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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猎狗布尔卡的故事(1)

布尔卡和一个军官的故事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养过一只脸很大、个子很小的猎犬。我给他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布尔卡。这只猎犬的毛上下都是黑色的,只有两只前爪子是白色的。

这种猎狗的身形很特别,下巴要比上颚宽,上面的牙齿插在下面的牙齿中,看起来很凶猛。布尔卡的上下齿间的距离很宽,可以放下一根手指头,它的脸盘要比其他的狗宽上很多,眼睛又黑又亮,很迷人,闪着晶莹的水光。布尔卡的牙齿很白,前面的两颗牙格外长,还露在外面。这个猎狗很黑,好像从非洲那边过来的。

布尔卡的性格很温顺,不会随便咬人,但是在出去打猎的时候它就会变得格外凶猛。它对猎物一点儿都不心软,在抓住猎物的时候从不松开,嘴挂在猎物的身上跟着猎物跑,猎物不管怎样甩,都摆脱不掉它。

有一次,我和朋友一块儿出去打猎,带上了布尔卡。我想让它去咬狗熊,这个小家伙一看到狗熊,就跑了上去,用它那尖尖的牙齿咬住狗熊的耳朵。狗熊个子很高,由于耳朵被布尔卡咬得很疼,所以跑了起来。布尔卡没有松口,狗熊拖着它跑了起来,布尔卡爬到了狗熊的身上,狗熊很生气,用自己的脚掌又是拍又是抓,甩来甩去,甚至往树上撞都没有用,布尔卡还是粘在它的身上。后来,狗熊聪明了,想压死布尔卡,狗熊倒在地上,布尔卡还是咬住不放。最后我们想了个方法,把一壶冷水浇在了它的身上,它才松开了自己的嘴巴。

布尔卡很小的时候我就收养了它,那个时候它还是只小狗崽,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喂养。后来我要去高加索参战了,我不想让它和我一块儿去受苦,打算留下它。我让仆人把它关起来,然后就可以一个人独自离开。但让我很惊讶的是,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在一个车站换车的时候,我看到了布尔卡,它在路上跑着,脖子上还戴着我给它做的铜环。布尔卡也看到了我,跑到我的面前,舔我的鞋和手。

小家伙可能太热了,自己躲在马车下面的阴影下凉快,伸出舌头来散热。可能是又累又渴吧,舌头一会儿缩回去一会儿伸出来的。小家伙太累了,两边的肋骨随着它急促的呼吸一动一动的。接着布尔卡高兴地在地上翻来翻去,不时还用尾巴扫下地面,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在仆人的来信中,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当时在我走了之后,布尔卡看我不见了,很焦急,从窗户上翻了出去,嗅着车的味道,在炎热的天气里奔跑了二十多公里,才找到了我。

布尔卡和野猪

布尔卡跟我去了高加索。在高加索的那段日子里,有一次,我们准备出去猎杀野猪,布尔卡就在后面跟着我。刚到那地方,经过训练的捕兽犬就开始追赶,布尔卡听到声音也立刻加入了战斗,跑到树林的深处。那时是十一月左右,天气凉了,正是猪类动物疯长的时候,比如家猪和野猪。

高加索有很多的树林,常常有野猪出没,野猪喜欢吃野果,所以有野猪的地方也有好多野果,如:葡萄、松子、苹果、黑莓、橡实、刺花李、梨等等。这些果子在成熟后,寒冷的天气就会把这些野果冻住,这时野猪就会来品尝这些美味,并且会比原先胖上好多。

在十一月里,野猪很贪吃,胖得跑不动。捕兽的猎犬不用太费力就会追上野猪,两个小时左右,野猪就可能会被逼得闯进林子很密的地方,停下来喘气。

这时猎人会赶到野猪停下的地方,端起手中的枪向它开枪。一般经验丰富的猎人,只听狗叫的声音就能判断出野猪是被逼得停下了还是在拼命逃跑。野猪被追了一段时间,如果还在拼命地逃跑,猎狗会很生气,发出尖利的叫声。如果野猪停住了,猎狗会很高兴,会“汪汪”地喊叫,好像在说:“抓住了,快来!”

