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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爸爸,您知道爷爷为我操了多少心吗!我简直说不过来他每天为我做的事。这恩情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愿分一半我的快乐给爷爷,我真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或者送些什么给他,给爷爷更多的幸福!”

“我也是这么想的,亲爱的。”赛斯曼先生说道,“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报答我们的恩人。”

说完,赛斯曼先生站起来向跟奶奶正谈得融洽的爷爷走过去。爷爷也站起来,赛斯曼先生感激地将爷爷的手握住说:

“啊,大叔,太感谢您了!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感受。好多年来我从未真正幸福过。如果花多少钱都不能恢复我孩子的健康,那我的钱和财产有什么用呢?可现在上帝和您帮助她恢复了健康,让我们获得了新生!

“请您告诉我,如何才能表达我对您的感激呢?您的恩情是我们永远报答不完的,但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量去做。您说您需要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实现您的愿望?”

大叔静静地听着,微笑地看着这位沉浸在幸福中的父亲。“赛斯曼先生,我很高兴克拉拉能在阿鲁姆恢复健康。这样,就已经报偿了我的辛劳。”爷爷依然很稳重地说:

“赛斯曼先生,感谢您的好意,我没什么需要的,在我有生之年,我和海蒂在吃穿上没有什么好发愁的。我只有一个愿望,如果能得到满足,我就今生无憾,别无他求了。”

“您说,大叔。”赛斯曼先生赶忙说。

“我老了。”大叔接着说,“也没几年活头了。我离开人世时,没什么能留给海蒂,而且她除了打她主意的亲戚外,就没有其他亲人了。所以,赛斯曼先生,如果您能收留她,就算是报答我了,我要感激不尽了。”

“大叔,这不用您说。”赛斯曼先生说道,“她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您问问我的母亲和我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把海蒂交给别人啊?不过,如果有我的保证您才会放心,那我在这儿发誓,无论如何不会让海蒂流落街头。就算我死了,也绝不会。

“但是,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觉得不管什么原因这孩子都不适合去外地生活。海蒂有很多朋友,其中一个就住在富兰克托,他正在处理最后的工作,想找个合适的安静的地方安定下来。他也是我的朋友,就是秋天来过这里的那位医生。他说想跟您商量一下在这里住下来。跟您和海蒂住在一起,比在哪里都快乐。

“这样如何,大叔?今后就有两个人保护海蒂了。您就是为了海蒂,也要更加硬朗、结实啊!

请您一定要答应!”等儿子说完,奶奶紧紧握住爷爷的手,久久不松开。然后又将站在身边的小海蒂一把抱住,把她拉过来说:“对了,海蒂,有件事我要问你。跟奶奶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嗯,当然。”海蒂高兴地对奶奶说。

“噢,那太棒了,你说给我听听。”奶奶催她,“究竟是什么,亲爱的?”

“我想要一张我在富兰克托时睡的那张床,有三个高枕头,铺着厚毯子的那张。如果贝塔的奶奶睡上去,就不会脚高头低,喘不过气来了。而且毯子暖和了,奶奶就不会总喊冷了,也就不用老裹着披肩了。”

海蒂太渴望实现这个愿望了,她急切地一口气把话说完。

“啊,海蒂,你说得太好啦!”奶奶感动地说,“还好你提醒我。人在高兴时总会忘掉该首先想到的事。上帝给了我们这么多幸运,更激励我们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好吧,一会儿就给富兰克托发电报,让罗得迈尔今天就把床装成行李,两天之后,床就能邮到这里,老奶奶就有舒服的床可以睡了!”

海蒂高兴得不停地在奶奶身边手舞足蹈。后来她突然站住了,急忙说:

“我得马上去贝塔家一趟,这么久没去,奶奶会担心我的。”海蒂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而且她想起了上次去的时候奶奶那忧虑的神情。

“不行,海蒂,你不能这么说,家里有客人时不能随便去别处。”爷爷说。

但奶奶支持海蒂。“大叔,孩子说得对,”奶奶说,“可怜的奶奶因为我们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海蒂了。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我们可以在那里等马上山,然后骑着马去德尔芙里拍电报。儿子,你觉得如何?”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赛斯曼先生,请母亲先别急,好好坐下来,听他把旅行计划说完。

他早就想要是克拉拉情况好点,就带她和奶奶去瑞士做一次旅行。

现在克拉拉已经康复了,能进行一次愉快的旅行了,所以要离开美丽的阿鲁姆,马上准备动身。今晚他想在德尔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上山来接克拉拉,然后去拉加兹温泉与奶奶会合,再一起出发。

听说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克拉拉有些失望,还好旅行也比较有趣,而且时间很紧,她根本没工夫难过。

这时,奶奶站起来,拉着克拉拉的手,准备下山。忽然她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问:

“那克拉拉怎么办啊?”奶奶觉得这条路对孙女来说太长了些。

可这时爷爷已像往常那样将克拉拉抱起来,稳稳地迈着大步追上奶奶。奶奶看着他,不由得笑了。赛斯曼先生在最后面,一行人向山下走去。

海蒂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围着奶奶又蹦又跳。而奶奶很想知道贝塔的奶奶是怎么生活的,尤其寒冷的冬天,她们住在山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海蒂把这些详细地跟奶奶说了。贝塔奶奶的生活海蒂再清楚不过了,她还见过奶奶在屋子一角躺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她连奶奶冬天里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知道。

奶奶一直认真地倾听着,心里满是同情。布丽奇正在太阳底下晾贝塔的一件衬衣,好让贝塔有换洗的衣服。

她看见有人向小屋走来,忙向屋里走去。“有好多人来了,妈妈。”布丽奇对奶奶说,“大叔带着一群人来了,他还抱着那个病孩子。”“唉,他们真的要带走海蒂吗?”奶奶叹了口气说,“海蒂也来了吗?希望我能再握一握她的小手,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这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海蒂跑了进来,来到屋角将奶奶紧紧抱住。

