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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宴会

长安太空港位于长安城的东北方,是一座相比长安城中心来说要现代化得多的建筑,其银灰色的外表以及绽开的莲花的构造在阳光下美轮美奂。这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太空船进进出出,输送着不计其数的旅客。第四舰队一行人搭乘的穿梭机停靠在皇室专属的莲花码头,莲花是卧龙帝国的国花,因此莲花码头也是整个星球上规格最高的官方码头,专门用于接待外宾。

在穿梭机降落之前,地勤人员已经给整个码头铺上了红地毯,上面散着莲花花瓣,空气中清香扑鼻。拥有别致的艺术造型的外置空调装置安装在码头四处,看上去都是一件件不同风格的雕塑,有人物有花鸟,但实际上这些起着冷却码头空气的作用,因此使得这里不会让人觉得热得难受。

穿梭机稳稳降落之后,乔纳斯跟随奥科特一行人走出舱门,只见太子陈博楠以及宰相王欣杨已经带着大大小小二十多名官员分立两旁迎接。他们穿着带有东方风格的官袍,均以颜色来划分官职大小。比如说陈博楠穿的是金色长袍,而王欣杨则穿紫色,其他官员都身着蓝色、绿色、红色不等的颜色。陈博楠的长袍样式最为别致典雅,用金丝绣有龙的图案,并有诸多饰品以作点缀。而官员则职位越小,衣袍样式就越简单,也较少有视频搭配。相较联邦而言,卧龙帝国的等级制度更为森严,但乔纳斯私底下觉得帝国的衣服更为好看精致。

按照国际礼仪,奥科特亲切地与陈博楠握手,乔纳斯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互相寒暄,顿时觉得兴致索然起来。无论是联邦还是帝国,都会面子看得极为重要,他们往往会耗费大量精力、时间以及财力去维护他们的面子。面子是政治的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因此政治家都是很能装的一群人,他们会下意识地处处维护自己的颜面。

接下来的仪式乔纳斯也无心去注意,他不时东张西望,看着远处造型优美的其他码头,或者趁人不注意时走到一边的空调装置边好奇地研究着,或者明目张胆地望着随太子前来的两位宫女。这两位宫女的确很有姿色,明媚皓齿,穿着紫色襦裙、粉色绸衫、以及一双绣着鸳鸯的布鞋,裙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看上去如同藕一般白嫩。联邦里多是白人,皮肤比帝国人要白得多,但白人大多缺少帝国人拥有的水嫩皮肤。

乔纳斯大胆的注视引起了两个宫女的察觉,其中一名看上去岁数稍大的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而另一个则害羞地低下了头。乔纳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这样一来瞪他的那名宫女觉得他更猥琐了。

这时,帝国的欢迎仪式正式结束,太子陈博楠做了请的姿势带领奥科特一行人走入一道门,穿过莲花港内部装饰得精致典雅的大堂和休息区,然后乘上了一辆悬浮巴士。他们将乘坐它前往紫禁城。悬浮巴士旁边环绕着众多警用飞空艇,在众星捧月之下向紫禁城飞速而去。

陈思妍在早上五点就绿萝叫醒,她不情不愿地爬起床来,然后在绿萝服侍下洗漱更衣。然后她将要在之后前往养心殿与她母后一起用早餐,然后还要再补一次妆,然后就要跟随母亲前往太和殿和父亲一起迎接联邦人的到来。

此时长安正是炎夏,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就已高挂东方天空,在用过早餐之后的七点,太阳光射到地面上的热量已经颇为可观,气温很快飙升到了三十五摄氏度。虽然紫禁城到处都安装了空调,但陈安林出于节约环保的理念,禁止在没有得到其许可的情况下在紫禁城里使用空调。一直以来,陈思妍都是使用电扇和冰镇饮料来进行降温,苦不堪言。

从养心殿前往中和殿的路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步程。陈思妍看着挂在天上的落日,在她强烈要求下,一辆汽车被送了过来,将她、柳月以及绿萝送往中和殿。虽然汽车还是禁止使用空调,但行车途中强烈的风还是吹得很惬意。陈思妍一直不太明白父亲总是挂在嘴上的“为国为民”“皇帝是第一公务员”之类的话,再怎么样作为皇室成员也不用这么苦啊。

