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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M行动(4)

显然,M国也并不想展示这种“证据”,这种“此地无银”不打自招的蠢举当然是不明智的。一旦被Y国这种“流氓国家”在全球坐实了弗兰克·塞布利尔的间谍罪名,那在Y国是死罪,M国将会失去拯救自己公民的正当理由和宝贵时机。同时,Y国显然也不敢对塞布利尔轻举妄动,毕竟在没有能被绝大多数国家所承认的绝对确凿的证据,就此指控并判决这位著名记者间谍罪名的成立,定会引来M国及西方其他发达国家毫不留情的强烈报复,这当然很不划算。所以,这种微妙的涉及国际政治利益的政治官司,两国就此僵持住了,谁也不想马上做绝。

另外一名被捕的Y国人叫作穆罕默德·阿里·海达梅尔,是一位在Y国国内著名的核物理学家。他是在巴列维王朝时期被派往西方留学的Y国精英学子,接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并在M国、欧洲的原子能研究机构工作过,曾经是Y国国家原子能研究机构的学科带头人之一。

霍梅尼在推翻巴列维王朝登上Y国政治舞台后不久,就开始着手制定Y国国家核武器的规划发展纲要。而此时,已是Y国核物理学界权威科学家的穆罕默德·阿里·海达梅尔教授,作为最重要的专家组成员全程参与了该纲要的制定工作。

海达梅尔教授很清醒,他虽然知道Y国目前根本无法制造出原子弹来,国际社会也绝不可能让Y国得到制造核武器的技术和核材料,但他依然深知此纲领的危害性和毁灭性。他知道,一旦这些极端的统治者们将来有能力制造或得到核武器,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这种毁灭性的武器来达成他们极端的政治理想,那将是世界的灾难,更是Y国的灾难。因为,首先被毁灭的肯定是自己的祖国Y国。作为参与制定那项核武器规划发展纲要和核武器研究计划的核心科学家,海达梅尔教授的手中当然握有这些重要文件,他秘密地私自预留了全套资料副本。

当M联社记者弗兰克·塞布利尔通过关系与他交上了朋友之后不久,海达梅尔教授就主动将这些绝密文件提供给了他,并让他迅速转交给联合国。海达梅尔教授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理由很简单,那是基于他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他不想看到将来有一天自己所热爱的祖国和人民因此而走向毁灭。海达梅尔教授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极有可能性命不保,但他依然选择了这么做,看来他对此已是抱了视死如归、准备殉国的打算了。

可以想到,这些文件首先是落到了CIA的手中,然后成了M国政府手中制裁Y国的一张王牌。实际上,在后来M国与Y国政府的博弈过程中,M国为了自身利益首先与Y国私下进行了某种协商和交易。然而,在Y国国内顽固而强硬的反M国立场的主导下,Y国政府与M国政府在某些重要问题上的意见根本无法达成一致,以致M国多次强烈警告Y国自己手中握有逼其就范的王牌,但Y国政府却根本不买账。在后来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的讨论M国提议全面制裁Y国决议案的会议上,面对M国提供给联合国的这些证据,Y国政府恼羞成怒,他们绝不承认自己制定了这些恐怖的纲领性原则和核武器发展规划纲要及计划,说这是M国政府彻头彻尾的污蔑和栽赃陷害。但这显然毫无用处,绝大多数正常国家的政治精英们当然不是傻瓜,这种可笑的无赖狡辩根本无用,联合国安理会依然以高票通过了全面制裁Y国的决议案。

事件发生后,Y国朝野震惊,引起了国内新一波的反M国高潮。Y国那些掌权的教士们当然不傻,知道必定是高层内部出了问题,他们开始在国内大力调查这桩极其严重的泄密案。大逮捕发生得很秘密也很突然,很多人来不及隐匿和逃走,导致大批亲西方人士遭到了逮捕。意志不坚定者大有人在,严刑逼供之下的各种拷打折磨见效确实快,然后是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最大的嫌疑人--穆罕默德·阿里·海达梅尔教授。

开始人们还不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就是最坚定的“叛国者”,然而,海达梅尔教授自己却毫不犹豫地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当然,他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丝毫未提及自己的朋友M联社记者弗兰克·塞布利尔,只说是自己将文件通过熟人直接带到了M国,然后寄给给了M国政府。Y国当局当然不相信海达梅尔教授的说辞,他们坚持认为M联社记者塞布利尔接近他就是为了策反他,并成功策反了他,与他是同谋。同时,加上其他被逮捕人员招供后所提供的“确凿”证据,弗兰克·塞布利尔最终被Y国政府认定是“M国间谍”,而穆罕默德·阿里·海达梅尔教授则被认定为犯了“叛国罪”。

虽然这两人都被Y国当局按照伊斯兰法律判处了传统的“绞刑”,但Y国政府并没有判决立即执行这个死刑,而是判了缓刑。因为他们不仅担心M国及其西方盟国曾经警告过的军事报复以及全球绝大多数国家一边倒的抗议谴责声而陷入被抛弃的孤立无援之绝境,同时也担心会由此引发自己国内民众由于不良情绪爆发而导致政权更迭。因此,这两名在全球都非常著名的“死刑犯”,被Y国政府无限期地关押了起来。

