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禹辛坐在办公椅上,喝了一大口咖啡,后仰着眯眼深吸口气,感觉精神了点。昨晚和几个兄弟一起喝酒,那些人玩的猛了些,回去的时候胃疼没睡好。现在没精神上班,只能喝咖啡,真是恶性循环。烦躁的时候正遇上外头那些不懂事的,不好好上班,更上火。
“你们刚才在干嘛?”
“唔,呃,在工作呀。”
“哦?卢小澄,你意思是我看错了吗?”
“您都看到什么了?”卢小澄觉得搞不好又要像上次集体早退去KTV那件事一样,集体被杨禹辛嫌弃。他和老太婆都是把工作看的比人情还重,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偷懒的人。果然还是不能投降,要不大家都倒霉了。
“好,我先跟你说别的事。我跟林珊珊谈了几次,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以前写过的文件或是报告里的关键点,讲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每天工作计划是什么。”杨禹辛又喝了一大口咖啡,盯着卢小澄“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说那些文件都是林珊珊写的没错。我拿问她的问题问你,你倒是对答如流。这你要怎么解释?”
杨禹辛确实通过卢小澄来了解大家的工作,了解大家的性格。只是卢小澄对性格这件事并不表达太多主观评价,通常都是一概而论“不错”。杨禹辛觉得没有大家都很不错的办公室,否则要他这个科长何用。
“可能她最近比较没有状态。我觉得她会找回好状态的。”
“你要护她到什么时候?我才是你们的管理者,你应该给我客观的信息,要怎么处理是我的决定。你这样反而是害了她。还有,我看到你们在工作时间聚众聊天起哄,你也在其中,我很失望。你不说实话,我更失望。”
以前老太婆也很严厉,如果对属下有不满,直接骂出来,卢小澄也被骂过,静静听完,知道被骂的原因,能够认错改正。像杨禹辛这样说她让他失望,倒是让人不知所措了,好像杨禹辛把她当成信任的助手一样。卢小澄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话影响杨禹辛对林珊珊的印象,避开这事,垂头认了工作闲聊的错“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卢小澄!”杨禹辛气她把自己当老母鸡,护犊子,把他当局外人,当大猛兽,生怕他吃了林珊珊。
卢小澄听口吻,很生气的样子,恭顺地低着头想等他骂完。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好奇抬眼一瞄,看到杨禹辛面部微微抽搐的样子,一手按着胃部。以前老太婆经常这样,工作狂嘛,一加班或者一上火就胃疼,也是因为胃病不太喝酒,需要喝酒的场合都带着卢小澄,卢小澄酒量一般,挡一挡就可以了,别人也不会太为难一个小姑娘。
卢小澄小心翼翼开了口“科长,您是有慢性胃炎吗?这里面应该还有老科长的胃药,需要我帮您找出来吗?”
杨禹辛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眼神没了刚才犀利的劲儿,带着点柔弱。卢小澄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不过真像林珊珊所说杨禹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话,好像真是需要照顾的眼神呢,至少不像老太婆那么丰富的人生经验支撑着,能够一直硬扛。
卢小澄下定决心,就算杨禹辛的脸一直写着“生人勿近、老子很冷酷”这种字眼,还是不忍看他痛苦,当作是弥补自己把他气坏了吧。卢小澄走出去用纸杯装了温水回来,熟门熟路在科长室文件柜角落里拿出胃药,看了眼没过期,和水一起递给杨禹辛。杨禹辛疼的有些难忍,也无力接着骂她,控制着表情吞了药,把温水也喝完了,闭眼靠在椅背上等药效作用。卢小澄头一次看他有点虚弱的样子,识趣地打算离开,轻声说“科长,我先出去了。”看杨禹辛没反应也不意外,转身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又回身把杨禹辛喝剩的咖啡倒到空纸杯里,端出去倒了。
同事们看她回到座位上,也不敢问什么,默默熬到午饭时间,一起拥着她去食堂,路上好奇问她杨禹辛有没有为难她,有没有很生气要怪罪大家。林珊珊也一副可怜相,生怕她说出杨禹辛认定她是罪魁祸首的话来。好在卢小澄笑笑说没什么,下次别这样了就好,大家也就稍微安心,很快就边吃边讨论即将到来的拓展。
刘姿坐到卢小澄身边吃饭,悄声问她“你干嘛给他端了杯水呀?”
卢小澄觉得刘姿这份细心放在工作上多好,但领导有病这件事不适合宣传吧,至少她不是林珊珊那种八卦王,加之杨禹辛肯定也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给领导跑腿呗,端茶送水,不也是我们要做的么。呵呵。”卢小澄这么说了,刘姿即使好奇,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