“奶奶!奶奶!我的大床很快要从富兰克托运来了,有三个枕头和厚毛毯呢。克拉拉的奶奶说再有两天就能到了。”

海蒂急切地把这消息说出来,迫不及待地想看奶奶高兴的样子。奶奶笑了,却带着几分忧伤地对她说:

“唉,这位夫人心肠真好!有这么好的人带你走,奶奶该高兴才是。可是,海蒂,奶奶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啊,您说什么?谁说我要带她走了,奶奶?”这时,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同时,她将奶奶的手紧紧握住。原来,赛斯曼夫人已经走进屋里,她们说的她都听到了。“不是的,不是那样!海蒂还会留在这里陪着您。我们也不想离开她,想她时,我们会再来的。以后可能年年都来阿鲁姆呢。因为我们要来这里感谢上帝,是他让我孙女在这里神奇地恢复了健康。”

听了这话,奶奶才高兴起来。她没说话,只是感激地使劲握着赛斯曼夫人的手。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不停有泪珠落下。看到奶奶高兴了,海蒂也沉浸在幸福之中。

“您看,奶奶。”海蒂搂着奶奶说,“现在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吧,从富兰克托运来大床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啊,是的,是的,上帝还会给我许多幸运的!”奶奶感动地说,“真不敢想,这么多好心人替我这个穷老太婆操心!我比任何时候都感谢上帝,他在天上也从不忘记我们这些卑微的人!”

“奶奶,”这时赛斯曼说,“在上帝那里,我们都是卑微的人,所以我们得对他忠诚,让他不要抛弃我们。”

“奶奶,我们该走了,真希望能再见到您。我们明年还会再来的,那时再来看您!”说完,赛斯曼再次握了握奶奶的手。但是,赛斯曼夫人没有立刻向外走,因为奶奶一直在道谢,祈祷上帝保佑这一家好人。

终于,赛斯曼和他母亲下山了。爷爷抱着克拉拉回家,在路上,跟在后面的海蒂不停地又跑又跳。想到奶奶以后有舒服的大床睡了,她就忍不住走一步就蹦个高。

第二天,要离开的克拉拉双眼噙满眼泪。她就要离开这装满美好回忆的阿鲁姆了,但是海蒂安慰克拉拉说:

“明年夏天很快就到了,你到时候就能再来了,而且你再来时肯定比现在更有意思。能天天跟山羊去牧场,还能看野花,肯定每天都是有趣的事!”

按约好的时间赛斯曼来接克拉拉了,他正和爷爷商量些事情。克拉拉看见爸爸,忙擦去眼泪,海蒂的安慰很有效。

“代我问候贝塔。”克拉拉说,“还有那些山羊,特别是天鹅,我能送它点东西就好了。就是喝了它的奶,我现在才这么结实。”

“这很容易啊。”海蒂说,“你可以给它送点盐。你知道,它每天晚上最喜欢舔爷爷手里的盐了。”

克拉拉同意了。

“对呀!那好吧,回富兰克托后,我一定送来100磅盐!”克拉拉兴奋地喊,“天鹅也会常常想起我了!”

这时,赛斯曼冲她们招了下手。要出发了。克拉拉这次要坐在奶奶骑过的白马上。现在克拉拉已经学会骑马,不需要坐轿子了。

海蒂站在山顶突出的一角上,不停地向骑在马上的克拉拉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大床邮来了。从那天以后,奶奶每天都睡得很香,身体也渐渐硬朗起来。

赛斯曼夫人依然记得阿鲁姆寒冷的冬天。一只大包裹邮到了羊倌贝塔家。里面有好多保暖的衣服。奶奶有暖和的衣服穿,就不用坐在角落里发抖了。

医生在德尔芙里进行了一项大规模的改造工程,他来到德尔芙里后,先在之前住过的旅店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赛斯曼先生建议他把爷爷和海蒂冬天住的那幢旧房子买下来。从房子的漂亮大壁炉、光滑的瓷砖,还有高高的天棚上能看出它之前是座豪华的大宅第。医生选了几间要住的房间改造了一下。

他还将爷爷和海蒂冬天住的地方重新修了一下。因为医生知道爷爷不喜欢让别人照顾,他想独立生活,在自己的房子里住。

那所牢固温暖的羊棚在屋子的最里面。天鹅和小熊可以在那里舒服地度过冬天。

医生和大叔的交情越来越好。他们经常一起上山下山,一边查看工程进展,一边谈论海蒂,因为他们努力把房子建好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能带着海蒂住在这里。

一天,两个人在房里站着时,医生说:“大叔,我想您不会反对我的想法。我们都爱海蒂,我觉得除您以外我是海蒂最亲的人了。我也想保护她,尽力照顾她。让她继承我的财产。并且我也希望我老的时候,她能陪在我身边,让她做我的女儿。那样我们就能毫无牵挂地离开人世了。”

爷爷久久地将医生的手握住。他没说话,但眼里全是感动和欢喜。海蒂和贝塔在奶奶身旁坐着。海蒂讲得非常带劲,贝塔听得入迷了。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将身体靠近乐得哈哈直笑的奶奶身旁。两个人将夏天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讲给奶奶听,但是,有趣的事是讲不完的。祖孙三个人在一起坐着可是少有的事。就这样,他们讲了好多事情,看上去三个人都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但是,事实上最高兴的是贝塔的妈妈布丽奇。因为海蒂告诉她,贝塔以后每个礼拜都有一个10拉边的铜币花了。最后奶奶说:

“海蒂,给我念一首诗歌听吧!上帝做了这么多事让我们这么幸福,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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