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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英才早逝(3)

梅尔豪费尔说完后,胡登巴勒接着说:

“没想到舒伯特在27岁这一年,竟然能够再次去往他之前去过的杰利茨庄当音乐家教。不过还好,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在伯爵的别墅里,业余歌手昔恩休泰男爵会演唱舒伯特的曲子,卡洛琳又会弹钢琴,他一定生活得很愉快。可他生性孤僻,这是没办法改变了,从去年到现在,舒伯特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

胡登巴勒说这些是有根据的。

舒伯特1824年所出版的《美丽的磨坊少女》第一版,卖得很不理想,之后在桑莱斯勒家的演奏会也在2月因为一些原因而中止,再后来歌剧《阿方索与艾斯翠拉》因为没有收到剧院经理的通知而无法上演,除此之外,虽然头发已不再脱落,可是他的左手开始疼痛。

即使是经过了如此坎坷,在这年春天,舒伯特仍作了《八重奏曲》和两首《四重奏曲》等。由于他健康情况不是很好,收入也断断续续。就在他心情最不顺畅的时候,意外地,埃斯特哈齐伯爵要付给他500弗罗林,邀请他去往匈牙利的杰利茨庄。

格兰河的匈牙利风景、长藤缠绕的伯爵别墅和住在那儿的人们,都是舒伯特一直怀念的。伯爵的两位千金,尤其是妹妹卡洛琳,更是吸引舒伯特。

杰利茨庄和过去一样,仍然常常举行交际性质的演奏会。舒伯特为了伯爵的两位千金,写了奏鸣曲、舞曲、变奏曲和匈牙利式的嬉游曲等钢琴联弹曲。除此之外,也为伯爵夫人和客人写了一些合唱曲。在这种华美且带有田园气氛的生活中,他逐渐恢复了健康。可离开了朋友们已经三个月了,舒伯特开始有些不能忍受了。

“舒伯特他很容易会感到寂寞的。之前去斯帕文和安斯林间故乡(林茨市和格拉兹市)的时候,想当演员的舒贝尔到弗罗茨瓦夫(位于波兰西南部)的时候,以及卡普怀塞到罗马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朋友们陆陆续续离开了维也纳,心里感到很寂寞。不过这次,杰利茨庄有一颗‘向往的星星’。为什么舒伯特不和那位漂亮又年轻的小姐关系更进一步呢?真是让人着急,也让人觉得可惜!”

利奥波德说完后,胡登巴勒和梅尔豪费尔就说:

“你这个家伙!舒伯特怎么能像你呢!”

“内向的舒伯特不可能去引诱伯爵的千金的。”

“可是……”利奥波德还是不服气:“我认为他一定是爱上了卡洛琳,卡洛琳也一定很爱他。但是假如他们二人结婚,恐怕不太容易。”

事实正是如此,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是由他们的身份决定的。在当时的社会,这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虽然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可始终无法结合。舒伯特为此非常悲伤。有一天,他正在写《B小调交响曲》的第三乐章的时候,忽然停下笔来,在乐谱旁写着:

“正如我的爱情没有结果一样,这首交响曲也不能完成。”

这时候,他毅然地放弃了作这首曲子,所以后世的人把这个曲子叫做《未完成交响曲》。当然,这只是传说。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说法呢?

这是因为,舒伯特把《幻想曲》(F小调、作品103)公开献给卡洛琳·埃斯特哈齐。这份乐谱是由巴贝雅出版社出版。封面上用法文印着:“献给伯爵千金卡洛琳·埃斯特哈齐”,并且印上了他的名字“舒伯特”。

当然,伯爵千金卡洛琳没有和舒伯特结婚,在舒伯特32岁那年,她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卡洛琳也妥善地保存舒伯特献给他的乐谱,一直到她去世为止。对于舒伯特和卡洛琳的恋爱故事,人们有着各种想象和传说。有人说,《未完成交响曲》让他们产生了感情,还有人说,其实舒贝尔就是舒伯特的情敌。