中和殿的“中和”二字取自《礼记`中庸》:“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道也”之意,在外朝三大殿中是最不起眼也是最清净的一座。皇室会在这里进行各项准备工作,同时这里也是举办宴会的所在地。当汽车抵达中和殿大门口之时,皇后柳月就第一个下车,风尘仆仆地走进殿里指挥宴会的准备工作。陈思妍无聊地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绿萝也被打发去帮仆人们的忙了。她看着一张张长桌被架起,然后铺上丝绸做的桌布,之后又摆上插着鲜花的花盆和花瓶、烛台、香炉,然后按照桌位又给每人摆上筷子、勺子、碗碟之类。为了照顾联邦客人的用餐习惯,他们还额外准备了银制的刀叉。

桌位按职位高低和身份重要排列,在大殿最靠近龙椅的位置是皇帝的主桌,他的左边分别是太子和二皇子,而右边分别是皇后和公主。然后左右两边各有两列长桌,左边最靠里一列是联邦客人的位置,而其对面则是帝国最具身份的官员的席位。至于那些不太重要的则只能坐在靠外的位置。

中和殿内的四个角落分别摆着一个很大的四龙戏珠香炉,那个铁珠是镂空的,里面已经放好了特制的香薰,其气味可以驱蚊消暑,并且使人心情愉快。只要宴会一开始,就会有专门的香仆将其点上。

陈思妍喊住了一个男仆,当他跪在她面前时,她问道:“你可知道我父皇在哪里?”

男仆回答:“启禀殿下,皇上正在太和殿中接见明王。”

陈思妍皱起了眉头说道:“明王?他来做什么?”

“小的不知。”男仆回答。

“那我大哥二哥呢?”

“太子已前往太空港迎接来自艾文联邦的客人了,而二皇子的去向还不为人所知。”

“真是的,二哥又来了。”陈思妍不满地自言自语道。她挥退了男仆,然后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并叫来了一点饮料和点心,一边吃一边想着绿萝的计划。

奥科特一行人乘坐的飞空艇在午门外停了下来,然后大家在太子的带领下走过了这道雄伟的门正式进入紫禁城。紫禁城里道路宽广、视野开阔,道路两旁布有花坛,花团锦簇,蜜蜂蝴蝶来往不歇。陈博楠带领众人走过一座又一座小花园,路过丛丛假山,沿着小路绕过一座又一座殿堂,最终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院子门墙开着一扇圆形的洞,上方刻有两个字:怡园,走进去是一处江南园林的景色,粉墙黛瓦,筑山穿池,竹木丛萃,风亭水榭。

“请诸位在这里休息更衣。”陈博楠说道,“一小时之后我会派人过来带领各位前往太和殿面见父皇。”

“非常感谢,太子殿下。”奥科特回礼道。

“那我就告辞了。”陈博楠作揖离去。

“好了,各位。”奥科特转身对着自己的属下们说道,“好好休息下,换身衣服,记住不要丢联邦的脸!知道吗?”

“是,长官!”

“解散!”

乔纳斯在仆人指引下来到自己的房屋内,屋内设施齐全但又简单,陪有一间私人厕所,总体来说非常干净,窗外传来蝉鸣和鸟鸣,不绝于耳。

乔纳斯洗漱之后换上了新的礼服,这是联邦军官专门用于宴会的制服,参照十九世纪欧洲贵族礼服所制,别致典雅。在房里休息片刻之后,仆人到来,带着他们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是紫禁城里最大的一座宫殿,是皇帝面见文武百官的地方,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已经不再需要上朝了,于是这里变成了皇帝接见外国使节的地方兼自己的小书房。与旧地上的紫禁城的太和殿相比,这里的太和殿大厅没有那么大,但在殿后有几处小房间,陈安林将自己的书房和休息室搬到了那里。

在具有高科技的现在,规模庞大的建筑已经不再让人感到震撼,但太和殿雄伟磅礴的气势还是带给奥科特一行人许多感动。他们登上三十五米高的月台,看到月台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以及铜鼎十八座。乔纳斯了解到龟、鹤为长寿的象征,日晷是古代的计时器,而嘉量是古代的标准量器。二者都是皇权的象征。

走进殿内,只见檐下斗拱密集,和玺彩画遍布梁枋,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而九龙金漆宝座就在殿的尽头中央台阶之上,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现在皇帝正端坐其上,在其后方两旁站立两名宫女,手持装饰以灯笼的鲜花。宝座右侧有一个较小的宝座,柳月正端坐其中。而在宝座下方,两边分别站立着太子陈博楠、公主陈思妍、宰相王欣杨、明王也就是陈安林的弟弟陈安峦,以及十多名文武官员。这等仗势只有在特别日期才会出现,平时官员们会通过视频电话或者电子邮件来面见圣上或呈交奏折,而不必从几光年外的星系特意赶回来。

