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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山来客

我心里十分不解,问小个子说:“这他娘的奇怪了,索道还自带减速功能?”

小个子冷着脸道:“他应该叫牛大胆,怎么做什么都跟玩似的呢。”

“我去,你先别膜拜了,他的思路我们学不来的,哥问你呢,一路过去怎么刹车啊?”

“哦,应该是靠两个大拇指施压绳索产生的摩擦力。”

“这么高速,那不是要把皮都磨花了?”

“那你就别学他的样,傻傻的以为他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他出发的时候用衣服把大拇指缠了好几圈呢。”小个子说着,探了探深谷。

我也学着他去看,他一把把我拽住道:“别看,头晕。看一眼,搞不好连你最后一点勇气都要被摧垮!”

“靠,咱们能不过去吗,或者找别的路上那边的山峰。”急火攻心,我不觉的打起了退堂鼓。

“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有别的路我们干嘛在这里受罪啊,有别的路这棵紫杉还轮得到我们来取。实话告诉你,这两座山峰四周都是这样的绝壁,我们选择的这面是相对最容易上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不过去也行,等会儿自己一个人下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在这陪着你的。”小个子说完,深吸一口气,学着牛铃把缠了衣服的弓往绳索上一架就要走。

我怕他一走,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再也鼓不起勇气,只得咬牙道:“还是我先来吧,好歹让你目送我过去,心里也安心一点。”

小个子笑笑,给我让开地方。

我准备好一切,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抖的不怎么听使唤了。站在索道前,怎么也下不了决心,三番五次的跑出去,又退回来,终于把小个子惹毛了。

他在我身后大喝一声道:“抓紧咯,闭上眼睛,走起!”说着他直接推着我的屁股助跑起来,接着狠劲往外一送。我心中直骂自己交友不慎,结交了这么个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也只能按着小个子说的做了,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耳际全是狂风的啸叫声,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像风筝一样被吹跑,失重的感觉在慢慢加深,突然之间,我就撞上一个软绵绵的物件,睁眼一看,我靠,居然已经过来了,牛铃用他的后背做了我的缓冲带。

原本以为会惊险万分的飞渡过程,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过来了,甚至来不及去感受一下初展羽翼的感觉,这多少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紧接着是小个子,也是有惊无险的平安飞渡天堑,这小子落地都不忘摆个死酷的姿势,把长弓竖立胸前,顺势拉出一支长箭,威风凛凛的站在巅峰,迎面呼啸的山风。

牛铃正要解开绳扣子,忽然听到对面的崖壁上有人说话,但是山谷回音袅袅,完全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放眼看过去,也没见到人。

牛铃暗骂一声,正要动手继续解绳子,对面又传来的声音,然而依旧听不明白。还好小个子装逼完毕,一听之下,马上就听出来了。他说道:“有人在说话,奇怪啊,看来这里还不止我们三个。”

我和牛铃鄙视的看着他,齐声道:“尼玛关键是说了什么。”

小个子挠挠头道:“呃,好像是说,‘等等’。嗯,没错,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畲族话,你们听不懂。”

我道:“人呢?”

“那不是吗,在树上。”小个子指着对面一处树丛道。

话刚说完,我就看见对面峰顶的松树丛里寒光一闪。

小个子连忙把我按趴在地,几乎同时,一支箭“梆”的一声钉在了离我半米远的松树上,吓得牛铃也是一缩头。

我大怒道:“我勒个擦,这哪是在说‘等等’啊,分明是在说‘吃我一箭’。”说着我躲到松树后面,取下弓准备和对面的人放对。

小个子按住我的手道:“等等。”说着他居然站了起来,也不戒备,就这么活靶子似的站起来,费劲的拔出松树上的那支箭,递给我们。

我一看就傻眼了,心说这玩意能称之为箭吗。

这支箭的造型十分奇特,箭杆和箭羽和普通的箭没什么两样,独独这个箭镞,打造的非常奇异,不尖也不钝,而是一个中空的圆形钢筒,不仅沉重,边缘还异常锋利,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让人看了心里隐隐发毛。

我看看小个子,又看看这支奇怪的箭,表示不解。

小个子摇头道:“我也没见过这种造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要干掉你,分分钟搞定。能射出这么沉重的箭,可见他的弓有多强。能开这种强弓的人,不是牛铃一样蛮力惊人,就是技艺超群,但是他能射,说明他靠的绝对不是蛮力。”

牛铃听了,老大不服气,辩解道:“你小子这是指桑骂槐,难道他就不能是技艺超群的大力士吗?”

小个子哈哈一笑,迎了上去,边走边说:“你们自己看吧,他出来了。”

就见对面的树丛里转出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灰白灰白的一部胡子乱糟糟的洒在脖子上,居然依稀是个老人家,身后隐隐约约的背了不少东西。

“老人家,能说汉语吗,我这两位朋友听不懂咱们的话。”小个子恭恭敬敬双手合十,语气十分诚恳。

我听了心里就不爽:“你脑袋给驴踢了,他刚给我们一冷箭啊,你对他还这么恭敬!”

小个子微一点头道:“没错,那一箭只是警告牛铃,他要是对我们有杀心,此刻十个你也已经葬送了。再说了,对老人家难道不该恭敬吗?”

我被他噎的语塞。

就听对面用不太利索的但中气十足的普通话说:“那个……不是故意的,我一下子……着急了,对不起你们的。”说着居然朝我们鞠了一躬。

我不知不觉的也随着他向他鞠了一躬,只觉得这老人家不应该归为恶人一类。

小个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对那人说:“不用道歉,我和我的朋友都能看出来,都不会介怀的,您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忙。”

对面老人道了谢,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了,似乎有事又很难开口的样子。

牛铃站起来道:“在您面前,我们都是后辈,后辈听从前辈调遣,理所应当,老人家,您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

老人家还是不说话,半晌才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我们这边。

牛铃见机的快,马上明白了意思,哈哈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您想过来尽管过来,只是您这么大岁数了,这身子骨……”

老人欣喜万分,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说着,也学我们的样子,不一会儿也滑了过来,落地极稳,脸不红来心不跳,足可见他的身子骨硬朗的很。

我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他的身量很高,和牛铃不相上下,但是又极及干瘦,身后却背着一把巨弓和一个大大的兽皮袋子。他的实际面容要比远观显得苍老,身上也不是衣衫褴褛,而是穿了一套布条装,这有助于他隐蔽和追踪猎物,是正儿八经的猎人配置。

他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老态尽显,但是眼神却有力坚定,只是总感觉里面藏着深深的忧伤,这种忧伤像溢出眼眶的传奇,总是那么吸引人,想让人渴望去探索他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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