不过这些故事都是一些传说罢了,并不可信。

虽然,舒伯特曾经在美丽的伯爵千金身旁生活了很长时间,可到了秋天,由于舒伯特过度思念好友,他毅然地回到了维也纳。回故乡之后,舒伯特立刻就为新乐器“吉他大提琴”(一种小型大提琴)作曲,之后还经常与利奥波德等好友一起到酒吧喝酒。自从舒伯特从杰利茨庄回来之后,他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声名远播

1825年,维也纳的布耳格剧院中有音乐天分的女演员索菲亚·穆勒是“舒伯特迷”,她经常邀请舒伯特和前宫廷歌手弗格尔前去做客。当舒伯特的朋友画家利奥波德见到他的时候,就用着羡慕的语气说:“舒伯特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又要去女朋友那边?这么漂亮的女演员,要是我也一睹风采,我就满足了。”

女演员索菲亚有着写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上经常会记载一些关于舒伯特拜访的事。他们一起唱歌,经常会带着《年轻的修女》等写完的曲子一起商讨。

之前所举行的“舒伯特作品发表会”,也就是以舒伯特的朋友和至交们为听众的音乐会,到了1825年,也从之前在桑莱斯勒家举行的大规模聚会变成了小型的聚餐。

演员索菲亚在日记上所记的《年轻的修女》,是舒伯特的作品当中最具有戏剧性的一个杰作。可是,在舒伯特这一年的作品当中,最让后世称赞的,是为英国诗人司各特的诗《湖畔少女》所谱成的《圣母颂》。平常只负责钢琴伴奏的舒伯特,对于这首《圣母颂》却亲自演唱,这让参加“舒伯特作品发表会”的朋友们十分感动。

随后,“舒伯特帮”人数逐渐递增,学法律但爱好演剧和音乐的巴恩费尔德,还有年轻的名作曲家拉贺那等人,都加入了“舒伯特帮”,纷纷成为了舒伯特的好友。

舒伯特的画家朋友利奥波德开玩笑地说着:“现在,这个家伙的艳福真是不浅,连现在最有名的女歌手安娜·米尔德都总是想见他了。”

确实,舒伯特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亮了。

舒伯特和新的朋友们接触之后,在创作方面也经常会出现新的灵感。自从舒伯特和女歌手安娜·米尔德还有爱好演剧的巴恩费尔德结识之后,他计划再写一出新歌剧《格瑞申的伯爵夫人》。

现在,舒伯特不管年长或年少,只要谈话投机,他都能够和对方聊得愉快。有一次,向来贫穷的舒伯特花了10弗罗林的高价买了两张入场券,邀请年轻的伙伴巴恩费尔德去听小提琴名手帕格尼尼的演奏会,这让巴恩费尔德感到十分惊诧。

已经有57岁的前宫廷歌手弗格尔邀请舒伯特一起回乡,他说:“我准备在3月底或4月回故乡,舒伯特,你要不要一起去?”

听完这些话,28岁的舒伯特马上答应了。弗格尔早先一步出发回乡,而舒伯特则写完了《奏鸣曲》(A小调)等一些曲子之后,随后赶上去。在与弗格尔会合之前,舒伯特还在路上作了旅行演奏。

舒伯特到了上奥地利的斯提尔市的时候,随之又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弗格尔因为演唱《圣母颂》等舒伯特的近期杰作之时,更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可让他们遗憾的是,在他们到达林茨市的两天之前,斯帕文已经调到别的地方了。

不过,斯帕文让他的亲戚们都准备好欢迎舒伯特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舒伯特可能是回忆起斯帕文曾经把他的作品寄给大诗人歌德,这次他竟然亲自把巴贝雅出版的“作品19”,也就是《加尼米特》等作品的乐谱寄给了歌德。

舒伯特还千辛万苦地写了一篇对他表示敬意的文章一起寄了过去。可是,歌德这一次还是没有回信。

当时,歌德正致力于完成自己最后阶段的创作,所以后来连贝多芬寄信给他,他都没有回信。歌德一直到了晚年才第一次在一场音乐会中欣赏到舒伯特用他的诗谱成的《魔王》,当他看完后,感动得流下泪水,可是那时候舒伯特已经不在人世了。

很早之前就一直欣赏舒伯特的格里尔帕策,在1825年曾经为了歌剧《阿方索与艾斯翠拉》的上演,十分积极地向一个剧院交涉,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够达成目的。这一年,舒伯特过着很贫苦的生活。

“舒伯特,别告诉我你还在留恋歌剧的作曲!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去写那些歌剧了!”

