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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招呼要靠吼

周围的人并不知道安能看到了什么,包括宋国宁在内,都以为眼前这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正不明缘由地发呆。

“喂,跟我们走一趟吧。”宋国宁冲着安能扬了扬下巴,同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无慧和尚,冷笑道:“大师,这个人明显不是出家人,形迹十分可疑,我们带他去审问一番,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宋国宁言语轻松,但眼神中却流露出肆无忌惮的浓浓威胁,就好像无论无慧答应与否,他都要把安能带走似的。

“这个……。宋先生多虑了,这位年轻人其实是个可怜人,患了失忆症,无家可归,才在这里投宿,绝不会是您所说的那种恐怖分子。”无慧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可没准,”一旁跟随宋国宁而来的黑脸汉子冷笑一声,随后从安能的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呵斥道:“走吧!”

“大师就放心吧,如果是良家百姓,我们自然是不会冤枉他的。”宋国宁诡异地一笑,便径自带着安能等人离开了广场,朝旁边的一座侧殿走去。

他知道此时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带安能离开,虽然他并不介意使用暴力,但是如果引起过多的骚乱,对上面还是不太好交待的。所以,他打算先把安能随便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屈打成招,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走安能,同时也不会造成太坏的影响。

一切都在宋国宁的算计当中,而无慧此时正忙于料理宝圆的后事,还要疲于应付警察跟即将到来的媒体,对于宋国宁的嚣张行径他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欲言又止,听之任之了。

在目送安能和宋国宁进入迦兰殿之后,无慧心中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对方还在寺内,不然如果安能被随随便便带走,别的不说,龙七那里却是不好交代。现在对方进了迦兰殿,只要找个僧人稍微盯一下便是,他也好赶快召集相关僧众,安排处理宝圆的葬礼和法事。

僧人和居士们在寺内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多少限制,只是暂时不能出寺,同时须接受必要的审查。虽然对此安排,僧众们多有不悦,但总体情绪还算平稳。

宋国宁将迦兰殿内的和尚们驱逐出去后,留下另外三人在门外守护,自己便带着安能走入了这间大殿。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始至终安能都十分配合,没有半点挣扎和反抗。

宋国宁随手关上了殿门,整个大殿便一瞬间暗了下来,只有供奉在迦兰菩萨前的烛火,摇曳着微光,依稀勾勒出四周的形状。

宋国宁的脸,也似乎在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光泽,他伫立在门口,烛光在他的脸上明灭变幻,渐渐蜕化成了妖魔。

“我是该叫你无名居士呢?还是该叫你的原名,安能?”宋国宁歪着脑袋,端详着前方背对着他的年轻人。

“你大概认错人了吧?”安能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宋国宁,而是缓步向前,来到迦兰殿的正中央,供奉迦兰菩萨的香案前。

“哼,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我只是有点好奇,凌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把你带在身边?难道是因为你姐姐的死,让她于心不安?”宋国宁的语气不紧不慢,脸上是故作疑惑的表情。

“你想给我安个什么身份,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的名字,关你屁事?”安能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言辞却是火药味十足。他此时依然背对着宋国宁,抬头凝视着身前的迦兰菩萨,目光闪烁,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安能这般嚣张的言语,就算是涵养再好的人也要难免拉下脸来,更何况是宋国宁?他此时的脸就好像眼下灵觉寺的天空,阴沉之极。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留存于世的。你当真以为我们是政府的公安,来找你审问取证的么?”宋国宁向前走了两步,语气阴沉,冷笑连连。

而安能却好像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儿,只是径自从香案上取了四根香,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嘴里幽幽地说道:“那倒是你多虑了,我可没把你们当公安,华兴会的堂手们个个演技非凡,不去好莱坞拍戏真是太可惜了,来这里假扮什么政府公安实在是屈才啊。”

安能的话让正在冷笑的宋国宁瞬间呆住了,他的表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凝固了下来,神色无比凝重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安能看着手里点燃的四根香,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不是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么?怎么现在又问起我是谁了?其实,我不但知道你们的身份,就连你吃过几只鸡,拉过几次肚子,训练时被教官抽过几次耳光等等,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我面前,你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你胡扯!”宋国宁咆哮道,伸手便要向安能抓去,但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身子瞬间后撤了两步,冷笑道:“等等,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华兴会的堂手,就应该明白眼前的形势,你如此有恃无恐,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凌丽那个女人还留在寺内!”