这次和朋友出来打猎,我在森林里面转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野猪。最后,我听到了猎狗的声音,赶快跑了过去。我听到了树林里传来树枝被生硬折断的声音,心想野猪可能就在我的前面。这声音应该是猎犬和野猪在里面追赶着,还没追上野猪,猎狗才发出了那样的叫声。

突然间,我感觉到身后有声音,转过头,是我的猎狗布尔卡。布尔卡好像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听到了声音飞跑了过来。布尔卡穿过林间的空地,钻进高高的草丛,我只能远远地看见它的脑袋和伸出的舌头。我想让它过来,就叫了它一声。布尔卡没有回应我,也没有回头,快速地跑上前去消失在了林子里。我追了上去,前面的林子很密,我的帽子被树枝扯掉了,枝条打在我的脸上,芒刺划拉着我的衣服。很快,我离狗叫的声音已经很近了,可是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在努力寻找它们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狗叫声,还有很沉重的破裂声,野猪跑累了大口地喘着气,声音嘶哑。我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是我的布尔卡跑到了野猪的身边,围着它转。我用最后的力气跑过去。在那里,我看到了那只猎犬,它在那吼叫着,它的脚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滚动着。

是野猪!走近后我终于看见了一切,我的布尔卡狂叫着,声音刺耳;野猪看着猎犬向它们冲过去,而猎犬早就收起尾巴躲开了。野猪的头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朝它脑袋的一侧放了一枪。子弹打中了,野猪受了伤,从我面前疯了似的跑开,重新钻进了树林。猎狗们都追了上去,我在它们后面跑着,又回到了树林里。

布尔卡呢?我低着头看了下周围。忽然,一个痛苦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看到了布尔卡。布尔卡躺在那里低声叫着,下面还是湿的。我蹲下仔细查看,是血,布尔卡受伤了。我没想那么多,继续往树林里走去,很快,野猪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好几只猎狗都冲上去咬它,野猪疼痛难忍,左摇右晃,看到了我,好像受了刺激,冲我跑过来。我举起手里的枪正面给野猪一枪,子弹的威力很大,野猪的毛都燃烧了起来,它又晃了两下,“咚”的一声倒下了。

我看它倒下了,慢慢地走到野猪的跟前,它已经没气了,只是肚皮还一动一动的。猎犬们还是弓着身子,闻着它的肚子,咬它的腿,用舌头舔伤口。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布尔卡,它应该还好吧,我又沿着原路回去。布尔卡看到我后,向我摇晃着走来。我来到它的身边,抚摸它,看了它的伤口。它的肚子都破了,肠子夹着血水掉了出来,还有干枯的叶子粘在上面,可能是刚才它挪动引起的吧。这时,我的朋友赶了过来,他把布卡尔的肠子又装了回去,塞到肚子里,随手又缝好了伤口。看得出来布尔卡很痛,为它缝合伤口的时候,它一直用舌头舔我的手,舔得湿湿的。

为布尔卡缝好伤口后,我们把野猪绑在马尾上,走出了树林。一路上,我把布尔卡放在马背上驮回了家。之后它休息了一个多月,才养好了伤。

布尔卡和狼

不久,我离开了高加索。高加索一直都在打仗,战争不断,夜间没人陪伴的话,走路非常危险。

离开高加索的前夕,我为了早点动身,那天晚上没有休息。

要走了,一个朋友来跟我告别。我们就在我屋前面的那条中街上坐了下来。那天晚上,有些雾气,月色迷离。看不清月亮具体有多大,但是坐在那里可以看到书上面的字。

半夜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猪崽的叫声,仔细一听,是对面院里的小猪。突然有人大喊:“不好了,狼在咬小猪了,快救它。”

我听到喊声后冲回屋里,拿起装了子弹的枪往外冲。大家都站在刚才传出声音的院门口,看我过来了,冲我喊:“快,到这边来!”米尔顿看到我手中的枪,以为我又要打猎了,跟着我跑起来。布尔卡竖起了自己那两只短小的耳朵,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向左跑向右跑,好像在为咬谁发愁,又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借着月色,我跑到篱笆边附近,一只很像狗的野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对,我意识到是狼!它灵敏地越过篱笆,我往旁边退后了一点儿,端起了手中的枪。那只狼从篱笆上跳下来,直接冲我跑来,在那一眨眼间,我给了它一枪,刚好打在面门上,在打第二枪的时候,子弹卡了。这一枪没响,狼的脚步没有受到阻拦,奔到对街去了。米尔顿还有布尔卡看到狼跑了,紧跟着追了出去。

米尔顿追了上去,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不敢上去咬它;布尔卡跑得慢,它的腿很短,不管怎么努力都赶不上。我们在后面跑着,很快,狗追着狼消失在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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