“艾文联邦各位友谊人士前来觐见!”一名男仆在奥科特进入大殿时喊道。然后在一名男仆的带领下他们走到皇帝面前,纷纷行礼。

“艾文联邦海军第四舰队最高指挥官史密斯。奥科特上将拜见卧龙帝国皇帝陛下,愿您永远安康!”奥科特鞠躬行礼道。

“多谢各位远道而来。”皇帝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这让奥科特一行人有些吃惊,“会谈的事情我曾经和你们的总统通过视频交流过了,因此让我们略去那些繁文冗节。这次我将派遣我的太子陈博楠代表我前往主持与第四神圣罗马帝国的三方和平会谈。太子学识渊博、睿智聪慧,帮我处理过大大小小很多事情,这次他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明天你们就带他出发吧,我会派遣一直小型舰队跟随你们回联邦,但请务必处处小心。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乐见此次会谈成功的。”

“感谢陛下,我们必将竭尽全力保证太子的安危以及会谈的成功。”奥科特说道,他转身向太子陈博楠鞠了一躬说,“太子殿下,有劳了。”

陈博楠微微笑了下用英语回答道:“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天色不早,我们一起去用膳吧。”这是陈安林道,然后他率先站了起来径自向殿后走去,而其他人则各自前往中和殿。

在中和殿各人依次落座,然后香炉被点了起来。联邦众人和帝国官员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奥科特和皇帝频频举杯,其他人也随之效仿。

乔纳斯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吃菜,并以自己对酒精过敏为由推却了那些来劝酒的人。由于没喝酒,他对卧龙帝国的官员观察得很仔细。

比如说那太子陈博楠虽然文质彬彬、谦虚有礼,但他有极强的控制欲,从他对待那里仆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而皇帝陈安林虽然年轻有为,也有些迂腐,不善与人沟通,与人敬酒一板一眼。反倒是那明王陈安峦则左右逢源、精于世故,但这样的话乔纳斯严重怀疑明王能甘心屈居人后。看得出皇帝和明王之间的关闭并不和睦,但有趣的是皇子和皇帝之间似乎也没有多少默契。至于那公主陈思妍倒是一个有趣的小姑娘,因为未成年不能喝酒,只能用饮料代替,但在敬酒的时候脸羞得红红的。她长得有几分像她母亲柳月,假以时日,她也定会像她母亲一般闭月羞花。

无聊地观察了一番之后,乔纳斯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上来。虽然中餐在整个银河系都是赫赫有名、极为普遍,但这次是真正传统的国宴。只见桌上摆有佛跳墙、罐焖三宝鸭、红花鱼翅捞饭、爆灼羊肚、烤鸭、鸡汤、黄颡管耳、脆团子、柳蒸煎攒鱼、枣泥卷、糊油蒸饼,以及一些看不出来什么材料的菜。至于酒则是帝国的国家:仙人醉,其用太行山上融化的雪水配上最上等的麦黍、高粱、玉米等食物发酵而成,据说喝了这酒仙人都会醉。虽然乔纳斯今天不喝酒,但他也闻得出来这仙人醉是极为上等的酒。

在大殿的中央,有五位美女身着传统舞蹈服饰随着乐队演奏而翩翩起舞。她们跳的是卧龙帝国开国皇帝陈曦和他的皇后虞语嫣的爱情故事,委婉哀戚、唯美绝伦,长长的双袖如同花一般在空中绽放。

酒过三巡,联邦众人除了乔纳斯外已经醉眼惺忪,好些人甚至与帝国官员称兄道弟起来,还好他们还没醉到去招惹帝国皇室,否则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乔纳斯甚至注意到有些帝国人在想办法套他们的话,打听一些联邦的机密,但乔纳斯才不在乎,他即不能算是联邦人,也对艾文联邦没有感情。随他们便好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呢!

在联邦众人被送到怡园休息之后,乔纳斯等到所有人都睡下,然后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里的暗格,取出了一套纳米作战服,这套服装防水防弹防火,而且还能隐身。这套作战服价值连城,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在暗格里,另外还有一把柯尔特M2023手枪,其口径11。43mm,带有一个消声器。乔纳斯换上作战服,把手枪别在身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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