宋国宁一边说话,脚下却是向着门口退去。

而此时,站立在香案前的安能却是发出了一阵冷笑,他悠悠地开口说道:“华兴会历史悠久,内部的组织结构也十分神秘,但也不过是延续了旧时的那点破玩意。说它是黑社会吧,又太正规了;说它是个小朝廷吧,它又乱得很。不过你们内部虽然各自为政,但‘堂手’这个旧有的传承倒是延续至今,保留了原貌,却是难得。”

安能的话,让宋国宁的脚步再一次定住了。他的眼神更加诧异,表情也更加凝重。

但安能依旧没有回头,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但‘堂手’却不是个好当的差事,在会内是与‘主事’相对的,‘主事’好比文官,而‘堂手’们便是武官。现在是太平盛世,文官的发展前途要远远大于武官,而武官们要么不出师,一出师便是极其危险的任务。可是,如果不出师立功,作为武官的堂手们便很难有提升的机会,所以,但凡有需要付诸暴力的任务,堂手们往往趋之若鹜。”

宋国宁听着安能的话,脸色愈加阴沉,对方对于华兴会内部的情况几乎了如指掌,这让他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变得不安起来,甚至有些恐慌。

“哼,你倒是做了很多功课,都是凌丽那女人教你的吧?让她也别藏着了,既然知道我们这些‘堂手’都出动了,她也必定清楚我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宋国宁语气阴沉,但却是一副神情戒备的样子。

安能手里举着四根香,对着面前的迦兰菩萨深深一躬。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动作,就算在宋国宁眼中,也不过是安能在求神拜佛的举动,没有丝毫的不寻常。

但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安能对着那迦兰菩萨深深一拜的时候,那原本镀铜的雕像上竟不经意间浮上了一道裂痕。

那裂痕就在雕像面孔的眉心处,不过一寸,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但人察觉不到的事情,却瞒不过天上的神明。

嗡!

一道无声的音波,穿过层层云海,越过无数罡风,斩破了一片又一片的天空,轰地一声,最终降落在一座金砖绿瓦的宫殿中。

咔嚓!

位于宫殿正中央的一座暗金龙椅猛然间裂开,这座龙椅高达百丈,仿佛巨人的王座一般屹立在宫殿当中,而就在那音波落入宫殿的一刹那,却被震得碎裂开来,形成一道长达数十百米的裂缝。

一个浓眉长须,身穿绿色金边法袍的汉子,正一脸严肃地盯着眼前的龙椅。他的身材亦有百丈之高,巍峨挺立,凛凛威风,犹如天神。

他看着龙椅上的裂缝,眼神中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疑惑,凝眉沉思片刻之后,他忽然露出一副了然似的表情。

“也好,既然有人破了先例,那我也不用客气了。”绿袍汉子像是自言自语,说罢便一步迈出,整个人化作一道罡风,破空而去。

而此时,空荡荡的宫殿之中还回荡着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自天外而来,将那绿袍汉子的暗金龙椅震破,还依然余音不绝,萦绕在整个大殿之中。

“迦兰菩萨,晚辈今天要在你的场子里杀人,替天行道,代行因果。你成道之前号称武圣,现在你走菩萨道了,那武圣的称号就送给我吧!”

那声音袅袅不绝,却正是出自安能的口中。安能对着迦兰菩萨的金身佛像,也不废话,直接就是鞠躬加狮子吼。

佛门狮子吼,是佛祖传法时候用的神通,而安能在秘藏真境里遇到矮个男子,便是由这门神通所化的真灵。而他当时注入到安能体内的那枚透明光球,便是狮子吼的神通传承。

现在安能拿来跟迦兰菩萨的佛像打招呼,却是一句话便直接把三十三天外,迦兰菩萨的龙椅给震裂了。

而就在安能说罢抬起头来的时候,一道恢弘浩瀚的意念也传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哈哈哈哈,阿难尊者,是谁带你寂灭却不入轮回?让你能够死而不死,涅槃不灭,现在竟成了个不人不佛的怪胎?又是谁传给你狮子吼的神通?难道世尊已经不顾西方立下的戒条了么?也罢,既然是你能做狮子吼,便犹如释迦摩尼亲口所言一般,我却是不能推辞。我就把我生前的所有武艺都灌顶给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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