对于海达梅尔教授这种不可多得的亲西方并认同西方主流社会制度和价值观的具有献身精神的“反专制、反独裁斗士”,M国政府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达梅尔教授甚至比弗兰克·塞布利尔还要重要,是他们必救的一位对Y国、对西方乃至对整个世界都具标志性、示范性意义的代表人物。

对于M国政府想将自己手中的这两张王牌抢走,Y国当局当然很清楚。他们认为对方并非没有这种能力,就目前情况来看,只有加强防范才是最好的办法。第一次的较量,Y国政府显然占了上风,但他们明白,还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的较量。所以,他们把犯人隐藏在了一个有重兵把守的看守极其严密的监狱里。这里与世隔绝,消息被严密封锁,他们自认为此处就像是一个关卡重重的巨大保险库,根本无法突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看来,M国政府第一次解救行动的失败,的确已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看完以上对两名重要人质的情况介绍后,欧阳北辰对整个事件已有了一个清晰、完整、全面的认识。至于其他方面的资料,都是一些有关地理、气象、城市地形、建筑、风俗习惯、风土人情等方面的综合性资料,并配有大量高清晰度、高质量的照片、图片及表格等等。CIA提供的资料翔实全面、包罗万象,确实非同一般。这些资料图文并茂、注重细节,把Y国的首都、普通城市以及乡村的细微之处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几乎涉及Y国社会各阶层的各个层面,及至其局部细节都被一一展现无遗。同时,资料还对Y国当下具有代表性的重要人物也都做了极为详细的介绍。其中包括宗教界、政界、军界、文化界、科技界、经济界、工商企业界等重要人物的简历和他们的详细职务、地位,甚至是亲属关系等都做了极为详尽的介绍和说明。欧阳北辰继续翻看着这些余下的冗陈庞杂的资料,认为非常有必要做进一步认真细致地分析、研究。

资料表明,Y国这个古老国家的社会关系极为错综复杂,人们之间的亲属关系复杂的就像是一团乱麻,一般情况下,西方人很难搞清楚。然而,CIA对此做得却极好,他们用表格和框图将这种家族关系列成一张张清晰的关系图表,使人一目了然。Y国社会和中国社会一样,非常注重人情关系和亲属关系,尤其注重家族之间具有血亲关系的宗亲关系。因而这个国家裙带成风、关系错综,人们之间相互信任的纽带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血亲关系,其他次之。Y国几乎所有具有相关利益的重要人物之间都有某种亲戚关系,要害部门都由这些人掌控。实际上,这些既得利益阶层精心编织、联结而成了一个如同密密麻麻、交织复杂的巨型蛛网般的规模空前庞大的宗族之网。而这些在上层掌权的宗教界、军政界、经济界、文化教育界等重要人士及其亲属之间,那极为错综复杂的血亲、姻亲、宗亲及其他亲缘关系,就是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不可动摇的坚定基石。

欧阳北辰认真地梳理着其中各类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渐渐地理顺了这些关系之间的脉络。在经过一番认真细致地分析和研究之后,其中有两个貌似低调但却极其重要的人物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这两个特殊人物身份的神秘性与重要性,绝非通常意义上的重要,而是他们涉及一种极其微妙、复杂、严重的政治平衡问题,它会直接影响到Y国最高掌权者的声望及权威,进而影响到Y国政治格局的稳定。突然,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的轮廓从欧阳北辰的脑海中闪现了出来,他立刻陷入了深思当中……此刻,他的大脑进入高速运转状态并全面思考着这个框架性方案中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和细节。他要把这些问题在自己脑海中像过筛子般一一梳理一遍,看是否有遗漏,然后认真细致地考虑和筛查所有细节及各方面的疏漏大意之处。最终,他要将所有漏洞和破绽全都堵上、修补好,使之趋于完整、完善、全面并经得起推敲。

任务书中对欧阳北辰将要完成的任务的要求描述极为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即:使用任何可能或可行的方式、方法,将弗兰克·塞布利尔、穆罕默德·阿里·海达梅尔这两人,从Y国安全带回M国。

在这个特别行动计划中,欧阳北辰拥有完全的从行动计划的制定,人员装备的挑选,行动小组的组建、训练以及行动计划最后的实施等的所有权利、责任和义务。当然,CIA行动处隐蔽行动科将全力配合他所制定的一切行动计划及实施。

根据任务书中的要求,两天后,欧阳北辰起草好了一份较为详细、完整的有关M行动计划(即“猫鼬”行动计划)的整体框架性计划和具体实施方案的草案。虽然这个草案仍有一些细节有待与CIA协商、完善并得到最终确认,但其主导方针和主体框架已然定型,并已基本确定了大体的实施程序和具体行动步骤。

草案经仔细推敲、修改后定了稿,随后,欧阳北辰与林子雄正式签署了任务合约。林子雄将此信息立刻报告给了雷达,雷达依然是通过“天谴”组织通知了CIA。不久,欧阳北辰收到了CIA通知他去M国某军事基地报到的通知,同时还收到了一张特制的证件。随即,两人结束了度假,一同离开大堡礁并分别飞往M国和H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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