊”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叔,今年开春刚好十五,怎么了”“十五了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有些事也该对你说了”少年心中一沉,也不发言,静听下文.

”当年,我与山上那方丈本是你父皇指派给你母亲的侍卫,你母亲出身低微,只是当年一名御膳房的宫女,仅负责当今皇上的膳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皇帝临幸了她,只是后来并无下文。在得知你母亲怀有龙种之后,就赐为妃子,将我二人指派给你母亲。你母亲因出身低微,并无后台,而后宫之中每个妃子明里暗里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每日担惊受怕,担心腹中的你遭受毒手,所以一直低调行事,每日不出寝宫。你母亲虽出身低微,得蒙皇恩,但从未对我二人颐使气指,反而颇多照顾,将我二人视为心腹。我出身将门,一直想投身军旅,杀敌报国,所以一直常叹英雄无用武之地。你母亲见我一直不得志,反而时常劝慰于我,叫我不要放弃心中所愿。我见你母亲虽深陷宫闱,心中惊惧,但是时时以微笑示人,心态平和,我受你母亲所恩,心中暗暗发誓誓死守卫你母亲。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后宫之中不是你一心想平静就能平静的了的。有一晚你母亲寝宫无故发生大火,等我二人赶到之后,寝宫一片火海,心中惊怒交加,以为你母亲已经回天乏术,不知是否上天眷顾你们母子,火光之中我听见你母亲微弱的求救声。我二人不顾一切冲进火海,你母亲见是我二人,含泪要我.要我.”说道此处,刘叔竟然哽咽起来。少年沉浸在震惊之中,也没考虑到刘叔情绪波动。好在不一会刘叔又开始讲述“你母亲要我拔剑将你母亲肚子剖开,将腹中的你取出。我二人震惊不已,你母亲见我二人没有动作,挣扎起来将我佩剑拔出,自行剖开肚皮,然而你母亲力气用尽,并无余力将肚中孩儿取出。便央求我将你取出,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咬牙将你取出。你母亲见你出来之后,含泪交代我二人将你带出宫中,嘱咐我二人不可告知你身世,让你永世不在踏入皇宫。见我二人答应,你母亲含泪看你一眼便咽气了。”

听完这些,少年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没想到他是皇室,也没想到故事这么曲折。半天没有回过神,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发颤的语调问到:“那我母亲你们可有查到是谁下的手?”“我二人当年带着你辗转流离,期间也有查过,但是仍未查到是谁,实在愧对你母亲。这些年我已经对你悉心栽培,也是希望有照一****能找出真凶,替你母亲报仇。本来我希望能隐瞒这一切,让你安安乐乐的过完一生。哪知该来的还是要来。我知道你听完这一切之后必定会下山查明真相。如今我也不阻拦你,但是你若要下山,需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死也不会让你下山。”“好,只要能替母亲报仇,刘叔你尽管提。”“第一,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显露武功。第二,以你现在的身手下山调查,就算查到了真凶也无能为力。你还得须在山上呆满10年,达到我的要求为止。第三,我二人知晓是宫内人所为,你迟早也会入宫调查,你入宫可以,但是不可与宫内任何人发生关系,更不可显露身份。若你查出真凶,手刃此人之后须得马上回山。不可再留恋尘世。若你能答应我这三件事,我就放你下山。”“我现在武功还未到火候,真如刘叔所说,下山找到真凶也是自寻死路。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年心里权衡一二“好,我答应你。等我武功有成,在下山不迟”刘叔与方丈见少年并未被仇恨冲昏头脑,做事有分寸,两人互看一眼“此子头脑清晰,遇事冷静,能从容分析敌我差距,有先祖之风,若非遭遇此番境遇。假以时日,成就必不可限量。”两人心中竟不约而同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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