“是啊!你真的不用浪费这么多精力在这方面了。你能够将随意一首诗都能谱成名曲,而且在器乐曲方面,你前一阵的《D调四重奏曲》(《死神与少女》),也都受到欢迎啊!”

现在,舒伯特的每一个朋友都劝他不要太热衷于歌剧的作曲。这些朋友是画家利奥波德、好不容易才调回维也纳的斯帕文、放弃当演员的公务员舒贝尔,以及舒伯特的新朋友,年轻的作曲家拉贺那等人。这时候已经是1826年晚春了。

但是,29岁的舒伯特说:

“我很感谢你们能够这么说!可是我现在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在歌剧的舞台上让世人感到震惊。当然我也会继续写其他方面的曲子,这是因为最近我的创作欲望越来越旺盛了!我现在为了艺术而不顾家庭的约束,跟我的好朋友共同生活,真是太好了!利奥波德,你也赶快画出杰作吧!”

就在这一年的5月,舒伯特在威陵的北部租了一个房间,他跟利奥波德、舒贝尔一起生活。现在舒伯特的脾气总是显得有些暴躁,并且他的健康情况也十分让人担忧。

1825年,舒伯特与弗格尔一起外出旅行的时候,萨列里以75岁的高龄去世。于是,皇宫的乐团指挥空缺了一个位置。舒伯特的朋友们都劝他去应征这个职位,可自从舒伯特应征莱巴赫的师范学校音乐工作失败之后,他辞谢了当宫廷风琴师的职务,他只希望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然而这一次,因为他的好朋友们不断地劝说,无奈之下,舒伯特就在那年春天,向当局提出申请。但是,他这样做可能与他深切地想上演自己创作的歌剧有关系。

“因为舒贝尔和卡普怀塞好不容易才来到维也纳,同时,由于申请工作和搬家,所以才没答应梅尔豪费尔和巴恩费尔德邀我去旅行的事。这一次,巴恩费尔德答应要帮我写歌剧脚本,我有一些激动,现在我都快等不及了!现在我正写信给正在旅行的巴恩费尔德。”

舒伯特这些话,让他的朋友们听了很无奈。

这一年的7月,一天黄昏,巴恩费尔德乘船从多瑙河旅行归来。当他到达诺斯多弗的时候,舒伯特和利奥波德刚好从咖啡店走出来,他们看到巴恩费尔德的时候,激动地叫了起来。舒伯特马上问他:“歌剧的剧本在那里?”

巴恩费尔德就大模大样地把歌剧《格瑞申的伯爵夫人》的剧本拿出来给他。之后,他们一起去往威陵见了舒贝尔。那天晚上和之前一样,大家聚在一起彻夜畅谈。

但让人伤心的是,这个剧本也被驳回。舒伯特在歌剧方面,仍旧处于运气不佳的状态。

虽然如此,但这一年的夏天,舒伯特创作了莎士比亚剧《辛白林》中的《听,听!云雀!》一曲,秋天他又作了《G大调钢琴奏鸣曲》(作品78,通称为《幻想曲》)送给了斯帕文。除此之外,他还创作了杰出的声乐曲和器乐曲。

在1826年这一年当中,从前一直单身的前宫廷歌手弗格尔、斯帕文和画家卡普怀塞等,这些舒伯特亲密的朋友们先后都结婚了。

舒伯特此时还是单身,他眼睁睁看着密友们都结了婚,心里难免有些落寞。可他那闻名于后世的歌曲《冬之旅》,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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