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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迷迷糊糊间,寒初感觉头一下一下往下点,突然心里一紧,寒初马上惊醒过来。

入眼的一幕,不仅让寒初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也感觉有什么在往上涌,让眼前这一幕变得有些模糊:只见阳光温暖地洒满每个角落,四十多个学生坐在一间教室里,听着数学老师讲解试卷。在这期间,大部分学生都很认真地抄着笔记,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同学在练习着“小鸡啄米”式的睡眠姿势,寒初当然也在其中。

这一幕曾在寒初心里反复回放过无数遍,在寒初短暂的一生中,这一幕不仅仅是一幅温暖的画面,同时也是寒初心里一处难以抹平的伤疤,一个小小的转折点。

就是在这一堂普通的五年级数学课上,上一刻大家都还在“和谐”地与周公聊天,下一刻寒初就因打瞌睡“恰巧”被老师提问,却回答不上老师的问题,导致全班同学跟着她一起受罚,把试卷罚抄好几遍。

这样的结果一出来,同学们就纷纷转头看向寒初以示不满,嫌弃的、鄙夷的、厌恶的等等一些不善的目光顿时交织在寒初身上,看得她羞愤交加,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到地缝里,心里顿时对数学老师恨上几分,连带着以后对数学这一科的兴趣都没了。而且也让寒初的人缘一下跌到谷底,连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同学都纷纷抱怨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寒初的脑海里汹涌翻滚,又渐渐归于平静,让寒初一刹那百感交集,却已物是人非。此时的寒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五年级的小学生了,就算再经历一次那样难堪的场面,寒初也不会像曾经那样,采取厌学的方式来“无声抗议”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做法,就像受了责罚的士兵,用逃跑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同时,也反映了自身软弱的一面,所以在寒初如今看来,是一种很蠢很孬的做法。

假如,假如能重来一遍,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再次发生!想到这里,寒初马上收起情绪,迷蒙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起来,就算是梦又如何呢?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事情,就让她在梦里一偿夙愿吧,就算只是黄粱梦一场,她也觉得满足了。毕竟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里,寒初是真的连一个美梦也不曾有过。如今虽然只能给她一场梦,但她为了这一刻,也已经执念了太久太久……

讲台上在讲解数学试卷的罗老师今天心情实在不怎样,早上出门的时候比平常迟了几分钟,在小区里走得急没看路,于是一个不小心就踩了狗/屎,最重要的是,这一幕偏偏被住在同一个小区里面罗老师暗恋已久的女神看见了!罗老师当时就感觉脑门上青筋直跳,心里成千上万的*****呼啸而过!

然后今天天气刚好不错,在上课的时候又有好些学生打起了瞌睡,罗老师想起昨晚熬夜做的教师讲义做得辛辛苦苦不说,居然还没几个学生捧场听一下,于是罗老师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情绪要发火了!

罗老师视线往讲台下一扫,立马就“炸毛”了!因为有几个平时数学成绩还不错又挺得罗老师看重的学生,今天也很不给面子地打起了瞌睡。于是,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罗老师提问了,“程寒初同学,请你上来解答黑板上这道数学题!把具体步骤写详细!刚刚老师已经讲解过这种题型了,要是不会做,那就让全班同学都跟着你,把今天讲解的试卷全部抄八遍!”

罗老师脸色不虞,尽量忍住爆发的怒火,但也差不多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

此话一出,全班哗然,不管是刚刚打没打瞌睡的同学,在这一刻也完全清醒了过来,虽然有点疑惑平时脾气不错的罗老师今天怎么会发那么大火,但是却没人敢提出疑问,大家都以为是针对今天打瞌睡的同学的,尤其是程寒初的。

但这一刻,所有同学都在祈祷寒初最好能把黑板上那道题解答出来,免得大家一起受罚……

同样的情景再现,相比从前的慌乱,寒初此时却是镇定地站起来,在同学们的注视下缓缓走上讲台,拿起粉笔一边认真地回想具体的步骤,一边把解题步骤详细而清晰地写出来。大家似乎是被寒初沉着认真的态度所感染,连之前没听懂的同学也渐渐被她带进做题思路里面去了,顺着她的解题思路一起思考,接着把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梳理清楚……终于,在得出答案的那一刻,大家也跟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同学们在加深记忆的同时,寒初也已经安然坐回位置上了。罗老师看到寒初把题解出来了,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便想着如何找台阶让自己下了。既然该掌握的知识点听懂了,那也没必要一定得罚他们,一个是因为自己也没那么小气,非要跟学生把关系搞差,人嘛,都是比较听得进关系好的人的话的;另一个便是刚刚发火确实是带了些私人情绪进去了,一般学生打个瞌睡什么的,自己也没罚过这么重的。

于是,罗老师开口了:“既然程寒初同学把题做出来了,那大家的惩罚也免了。不过呢,下课之后还是请程寒初同学来办公室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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